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予坐在顾晏的大腿上，浑身僵硬得像块刚从冰库里拖出来的冻肉。
他感觉自己的人生正在经历一场前所未有的、超出他理解范围的魔幻主义大地震。
他一个根正苗红、自认笔直的二十一世纪好青年，为什么会以一种如此“断袖”的姿势坐在自己“老乡”的腿上啊？！
这不科学！
更离谱的是，他老乡还把下巴搁在他脖子里，用一种他只在狗血八点档里听过的、委屈巴巴的绿茶语气问他——
“你会不会觉得我手段太脏，不是个好人？”
林予：“……”
大哥！
现在是讨论你是不是好人的时候吗？！
现在是讨论你为什么要把我抱到你腿上坐着的问题啊！
林予的内心在疯狂咆哮，弹幕刷得快要看不清屏幕了。
可他不敢动。
顾晏圈在他腰上的那条胳膊跟铁箍似的，看着没怎么用力却让他挣脱不得。
男人温热、带着淡淡药香的呼吸一下又一下地喷洒在他最敏感的耳后和颈侧。
那感觉又麻又痒，像有无数只小蚂蚁排着队在他皮肤上跳探戈，让他整个人都快烧起来了。
他的心也乱了。
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像一团被猫玩过的毛线。
好人？坏人？
他哪知道顾晏是不是好人啊！
他今天晚上除了吃，压根就没干别的！
萧景那个二百五到底控诉了顾晏什么罪行，他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但是……
林予的脑子里虽然一片混乱，但他心里却有一杆秤。
一杆非常简单、非常朴素甚至有点“自私”的秤。
他这个人很简单。
没什么宏大的世界观，也没什么“为国为民”的远大理想。
他评判一个人的标准就只有一条：
——你对我是不是好。
从他穿越过来差点被周三那个村霸打死开始，是谁救了他？
是顾晏。
在他饿得前胸贴后背，以为自己要成为史上第一个饿死的穿越者时，是谁把他带回王府给他锦衣玉食？
是顾晏。
在他被人瞧不起、被人欺负的时候，是谁一次又一次地不动声色地护着他，替他出头？
还是顾晏。
虽然这个老乡有时候会对他动手动脚、亲亲抱抱，让他这个直男感到十分恐慌。
但不可否认的是，自从跟了顾晏，他过上了他上辈子想都不敢想的“神仙日子”。
所以……
他是不是好人重要吗？
他手段脏不脏关我屁事？
只要……
只要他不会害我不就行了？
林予是个很实在的人。
他心里那杆秤在经过了短暂、剧烈的摇摆之后，很快就坚定地偏向了一边。
于是，在顾晏那充满了“期待”和“试探”的目光中。
我们可怜的、被架在火上烤的林予同学憋了半天，终于从他那快要被烧干了的喉咙里挤出了一句他自认为“逻辑满分”、实则充满了“我把自己卖了还帮你数钱”意味的回答。
“我……我不管你是不是好人，”他梗着脖子，声音小得跟蚊子哼哼似的却异常坚定，“反正……反正你不能害我。”
这话说的简直就是“屁股决定脑袋”的典范。
我不管你在外面杀人还是放火，只要你别动我的奶酪，你就是我的好大哥。
实在得都有点可爱了。
顾晏在听到这个答案的时候先是微微一愣。
随即他搁在林予颈窝里的脑袋轻轻地动了一下。
一阵低沉、压抑不住、带着滚烫热意的笑声从他的胸腔深处传了出来。
“呵……呵呵……”
那笑声闷闷的，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愉悦和满足。
结实的胸膛因为这笑声而剧烈地、一下又一下地震动着。
这震动透过林予那薄薄的衣料和紧贴着的后背，清晰无比地传递了过来。
烫得林予浑身一个激灵，差点当场从他腿上弹起来。
他感觉自己像是坐在了一块正在通电发热的烙铁上，整个人从里到外都要被烫熟了。
还没等他从这阵战栗中回过神来。
顾晏圈在他腰上的手臂猛地收紧了！
把他整个人更深、更紧地按进了自己怀里，不留一丝缝隙。
然后他微微侧过头，温热、带着一丝干燥触感的薄唇几乎是贴着林予那已经红得快要滴血的耳廓厮磨着。
用一种沙哑得能让耳朵怀孕的声音，一字一句地低语道：
“傻瓜。”
“我怎么会害你。”
他的呼吸像带着火星，燎过林予的耳垂，带起了一片滚烫的痒意。
“我疼你……还来不及。”
……
疼……疼你还来不及。
这句赤裸裸、充满了暗示和情欲意味的话。
像一道天雷狠狠地劈在了林予的天灵盖上。
他整个人当场就懵了。
脑子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吧嗒”一声断了。
只剩下那句话带着顾晏那低沉沙哑的嗓音，在他脑海里无限地循环播放。
这场拉锯战。
林予已经溃不成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