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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淮茹把和田玉藏到衣服里,然后她就拿起了旁边的软尺,“槐花,过来,我量量你身高,看看你长高了没有。”
槐花嘟着嘴,有些扭捏地说道:“妈,不用了吧?”
“咋了?量量你多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秦淮茹有些疑惑。
她指了指旁边,“看看那些布料,你还想不想要新衣裳了?”
“咦?新衣裳?”
槐花一听,眼睛顿时亮了,也顾不上害羞了,快步凑到秦淮茹身边,催着妈妈给她量尺寸。
“小丫头……”
秦淮茹笑着拿起软尺,先给槐花量了身高。
一看数字,她眉头微皱:“一米,刚够一米,是不是矮了点?”
槐花的脸一下子红了:“妈,槐花太矮了吗?”
“没有的事,小孩都这样,你长得晚,大了自然就高了。”秦淮茹嘴上安慰,心里却想:六岁才一米,确实不高,不过这年头孩子吃得差,也难怪。
她又量了量三围,发现和年前差不多。
“好了,你去玩吧。”
槐花赖着不肯走:“妈,你要给槐花做什么呀?褂子吗?”
“大夏天的做什么褂子,给你做衬衫和裙子。”
“裙子?槐花还没穿过裙子呢!嘻嘻,槐花要有自己的裙子啦……”她高兴得在屋里跳来跳去。
“好了好了,别跳了,去 家,把你姐叫来。”秦淮茹赶紧拦住她,地上灰都要被她蹦起来了。
“好!槐花这就去!”她一溜烟跑了出去。
“咳,这小丫头……”秦淮茹扇了扇面前的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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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你找我?”小当努力压住脸上的笑意。
秦淮茹点点头:“过来,我给你量量,天热了,给你做条裙子。”
“裙子?”小当又惊又喜。
来的时候听槐花说妈要做衣服,可没想到是裙子,她开心极了。
“谢谢妈!”
“过来吧,量一下。”
小当赶紧走上前让妈妈量尺寸。
“哟,比年前高了有三厘米。”
秦淮茹有点纳闷:家里吃得比贾张氏那儿好,怎么小当长了,槐花没长?难道是年纪没到?
她又量了量三围:“好了,去玩吧,衣服做好了我让槐花去叫你。”
“谢谢妈!”小当还沉浸在高兴中。
量完之后,秦淮茹就开始琢磨做什么样的裙子。她没做过裙子,得好好想想。
这边秦淮茹想着事,那边小当和槐花凑在一起看小人书。小当已经上二年级,认识一些字,就磕磕巴巴地念起来:
“嗯……说悟空、八戒、沙僧在西凉国……毒、毒敌山除了蝎子精,保着师父继续往西天走……”
“姐,你快点儿念嘛……”
“别催我,这个字怎么念来着?都怪你槐花,你一打岔我都忘了。”
“没事没事,姐你接着念嘛。”
“哼,槐花,都怪你抢先给哥哥看,不然让他念给咱们听多好?”
秦淮茹听着两个小丫头的对话,心里直乐,真是孩子气……
想着孩子们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她打算给她们做条半身长裙,这种款式既好做又能多穿些日子。至于她自己,则想裁条连衣裙。
她拿起手边的白布开始剪裁,准备做条最简单的白裙子。她手艺不算精巧,朴素大方就好。
比起上衣,裙子做起来更省事。她裁好布料,脚踩缝纫机,不一会儿裙身就成型了。
拎起来端详片刻,觉得大体满意,便朝里屋唤道:“小当,来试试你的新裙子。”
“来啦来啦!”小当雀跃着跑进来。
“妈,您做得真快呀……”
秦淮茹含笑点头,把裙子递过去:“先穿上试试合不合身。”
小当接过裙子,兴奋地蹬掉鞋子爬上床,利落地套上新裙。
系好裙带后,小姑娘欢快地转着圈:“妈,槐花,好看吗?”
槐花眼巴巴望着,满心羡慕:“真好看,姐姐像仙女似的。”
“好了好了,别转了,仔细头晕。”见女儿转得起劲,秦淮茹连忙制止。
小当果然觉得晕乎乎的,一屁股坐在床上缓了会儿,这才小心地脱下裙子递给母亲。
秦淮茹坐到缝纫机前,找出之前剩的纽扣,仔细缝在裙腰处。
“妈,槐花的裙子什么时候做好呀?”槐花扒着门框,眼巴巴地望着。
秦淮茹轻嗔:“急什么?如今天还凉,做好了也不能现在穿。”
槐花嘟起小嘴:“可我就要嘛。”
“知道啦,这就给你做。”
给裙子缝好纽扣,秦淮茹举在灯下端详。素净的白裙线条流畅,她对自己的手艺颇为满意。
“小当,裙子做好了。白色不经脏,穿的时候当心些。”
“知道啦!”小当欢喜地接过裙子,连小人书都顾不得看,抱着新衣蹦蹦跳跳跑了出去。
见姐姐离开,槐花搬来小板凳,安 在旁边看母亲做活。
秦淮茹由着她去,拿起布料继续裁剪。槐花身形娇小,用料省,做起来更顺手些。
暮色渐浓时,第二条小裙子也完成了。
“喏,给你。小不点儿就知道臭美……”
槐花哪管母亲说什么,欢天喜地接过裙子爬上床,迫不及待地试穿。
系好裙带后,她也学着姐姐转起圈来:“妈快看,槐花像不像仙女?”
“像,比仙女还俊呢。”秦淮茹笑着揉揉额角。
“嘻嘻。”槐花笑得像朵绽放的花儿。
忙活整日,秦淮茹揉着发酸的腰肢站起身来,长长舒展了下筋骨。
她望向窗外,夜色已深,今天实在疲惫,那件连衣裙还是改日再动手吧。
槐花在里屋的床上正玩得开心,她去外屋打水洗了脚,打算早点休息。
正要进屋,她又想起槐花。
于是她从空间取出一盒纯牛奶,倒进搪瓷缸,奶盒又被收回空间。
她端着牛奶走进里屋,“槐花,来,给你喝点好东西。”
“是什么呀?”
槐花穿着白裙子,一脸迷糊地爬过来,脑袋还晕乎乎的。
“是糖水,你自己端着喝。”孩子年纪小,秦淮茹怕她说出去,就骗她是糖水。
槐花看着乳白色的液体有点纳闷,但还是小口尝了尝。
“妈骗人,这根本不是糖水,一点甜味也没有。”
秦淮茹瞥她一眼,“这是不甜的糖水,喝了能长高,快喝吧。”
“能长高?”
槐花眼睛一亮,抱着缸子咕咚咕咚大口喝起来。
秦淮茹看得直摇头,“慢点喝,别呛着了。”
“咳、咳、咳……”
秦淮茹:“……”
她连忙过去拍槐花的背,“让你慢点偏不听。”
“妈,槐花没事,你看,我都喝完啦。”槐花举着空缸子给她看。
“好好好,小丫头。”
秦淮茹把缸子拿回外屋,再回里屋躺下。
槐花还在床上转圈,时不时傻笑几声,转晕了就坐一会儿,缓过来又继续转……
这傻孩子,秦淮茹也不管她,拿起旁边一本书看了起来。
《数理化自学丛书》里的三本化学她已经读完了,现在正在看代数。毕业多年,学起来有点吃力,很多东西得反复琢磨才明白。
槐花还在那儿美滋滋的,对新裙子爱不释手。
“砰、砰、砰。”外面忽然传来拍门声。
“谁啊?”
秦淮茹躺在床上有点纳闷,天都黑了,谁会来敲门?
“砰、砰、砰。”
门外没人应声,敲门声反而更响了。
“来了来了,别敲了。”
真烦人。秦淮茹叹口气,把书放下,起身穿鞋走到外屋。
“吱呀——”
门一开,外面站着气势汹汹的贾张氏,秦淮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这么晚了,你又来干什么?”
“我来干什么?姓秦的,你还有没有良心?”贾张氏瞪着眼睛,一脸痛心地责问。
秦淮茹莫名其妙,“我又怎么啦?你是不是又犯病了?”
这老太太好久没来闹了,秦淮茹还以为她改了性子,没想到 病又犯了……
“呸!我犯病?我看是你巴不得我早点死吧?我死了就没人揪着你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了!”
贾张氏的鼻尖几乎要戳到秦淮茹脸上,吓得她连退几步。
“你胡说八道什么?整天无事生非,我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秦淮茹气得声音发颤。
你说我无事生非?贾张氏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不然你这大半夜来闹什么?秦淮茹反唇相讥。
这话彻底激怒了贾张氏,我、我是为棒梗来的!凭什么只给小当做新衣裳?上次这样,这次又这样,你把棒梗当什么了?
她步步紧逼,唾沫星子都快溅到秦淮茹脸上:棒梗不是你亲生的?不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天底下哪有你这样偏心的娘!
说着冲进屋里,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哭天抢地:我苦命的棒梗啊,你娘不要你了,她恨不得你没生下来啊!奶奶要是走了,你可怎么办啊......
秦淮茹听得心头火起。不过少做件衣裳,就成十恶不赦了?
她疲惫地叹了口气,瞥见院外围观的人群,又瞧见里屋探头张望的槐花,只觉得太阳穴突突地跳。
棒梗自己怎么不来问?倒让你这个半截入土的老太婆来闹?
你、你咒我?贾张氏猛地抬头,手指哆嗦着指向她,好你个毒妇,巴不得我早死是不是?
秦淮茹冷冷吐出个字。
贾张氏瞪圆了眼睛,突然捂着心口瘫倒在地,哎哟哎哟叫唤起来。
秦淮茹吓得魂飞魄散,慌忙上前将人搂住,轻抚她的胸口:老太太您别吓我,就为件衣裳值得吗?我给他做就是了!
她慌得六神无主,这要是真把人气出个好歹,别说考大学当干部,怕是公安局都要来拿人。想到这,她手上的动作越发轻柔,声音都带了哭腔:您可千万保重身子啊!
秦淮茹心乱如麻,反复念叨着:“怎么办?怎么办?对了,去医院,去医院……”
她深吸一口气,一把抱起贾张氏就往医院冲。
贾张氏搂住她的脖子问:“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什么真的假的?”秦淮茹刚抱着她跨出门,就觉得这老婆子沉甸甸的,少说也有一百四五十斤,抱起来特别费力。
贾张氏不高兴了:“你不是说要给棒梗做衣裳吗?我可听得清清楚楚,你可不能说话不算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