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苏照回来的消息,顾冒连忙骑马去迎接。
很快,在传令兵的指引下,顾冒便见到了风尘仆仆的苏照,他的身后则跟着两位顾冒的熟人——单信和赵树。
“伍佰主,幸不辱命,这是大头领任命你为仟将的文书。”
苏照一见到顾冒,立刻上前兴奋开口,还递出出手中的卷轴。
顾冒连忙半跪在地,双手托举,高呼:“顾冒领命。”
苏照见他这么郑重,不敢怠慢,也恭敬地用双手将卷轴放到顾冒手上。
顾冒接下卷轴,起身打开一看,风元山不仅给了他仟将之职,还允许他领兵一千五。
“大头领说了,伍佰主你修为太低,否则应该让你当头领的。”苏照遗憾地开口。
“嗯?”顾冒轻哼,表达不满。
苏照小心翼翼地问道:“怎么啦,伍佰主?”
之前义军中有人说不给顾冒头领,只给仟将之位恐怕会招致顾冒的不满。
是他再三向大头领保证顾冒对大头领忠心耿耿,不可能有此想法的。
可是现在……
难道说他看错顾冒了,那人说的才对。
这要是顾冒因此与大头领分道扬镳,那他该如何是好!
就在苏照满心纠结时,顾冒肃然道:
“之前你叫我伍佰主,我不挑你的理。现在你该叫我什么?”
“仟将!”苏照眼睛一亮,回道。
“对。”顾冒点头,正了正衣领,道:“从今往后,请叫我顾仟将。”
“是,顾仟将。”苏照闻言当即配合,向顾冒施了一个军礼。
“孺子可教。”顾冒拍了下他的肩膀,看向单信赵树两人问道:“大头领还有别的吩咐吗?”
提起正事,苏照连忙回到单信赵树两人身边,向顾冒介绍道:
“这两位是单仟将和赵伍佰主,想来仟将你也认识。大头领得知你现在有兵三千,特意叫他们两人来带走其中一千五。”
“两位,久违了。见到你们安然无恙,我很开心。”顾冒笑着和两位熟人打招呼。
单信却没有叙旧的想法,直言道:“顾仟将,那一千五百兵什么时候可以给我们?”
顾冒想来到,回道:“三千兵,五百在鹅城,五百在舒城,剩下的两千在这。不知两位打算怎么领这一千五百兵?”
“顾仟将看着给就行,我们不挑的。”赵树害怕单信语气太冲,招来顾冒不满,连忙开口回道。
“我们来抓阄吧。”顾冒提议道。
“抓阄?”赵树有些吃惊,顾冒对待兵力这么随便的吗?
“对。”顾冒点头,解释道:“三千兵一共六十个屯长,我们把这六十个屯长的名字写在纸上,两边轮流抓,抓中谁就是谁。”
“可以。”单信立即答应下来。
“苏照,你去准备抓阄用的纸张。”
顾冒将苏照打发离开,他则带着单信赵树两人巡视整支义军。
几人刚走了一小会,赵树就试探道:“顾兄,你这里不止两千兵吧?”
“赵兄好眼力,这里一共两千五,其中五百是我在舒城接收的。你若是看得上,也可以从他们中挑选。”
顾冒也不隐瞒,如实回道。
“当真?”赵树顿感惊喜,五百人再差,也能从中挑出一二十个优秀的来吧!
“这是自然。”顾冒笑道:“你我是何等交情,想当初还是我给你写推荐信,你才能得大头领重用。”
“单仟将也一样,多出来的五百人中看得上的你尽管挑走。”
“你这是贿赂我们吗?”单信冷冷回道。
顾冒无语,这算是哪门子的贿赂?赵树更是尴尬,这下他还从不从那五百人中挑人。
见顾冒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单信怒气更甚,他继续道:
“顾仟将,你再如此视士卒为儿戏,为随意赠送的礼物,终有一日,士卒会像抛弃路边的野草一样抛弃你的。”
赵树见顾冒脸色沉得能滴水,暗道不妙的同时连忙出言反驳:
“单仟将此言差矣,那五百人分明是俘虏,是降兵,岂能与我等麾下的义军混为一谈。”
“那像食物一样被我们瓜分的三千兵呢?他们也是俘虏,也是降兵吗?”
单信大声质问,引来周边正在行军的义兵观看。
“他们当然不是。”赵树小声回道,心中怒骂单信不识好人心。
“单仟将究竟想说什么?”
顾冒无奈,只得站出来顶住火力。
义军高层在公开场合大吵大闹,实在是有损颜面。
单信看向顾冒,认真道:
“顾仟将如此随意把麾下一千五百士卒丢给我俩,要是因为我俩无能,他们全死在战场上,你会因此伤心、愧疚、自责吗?”
顾冒闻言叹息,看来不久前的古化之败,单信麾下损失惨重。
而他的麾下,不少都是接受过顾冒训练的。因此他向单信开口道:
“我会很伤心。但不会愧疚,更不会自责,因为战死是军人的归宿之一,这是他们的宿命。”
“但我会厉兵秣马,再练精兵,寻找时机为他们报仇。”
单信闻言点点头,猛地一挥马鞭向前冲去。
顾冒任他远去,朝身旁的赵树问道:“古化之败,单仟将麾下损失多少?”
赵树闻言苦笑答道:“知道大头领为什么让我和他来领这一千五百兵吗?”
“除了我和他与你是旧实外,就是因为古化一战我二人损失过半,基本丧失战斗力。”
“单仟将最惨,他麾下伍佰主,佰将无一人活下来,听说是为了掩护他。”
“所以下官希望刚才单仟将说的那些话,顾仟将不要放在心上。”
顾冒闻言唏嘘不已,单信的两个好友安佑行和齐宇一前一后,全是为保护他而死,也难怪他会变成这个样子。
“当然不会。”顾冒先表态,而后问道:
“大头领打算让你们带这一千五百兵去哪?”
“去华阳县替换雄头领,然后雄头领好领兵去奉朝县。”
“那我呢?”
“应该是固守鹅城。”赵树有些不确定道:“大头领没猜到你会这么快拿下舒城,所以到时候你再向他请示吧!”
“也行。”顾冒颇为赞同地点头。
不久后,苏照前来汇报抓阄用的纸条准备好了。
单信虽然不喜,但在收到消息后还是参与到这场抓阄中。
很快,分走的三十个屯被确定。但单信两人还需等顾冒打下薛城才能带兵离开。
次日,义军兵临薛城。不出所料,和舒城一样,薛城不战而降。
顾冒信守承诺,当即开始调兵并随口问道:“我麾下佰将两位要不要挑走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