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是在中午时分醒来的。
意识回笼的瞬间，身体各处的酸痛感也清晰地传递到大脑。
尤其是后腰和腿根，像是被拆开重组过……他皱着眉，缓缓睁开眼，寝室里光线昏暗，厚重的帷幔隔绝了大部分日光。
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但床单上还残留着另一个人的体温和气息，一种冷冽的、带着淡淡古龙水味的味道。
他慢慢坐起身，薄被从肩头滑落，露出皮肤上一些已经转为淡粉色的痕迹，主要集中在颈侧、锁骨和胸口。
他低头看了一眼，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伸手揉了揉还有些发酸的腰。
德拉科昨晚确实有些……过分。
比平时更急切，也更不知节制，更恶趣味，像是在确认什么，又或者纯粹是被霍格莫德那个狭小壁龛里的亲吻点燃了某种压抑的火焰，回到私密空间后便彻底失去了控制。
哈利记得昨晚自己最后几乎是半昏迷着睡过去的。
他掀开被子下床，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时，腿软了一下，不得不扶住床柱稳住身体。
他在心里无声地骂了德拉科一句。
浴室里，热水冲刷着身体，稍微缓解了一些肌肉的酸痛。
他看着镜子里自己苍白的脸和那些清晰的痕迹，抬手碰了碰颈侧一个尤其明显的印记，指尖传来轻微的刺痛感。
德拉科·马尔福在某些时候，确实是个占有欲过剩、不知轻重还有些恶趣味的混蛋。
他换上干净的衣物，将那些痕迹仔细掩藏在衬衫领口之下。
走出寝室时，他已经恢复了平时的样子，冷静，淡漠，仿佛昨晚那个在……失控……的人只是幻觉。
……
礼堂里午餐时间已过大半。
哈利走进去时，只有零星几个学生在慢吞吞地吃着东西。
德拉科坐在斯莱特林长桌的老位置，面前放着一杯喝了一半的红茶，正低头看着一张《预言家日报》。
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灰色的眼眸在哈利身上转了一圈，尤其是在他被衬衫领子遮住的脖颈处停留了一瞬，嘴角向上弯了一下。
“醒了？我刚准备带着食物回去。”他的语气很平常。
“嗯。”哈利在他旁边坐下，拿起叉子，开始吃东西，动作有些缓慢，腰背依旧有些僵硬。
德拉科放下报纸，侧头看着他，声音压低了些，带着点戏谑：“看来你还需要多锻炼锻炼体力，哈利。”
哈利抬眼，冷冷地瞥了他一下，没说话，但眼神里的意思很明显——罪魁祸首没资格说这种话。
德拉科低笑一声，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将报纸推到他面前，手指点了点社会版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看这个。”
那是一则关于某位隐居的古老家族后裔，近日在其位于苏格兰高地的祖宅附近遭遇“意外”不幸身亡的简短讣告。
家族姓氏很陌生，报道也语焉不详。
哈利看了一眼，没看出什么特别，“怎么？”
“冈特家远房旁支，”德拉科的声音压得更低，几乎只有气音，“血缘很远，几乎没什么联系了。但住的地方，离我们‘处理’那枚戒指的地方不算太远。”
哈利的动作顿了一下。
他明白了德拉科的意思，这并不是意外，‘这大概率是被伏地魔怒气波及的家伙。’
“我们尊敬的教授也要开始行动了。”哈利评价道，继续吃他的午餐。
“是吗？我以为他会一直站在幕后。”德拉科收回报纸，做出简单的评价。
这时，斯拉格霍恩教授那圆滚滚的身影出现在礼堂门口，他似乎在找人，目光扫视一圈后，定格在哈利和德拉科身上，脸上立刻堆起热情的笑容，快步走了过来。
“哈利，德拉科，孩子们！我正找你们呢！”斯拉格霍恩的声音洪亮，引得周围几个还没离开的学生看了过来，“下午有没有空？我收藏室里有一批刚到的、产自波斯的上等龙肝，想请你们一起来品鉴一下，顺便讨论一下它在活力滋补剂里的几种创新用法……”
这显然又是一个试图拉近关系的借口。哈利放下叉子，脸上没什么表情：“抱歉，教授。我下午已经和德拉科约好去图书馆完成魔药课论文。”
被直接拒绝，斯拉格霍恩脸上闪过一丝失望，但很快又被笑容掩盖：“哦！学习重要，学习重要！那下次，下次一定！”他又寒暄了两句，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德拉科等斯拉格霍恩走远，才嗤笑一声：“他还没放弃把我们拉进他的俱乐部。”
“浪费时间。”哈利喝了一口南瓜汁。
“确实。”德拉科表示同意，他看了一眼哈利餐盘里还剩下一半的食物，眉头微蹙，“吃这么少？”
“没胃口。”哈利放下杯子。
身体的疲惫和刚才那条讣告带来的微妙紧绷感，让他确实没什么食欲。
德拉科没再说什么，只是伸手，极其自然地将哈利盘子里一块没动过的烤南瓜夹到了自己盘子里，吃掉了。
……
下午，他们确实去了图书馆。
哈利找了几本关于苏格兰高地魔法家族谱系和近代魔法史变迁的资料，安静地翻阅着。
德拉科则在一旁处理一些来自马尔福庄园的信件，偶尔用羽毛笔在羊皮纸上写下简短的回复。
平静的表象下，暗流依旧在涌动。
邓布利多正在一步步逼近那个海边的洞穴，而他们，需要确保校长这趟行程，最终拿到的是他们早已准备好的“答案”。
……
时间来到周日晚上，宵禁之后。
霍格沃茨城堡陷入表面上的寂静。有求必应屋内，却是另一番景象。
房间被施了拓展咒，比平时更加宽敞、肃穆。
冰冷的石墙取代了往常变幻不定的装饰，壁炉里燃烧着苍白的火焰，投下跳动的阴影。
空气里弥漫着混合了旧羊皮纸、魔药材料和某种无形压力的气息。
哈利坐在房间尽头一张样式简单的座椅上。
他看起来比平时更加沉静，也更加冰冷，绿色的眼眸在苍白火焰的映照下，深不见底。
（准备开始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