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绝境灵光,令牌退敌
青铜面具人冰冷的杀令,如同最终审判,将林凡三人刚刚喘息片刻的心再次推入冰窟。数十名“幽螭”精锐无声合围,刀锋映着冷月,杀气凝如实质。对方连白云观这最后的备用据点都知晓,内鬼几乎已掌控紫影阁核心,他们已无路可退!
玄七将短剑横在胸前,眼神彻底化为万年寒冰,周身气息不再掩饰,如同出鞘的绝世凶剑,凛冽的杀意甚至让逼近的敌人脚步为之一滞。她低声道:“我拖住他们,你们找机会向东北方向跑,那边有一处猎户陷阱区,或可周旋。”
这是要牺牲自己,为他们争取渺茫生机!
林凡左臂剧痛,鲜血浸透布条,但眼神却在这一刻变得异常冷静和锐利。跑?在这重重围困下,又能跑多远?玄七再强,面对数十倍于己的敌人,最终也只有力竭战死一途。
不能硬拼,必须智取!必须利用对方意想不到的东西!
电光石火间,林凡脑中闪过一样东西——那块一直贴身收藏、楼主交予他保管的螭首令仿品!真令虽已上交,但这仿品做工极其精良,几可乱真!青雀丢失真令,必然严密封锁消息,这些底层杀手,未必知晓真令已失,更未必有资格辨认真伪!
一个极其大胆、近乎疯狂的念头瞬间成型!
就在玄七即将扑出、明月绝望闭眼之际,林凡猛地踏前一步,并非迎敌,而是举起右手,手中紧握着那枚在月光下闪烁着幽暗光泽的螭首令!
他运足中气,声音虽因伤势而微显沙哑,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和怒意,厉声喝道:
“螭首令在此!如舵主亲临!尔等安敢造次?!”
这一声大喝,如同平地惊雷,瞬间震住了所有人!
那些正欲扑上的“幽螭”杀手们,动作齐刷刷地僵住,目光惊疑不定地聚焦在林凡手中那枚令牌上!独角蛇头狰狞,血瞳石幽光闪烁,那形制、那威压,与他们传闻中的至高信物一般无二!
螭首令?!不是据说在“蛇眼”爆炸中毁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年轻人手中?难道他是总舵新派来的特使?还是说……青雀舵主那边出了什么他们不知道的变故?
就连那为首的面具人,瞳孔也是剧烈收缩,握刀的手微微一顿,显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搞懵了。螭首令的权威,在“幽螭”内部是根深蒂固的!
林凡抓住对方这瞬间的迟疑和心理冲击,继续发挥演技,语气转为冰冷彻骨的质问,目光如刀般扫过面具人:
“你就是此地的头目?见令不跪,意图攻击持令者,是想叛帮吗?!还是说,青雀给了你更大的胆子,连总舵的信物都不放在眼里了?!”
他这话极为刁钻,直接将矛盾引向了“青雀”可能“拥兵自重”、“不尊总舵”的敏感话题上。这在等级森严的秘社中,是极其严重的指控!
面具人浑身一颤,他接到的死命令是格杀玄七,活捉林凡和郡主,可没人告诉他螭首令会出现!若眼前这令牌是真的,他攻击持令者,那就是灭九族的大罪!可若是假的……万一呢?万一总舵真有新的安排,自己贸然动手,岂不成了替罪羊?
就在他犹豫不决之际,林凡再次加码,声音带着一丝诡异的蛊惑力,对着周围那些明显已经动摇的杀手们喝道:
“总舵已有明察!青雀办事不力,丢失重地,已暂卸舵主之职!此番持令而来,便是要重整江南事务!尔等若还认这螭首令,认这祖宗规矩,便立刻放下兵刃,听候调遣!既往不咎!若执迷不悟,甘为青雀陪葬,休怪令牌无情!”
真假参半,虚实结合!林凡赌的就是信息差和对方对螭首令根深蒂固的恐惧!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在松林中蔓延。只有火把燃烧的噼啪声和粗重的喘息声。杀手们面面相觑,目光在面具人和林凡手中的令牌之间游移,显然已无战意。
面具人内心天人交战,他死死盯着林凡,试图从对方脸上找出一丝破绽,但林凡强忍伤痛,面色冰冷,眼神坚定,竟看不出丝毫心虚。
最终,对总舵、对螭首令的长期恐惧压倒了一切。面具人缓缓收刀入鞘,虽然极不情愿,但还是单膝跪地,沉声道:“属下……参见持令使!不知使者驾临,多有冒犯,请使者恕罪!”
他这一跪,如同推倒了多米诺骨牌,周围数十名杀手齐刷刷跪倒在地,黑压压一片!
危机,竟以这种意想不到的方式暂时解除!
玄七和明月都看呆了,难以置信地望着林凡的背影,仿佛第一次认识他。
林凡心中长长松了口气,后背已被冷汗湿透,但面上依旧威严:“哼!算你识相!此地不宜久留,官军随时会到。立刻带你的人,分散撤离,清除痕迹!没有新的命令前,潜伏待命!”
“是!”面具人不敢多问,立刻带人如同潮水般退去,迅速消失在黑暗的松林中。
转眼间,刚才还杀机四伏的林地,只剩下林凡、玄七、明月三人,以及满地的狼藉和死寂。
直到确认敌人彻底离开,林凡才猛地松懈下来,踉跄一步,几乎栽倒,左臂的伤口因刚才的紧绷而再次崩裂,鲜血汩汩流出。
“林凡!”明月惊呼着扶住他。
玄七快步上前,点穴止血,看着林凡苍白的脸,眼神极其复杂,有震惊,有赞赏,也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探究:“你……你怎么会想到用螭首令?”
林凡虚弱地笑了笑,刚要回答,突然,他眼角的余光瞥见不远处的一棵大树后,似乎有一角一闪而过!
还有人?!
是去而复返的敌人?还是……一直潜伏在侧的黄雀?
林凡的心瞬间再次提起!刚出狼窝,又入虎穴?这漫长的夜晚,似乎永远没有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