距离大洪水的爆发已经过去了五个小时,在这五个小时内,长江沿岸的各个部队都已经被调动起来进入战位。但是江九大堤目前的情况非常糟糕,至此九号段4号闸和5号闸出现了大量的管涌和泡泉,新一旅用尽各种努力,甚至沉了两台步战车也没有办法阻止大堤被冲垮,宋子任果断命令新一旅先放弃江九大堤。
“第二道防线建立的怎么样了?”宋子任向在后方留守的许巍问道。
“我们已经在龙开河平地上筑起了一条宽4米,长4公里的防洪标准线。”许巍大声说道,他已经看见了洪水朝着他们漫过来,“暂时这边没有什么问题。”
“好!我们准备开始搜救老百姓了,你们一定要守住那条防线。”
一架从燕京起飞的伊尔76运输机已经抵达江九县的上空,里面坐着的都是老A的成员。
“情况我已经跟你们说明过了,我们的任务就是用‘钢木组合坝技术’筑起新的大坝,地面部队会配合我们进行作业。”袁朗跟这群年轻的士兵们说着他们的任务,他也是临时接到命令带队出发的,对于长江沿岸发生的大洪灾,他也是感到些许的无奈。
许三多坐在机舱里,他想到了几个小时前电视上放着的洪水场面,心里不由得有些哀伤。作为农民的孩子,哪怕他没有经历过洪水,也知道洪水会给田地造成什么样的破坏。
“跟我们一起作业的是哪支部队?”吴哲举手问道。
“这个问题问得好,配合我们执行任务的是103旅和新一旅。”袁朗回答道。
“我去,都是功勋卓着的部队啊。”吴哲十分惊讶,老A自然是研究过发生在边陲的这两场浩大的战役。对于这两支打过高烈度局部战争的部队,老A其实也很想跟他们较量一下。
“到地方了,准备跳伞。”袁朗无视了吴哲的大惊小怪,当即打开了舱门。落入所有人眼中的都是一片白茫茫的景象,“记住了,我们的跳伞地点是江九市马回岭机场,别跳进水里了。”
说完之后,袁朗便第一个跳出了舱门,紧跟着数十名老A的成员也都依次跳出舱门,天空顿时布满了几十朵雪白的伞花。
“钟冀,新命令,你立即带两个连去江九大堤4号闸。”钟冀突然接到了旅长王宽传来的命令,“我们要配合友军部队在那里堵住决口。”
“收到!”
“我们要在决口一边的堤坝上嵌入钢管,然后扎成一组组方形的钢架,并且以大坝上的钢架为依托,向对岸延伸····”袁朗看着站在他面前的钟冀和高萧寒说道。
袁朗认识钟冀,他不止一次的研究钟冀的履历,得出的结论都是他是一个疯子。为什么那么说,领先时代半步是天才,领先一步是疯子。钟冀的一系列想法每步都十分精准的踩在了时代的节拍上,踏错一步都可能对华夏军的体制造成毁灭性的打击。
“放下投放石料不行,水流速度太快,投下的石头很快会被冲刷干净。”在袁朗说完方案之后,所有人都开始了行动。钟冀看着一铲铲的往水里倒砂石,觉得这样干不行。他的脑海飞快的运转,似乎是想要唤起点什么记忆,“郑书记,你们能不能到来铁驳船,上面要装大量货物,吨位足够大的那种。”
“我立刻去协调!”江九市郑副书记当即就明白了钟冀的意思,他立即到一边打电话去了。
“拿铁驳船堵住溃口,确实是个不错的主意。”袁朗走过来,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地说道。
“没办法的办法了。”钟冀苦笑一声,他本来还想跟袁朗说点什么,但是现在显然不是闲聊的好时机。
裴坊指挥驾驶员开着车不断地往溃堤里面沉,高萧寒也有样学样的让新一旅的运输车也不断地沉江,半个小时内就沉进了二十台运输车,总算是让水流相对变缓了一些。
“大堤浸泡的时间太长,所以要控制驳船的横移速度。”在驳船到来之后,几个部队主官和水利专家以及地方干部聚在一起商讨方案,水利专家林倩文说道,“我建议在溃口上方抛下首锚,控制驳船下淌速度,同时让两个拖船分绑船首和船尾,控制驳船的速度。”
“可以。”几个人都同意之后立刻指挥人马开始进行作业。
“开始,慢慢来!”几个地方干部指挥着拖船抛锚,然后控制驳船朝着溃口而去。好在有惊无险的堵住了溃口,紧跟着又有数条船陈在了决口的外围,水流虽然放缓但是决堤的风险仍然存在。
“喝口水吧。”看着缓和的水流,袁朗打开水壶递给了钟冀。
“谢了。”钟冀不客气地接过水壶喝了一口,此时两个人的模样属实不怎么好看。他们的衣服都已经湿透,浑身都是泥巴,不少地方甚至还撕裂了。他们两个其实还算好了,那些还在外面的战士看起来更像路边捡破烂的。
“参谋长,有老百姓来慰问。”此时,一个战士进入了帐篷向钟冀报告道。随着雨势和水势的渐缓,来支援的华夏军部队和武警部队立即开始清理道路,一些道路已经勉强能够过人。
“这个时候来慰问啥啊。”钟冀苦笑,随即看向袁朗,“走吧,我们出去看看。”
“首长,请你们一定要喝一杯啊。”钟冀一出去就看到裴坊站在一个老人家身前,表情相当尴尬。不少慰问的人拿着酒在一边站着,看到钟冀来了,这群人也都向钟冀靠拢。
“首长,天寒,喝一杯暖暖身子吧,我也是老兵啊。”为首的老人放过了裴坊,转而来到钟冀面前。
“老人家,大堤上还很危险,你们赶紧下去吧。”
“你们喝完我们就下去。”看着老人家的恳求,钟冀只能无奈地喊来了部分战士,让他们列队站好。看到钟冀松口,这些慰问的老百姓们都开始倒酒,准备把酒杯递给战士。
但是当他们看到战士们伸出来的手之后,都不由得红了眼眶。战士们沉默着,数十个小时的战斗让他们的手掌满是伤痕,不少人还都缠着绷带。哪怕是坚强如袁朗,此时竟然也红了眼眶。
“扛得住沙袋的手,却握不住我们的一杯酒啊。”慰问的老百姓们眼眶通红,他们此时再也说不出任何劝酒的话了,正当他们要离开的时候,一道碗口粗的水柱骤然从大堤底部喷射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