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的课程结束后,哈利和德拉科回到宿舍为晚上的鼻涕虫俱乐部聚会做准备。
德拉科对着一面落地镜调整着领带结,嘴里抱怨着这种社交场合的无聊。
“听着那个老家伙和其他人互相吹捧,还要讨论对魁地奇比分或者最新的飞天扫帚型号感兴趣……”他嗤笑一声,从镜子里看向坐在床边翻看魔药课本的哈利,“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答应去。”
哈利合上书,书页发出轻微的响声。
他没有看德拉科,目光落在空气中某个虚无的点上,眉头微蹙,似乎在回忆什么。
“混血王子……”他低声自语,这个词脱口而出。
德拉科整理领带的动作一顿,转过身:“什么?”
哈利抬起头,绿眼睛里闪过一丝光,“魔药课本。我六年级时用的那本,上面有很多笔记,改良的配方……署名是‘混血王子’。”
德拉科挑眉,走到他面前,看着他:“所以?一本旧课本而已。你现在的魔药水平也不需要那种东西了吧?”他的语气带着点理所当然的意味,毕竟哈利的魔药成绩,全靠他的“辅导”。
“那本书不一样。”哈利站起身,“上面的注释……很厉害。”他顿了顿,看向德拉科,“而且,也许你会感兴趣。”
这下德拉科真的来了兴趣,他灰眸微眯:“那是谁的?”
“斯内普。”哈利平静地吐出这个名字。
德拉科脸上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化为玩味,“教父?”他想象了一下斯内普在学生时代在课本空白处写写画画的场景,觉得有些违和,又似乎合情合理,“你怎么知道的?”
“上一世,他亲口告诉我的。”哈利的语气没有任何波澜,“在他死之前。”
房间里安静了一瞬。
提及斯内普的死亡,即使是上一世的事情,也带着一丝沉重的阴影。
德拉科脸上的玩味收敛了些,他看着哈利,眼神复杂。
“所以?”他问,声音低沉了些。
“所以,”哈利走到窗边,看向外面逐渐暗淡的天色,“那本书应该还在魔药教室的储藏柜里,那个放废弃课本和材料的柜子。就在我们现在用的教室。”
德拉科立刻明白了他的意图,“你想去把它找出来?”
“为什么不去?”哈利转过头,嘴角勾起一个极淡的弧度,“既然知道那里有‘宝藏’,没理由留给别人,或者让它在那里积灰。而且……”他看向德拉科,“你不想看看你教父年轻时的‘杰作’吗?或许里面有些……有趣的东西。”
这个提议带着没法拒绝的诱惑(毕竟谁能拒绝听上一辈的八卦呢)。
窥探斯内普鲜为人知的少年时代,以及他独特的魔药知识“遗产”,德拉科几乎没怎么犹豫。
“现在?”他看了一眼时间,离斯拉格霍恩的聚会还有一段时间。
“现在。”哈利点头。
他们不需要多做准备。
德拉科挥动魔杖,一个悄无声息的幻身咒笼罩了两人,他们的身影如同水波般荡漾了一下,随即融入了周围的环境。
悄无声息地离开宿舍,穿过寂静的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走上空无一人的走廊。
傍晚时分的霍格沃茨城堡安静得有些诡异,画像里的人大多在打盹,盔甲静静地立在壁龛里。
他们对城堡了如指掌,避开偶尔巡逻的费尔奇和洛丽丝夫人,熟练地选择最偏僻的楼梯和捷径,很快便来到了地下魔药教室的门口。
教室门锁着。
但这难不倒德拉科。
他用魔杖轻轻点了点锁孔,低声念了一个开锁咒,门锁发出细微的“咔哒”声,应声而开。
教室里空无一人,储藏柜在教室后方,一个巨大的、布满灰尘的柜子。
哈利径直走过去,回忆着上一世的位置,拉开了其中一个抽屉。
里面堆满了破旧的羊皮纸卷、废弃的羽毛笔和一些看不出用途的零碎物品。
哈利耐心地翻找着,手指拂过积年的灰尘。
然后,哈利的手指触碰到了一本硬皮封面、边缘有些磨损的书籍。
他将其抽了出来。书的封皮是黑色的,没有任何标题,与他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他拂去封面上的灰尘,翻开。
扉页上,用一种略微倾斜、带着独特锋芒的笔迹写着一行字:
本书属于混血王子
就是它。
哈利快速翻动书页。
熟悉的、密密麻麻的注释映入眼帘,各种改良的步骤,独创的符号,甚至还有一些看起来像是自创的小咒语。
即使以他现在的眼光来看,这些笔记也透露出一种惊人的才华和对魔药学的深刻理解。
“找到了?”德拉科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带着一丝好奇。
哈利拿着书走到他身边,将书递过去。
德拉科接过,借着从门缝透进来的微弱光线,快速浏览了几页。他灰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惊讶,然后是了然。
“果然是他。”德拉科合上书,语气带着一种复杂的意味,“这种记录方式,还有对标准流程那种不屑一顾的修改……确实像教父的风格。”他摩挲着书籍粗糙的封面,“看来他年轻的时候,也是个不安分的家伙。”
“知识没有好坏之分。”哈利拿回书,将其缩小,塞进了自己的龙皮口袋,“只看使用它的人,和使用的目的。”
德拉科看了他一眼,嘴角微勾:“说得对。那么,波特,你打算用这位‘王子’殿下的知识来做什么?提高你的魔药成绩,终于打算超越我了?”
“也许。”哈利不置可否,“或者,看看里面有没有什么……被遗忘的有趣小咒语。”
他们离开魔药教室,重新锁好门,悄无声息地融回走廊的阴影中。
回到宿舍,解除幻身咒,两人看着对方,德拉科伸手,替哈利掸去在储藏柜蹭到的一点灰尘。
“时间差不多了。”德拉科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该去应付那个老胖子的聚会了。”
哈利点了点头,从口袋里拿出刚拿到的课本,随手放在了床头柜上。
黑色的封皮在灯光下显得有些陈旧。
“走吧。”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