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规的战争手段已然失效，【曙光壁垒】下的尸山血海宣告着奴隶湾联军的惨败。当丹妮莉丝那如同神罚般的净化之光席卷战场，所有污秽的血魔法都在圣洁中消融时，名为普雷兹纳克的“铁将军”终于放下了他那属于军人的、最后的骄傲。他身后的无垢者军团，这些被训练成战争机器的奴隶，在目睹了那超越凡人理解的神迹后，冰封的意志第一次出现了裂痕。
但葛拉兹旦·莫·伊拉兹不同。
他的眼中没有敬畏，只有被逼到悬崖尽头的、毒蛇般的疯狂。
这位渊凯的贤主，这位将整个世界都视为商品的男人，凝视着城墙上那个沐浴在翠绿色光辉中、宛如生命女神降世的丹妮莉丝，又看了一眼远处天空中盘旋的巨龙，以及那些在战场上所向披靡的精灵战士。
恐惧？不。
在他肥胖的身躯里，燃烧的是一种更原始、更纯粹的情感——嫉妒。
极致的嫉妒，催生了极致的贪婪。
他得不到的，谁也别想拥有。
“退后！所有人都退后！”葛拉兹旦嘶哑地尖叫着，声音因激动而扭曲。他从华丽的轿子上滚了下来，肥胖的身躯在满是血污的地面上显得狼狈不堪。
残存的数千名亲卫与那些从亚夏重金请来的男巫们，不明所以地向他聚拢。他们以为这位统帅要宣布撤退。
但他们看到的，是葛拉兹旦脸上那病态的、狂热的笑容。
他张开双臂，仿佛要拥抱这片属于他的、最后的舞台。
“普雷兹纳克那个蠢货，他以为战争是靠纪律和方阵。错！”葛拉兹旦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炫耀般的癫狂，“战争，是艺术！是献祭的艺术！是让敌人与你一同坠入深渊的、最华美的乐章！”
他猛地从怀中掏出一柄由人骨制成的、闪烁着不祥红光的匕首。
“以我，吉斯卡利帝国黄金时代的后裔，葛拉兹旦·莫·伊拉兹之名……”他高声咏唱，古老而拗口的音节从他嘴里吐出，带着浓重的血腥味。
他身边的男巫们脸色剧变。
“贤主！这是……”一个年长的男巫惊恐地喊道，“这是‘血肉王座’的禁咒！会吞噬施术者的一切！”
“闭嘴！”葛拉兹旦反手一匕首，精准地捅进了那名男巫的心脏。
温热的血液喷溅在他肥胖的脸上，他伸出舌头，贪婪地舔了舔嘴唇。
“我的艺术，不需要你们这些凡夫俗子来置喙。你们存在的唯一价值，就是成为我最完美作品的颜料！”
随着他的咏唱，一道暗红色的魔法阵以他为中心，如同蛛网般迅速向四周蔓延。每一个被魔法阵触及的渊凯士兵，无论是他忠心耿耿的亲卫，还是那些瑟瑟发抖的男巫，都发出了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
他们的血肉，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剥离，化作一道道血色的气流，被疯狂地吸入法阵的中央。
他们的骨骼，在失去血肉的支撑后，噼里啪啦地散落在地，然后又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叮叮当当地汇向葛拉兹旦。
他们的灵魂，则被强行从躯壳中扯出，化作无数痛苦扭曲的、发出无声尖啸的黑色魅影，在法阵上空盘旋、哀嚎。
这是一场单方面的、毫无反抗余地的屠杀。
数千名活生生的士兵，在短短几十个呼吸间，就被他们的统帅，献祭给了某个来自混沌深渊的未知存在。
城墙之上，那股净化万物的生命光辉尚未完全散去。丹妮莉丝的脸色有些苍白，如此大规模地调动世界树的力量，对她的精神是不小的消耗。
但下一刻，她猛地抬头，美丽的紫罗兰色眼眸中充满了惊骇与痛苦。
她“听”到了。
那不是耳朵能听到的声音。
是来自灵魂层面的、数千个声音在同一瞬间爆发出的、最极致的痛苦合奏！
那股庞大的、充满了怨毒、恐惧与不甘的负面能量，如同一道黑色的海啸，狠狠冲击着她的感知。世界树的圣光在这股污秽的洪流面前，都泛起了剧烈的涟漪。
她的身体晃了晃，几乎站立不稳。
“沐青……”她下意识地抓住了身边丈夫那如同铁铸般的手臂，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下面……有什么东西……非常、非常邪恶的东西……”
“都别动！保持阵型！”卡萨斯怒吼着，用他那柄巨大的战斧制止了手下【挣脱者军团】试图追击的冲动。
战争的胜利就在眼前，但这位从尸山血海中爬出的角斗士之王，却嗅到了一股比死亡更危险的气味。
他看到了葛拉兹旦那边的混乱。
一开始，他以为是溃兵的内讧。
但很快，他就看到了那令人头皮发麻的一幕。活人如同被风干的橘子，血肉凭空消失，只留下一地散乱的白骨。
那冲天而起的血色光柱，那环绕光柱飞舞的无数黑色怨魂，让他这个杀人如麻的“凶兽”，都感到了发自骨髓的寒意。
“那……那是什么鬼东西？”一个年轻的挣脱者战士颤抖着问。
卡萨斯没有回答。
他只是握紧了手中的战斧，那双永不屈服的灰色眼眸，死死地盯着那片正在被血与魂重构的战场。他知道，这场战争，还远没有结束。
沐青感受不到丹妮莉丝那般精细的灵魂冲击，但他能感觉到另一种东西。
能量。
一股庞大到难以置信的、充满了混乱、毁灭与疯狂的负面能量，正在葛拉兹旦所在的位置极速汇聚。那感觉，就像一颗正在超新星爆发的恒星，只不过它释放的不是光和热，而是纯粹的、足以扭曲现实的恶意。
“芯片，分析能量源！”沐青在心中低吼。
【毒舌07号为您服务。检测到高强度血魔法仪式，能量等级正在指数级攀升。警告，当前能量波动已超出数据库中任何已知常规魔法范畴。初步判断，该仪式正在从未知维度召唤高阶混沌实体。】
芯片冰冷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一丝类似“警告”的意味。
【根据模型推演，该实体一旦完全降临，其物理破坏力将达到……‘拆迁级’。友情提示，您引以为傲的城墙，在其面前可能跟纸糊的没什么区别。】
“操！”沐青低骂一声，反手握住丹妮莉丝冰凉的手，将她拉到自己身后。
他的目光越过下方激战的战场，死死锁定了那片血色光柱的中心。
葛拉兹旦的身体，已经变成了一个恐怖的怪物。他的血肉被抽干了一半，整个人干瘪得如同木乃伊，但另一半身体却又病态地肿胀着，无数血管如同蚯蚓般在皮肤下蠕动。他已经成为了仪式的核心，一个连接物质世界与混沌维度的“门”。
无数的白骨被血色的能量黏合、重组，在他身后堆积成一座小山。那些黑色的怨魂尖叫着，被强行塞进骨骼的缝隙中，成为驱动这具庞大躯壳的“肌肉”与“神经”。
一个巨大的、不可名状的轮廓，正在那片血与骨的海洋中缓缓升起。
先是一只由数百根指骨、臂骨胡乱拼接而成的巨大利爪，它撑在地上，将大地压出蛛网般的裂痕。
然后，是一颗由几十个头骨融合而成的、畸形的巨大头颅。那些空洞的眼窝里，燃烧着上千个怨魂汇聚而成的、幽蓝色的魂火。它张开那由无数牙齿组成的巨颚，发出一声无声的、却足以让在场所有人灵魂为之颤栗的咆哮！
上古战争巨兽。
一头完全由骸骨、怨恨与血魔法构筑而成的、只存在于吉斯卡利帝国最黑暗传说中的终极兵器，降临了。
它缓缓地站直了身体，身高超过百米，如同一座移动的骨山。它的躯干由无数扭曲的脊椎与肋骨构成，胸腔的位置，是一个由血色能量汇成的、缓缓跳动着的巨大旋涡。而葛拉兹旦那半人半鬼的身体，就悬浮在旋涡的正中央，如同这具恐怖造物的心脏。
“看见了吗！看见了吗！沐青！丹妮莉丝！”葛拉兹旦的声音从巨兽的胸腔中传出，带着空洞的、非人的回响，充满了无与伦比的得意与疯狂，“这才是真正的力量！这才是艺术！你们的城市，你们的子民，都将成为我这件完美作品脚下的尘埃！”
战争巨兽动了。
它只是简单地向前迈出一步，大地便为之剧烈震颤。
它抬起那只遮天蔽日的骨爪，无视了下方圣域守卫和挣脱者军团射来的、如同牙签般的箭矢，径直朝着【曙光壁垒】最坚固的城门，狠狠地拍了下去！
“轰——！！！！！”
一声前所未有的巨响，仿佛天空塌陷。
由最坚固的玄武岩浇筑、被世界树能量加持、重达百吨的瓦雷利亚钢巨门，在那一击之下，如同被铁锤砸中的饼干，瞬间向内凹陷、扭曲、崩裂！
无数黑曜石与玄武岩的碎片向四面八方激射，城墙之上，负责守卫城门的数十名圣域守卫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被恐怖的冲击波震成了漫天血雾。
一个巨大的、触目惊心的豁口，出现在了晨曦之城自建立以来从未被攻破的防线上。
透过那个豁口，城内那些正在高台上用弓箭支援的精灵民兵们，第一次亲眼看到了那头从地狱中爬出的怪物。
恐慌，如同瘟疫，第一次在这些新生的精灵心中蔓延。
“稳住！盾墙！堵住缺口！”凯恩的咆哮声在混乱中响起。他第一个冲向那个巨大的豁口，他那岩石般的身躯在庞大的巨兽面前，渺小得如同蝼蚁，但他的眼神里没有丝毫退缩。
黑曜石卫队也动了。黑曜与沃伦带领着这支重甲部队，义无反顾地冲向那代表着绝对死亡的缺口，试图用自己的血肉之躯，为身后的家园组成新的壁垒。
但这一切，在绝对的力量面前，都显得如此苍白。
战争巨兽只是随意地挥了挥手臂，带起的飓风便将数十名黑曜石卫士连人带甲一同扫飞出去，重重地撞在后方的建筑上，发出一连串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
“咕啦啦啦啦啦……终于来了个像样的对手！”
一声狂放霸道的大笑，打断了所有人的绝望。
沐青动了。
他没有走下城墙，而是直接从第七层【天穹神殿】的外延露台，那近三百米的高空，纵身一跃！
他那接近两米六的、如同泰坦神只般的庞大身躯，在空中划出一道惊心动魄的抛物线。狂风将他的黑发吹得狂舞，他古铜色的肌肉在世界树的光辉下，反射着金属般的光泽。
“你也想起舞吗？！杂种！”
沐青的怒吼声如同滚滚雷霆，响彻整个山谷。
他没有动用风暴战斧。
而是握紧了比砂锅还大的右拳，体内的生物熔炉核心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运转，将他积蓄的所有愤怒、以及从这片战场上吸收的狂暴能量，全部灌注于右臂之中！
他的拳头，亮了起来。
一层如同液态太阳般的、璀璨的金色光芒，覆盖了他的整个右拳，散发出足以扭曲空气的高热。
他下坠的速度越来越快，整个人如同一颗来自天外的金色陨石，目标直指战争巨兽那颗由无数头骨构成的、畸形的巨大头颅！
“轰——！！！！！”
又是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这一次，不再是城墙的崩塌，而是神力与禁咒的正面碰撞。
沐青的拳头，结结实实地砸在了战争巨兽的脸上。
金色的能量冲击波如同核爆般扩散开来，将巨兽头颅上那些拼接的头骨炸得四分五裂，无数怨魂在金色的烈焰中发出凄厉的尖啸，化为青烟。
战争巨兽那庞大的身躯，在这纯粹到极致的力量面前，竟被硬生生地打得向后一个趔趄，巨大的脚掌在地上犁出两道深达数米的沟壑。
然而，沐青的眉头却紧紧皱起。
他的拳头，虽然砸碎了对方的“脸”，却也感受到了一股阴冷、粘稠、如同附骨之蛆般的能量，正顺着他的拳锋，试图钻入他的体内。
那是数千个灵魂的怨念聚合体，冰冷、绝望、充满了对一切生命的憎恨。
“没用的！沐青！”葛拉兹旦疯狂的笑声再次响起，“我的‘血肉王座’是不死的！只要怨魂不灭，它就能无限重生！”
话音未落，只见那些破碎的头骨碎片被一股黑气牵引，迅速地飞回原位，重新拼接。那些被金色能量蒸发的怨魂，立刻被从巨兽胸腔那个血色旋涡中涌出的新怨魂所取代。
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战争巨兽那张被砸烂的脸，便恢复如初。
它抬起另一只骨爪，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狠狠扫向尚在半空、无处借力的沐青。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声清越的龙吟划破长空。
一道银白色的闪电从天而降，正是丹妮莉丝的坐骑“银光”。它精准地在半空中接住了沐青，双翼猛地一振，险之又险地避开了巨兽的横扫。
骨爪擦着银光的尾巴扫过，即便没有直接命中，那附着的阴冷能量也让银光发出一声痛苦的悲鸣，尾巴尖的几片银色龙鳞瞬间变得灰败、失去了光泽。
沐青落在银光的背上，脸色阴沉如水。
“丹妮！这家伙有点不对劲！”他沉声道，“我的力量能摧毁它的骨头，但那股黑气会立刻修复它。硬碰硬，杀不死！”
“是灵魂，沐青！”丹妮莉丝的声音通过与世界树的链接，直接在他脑海中响起，带着焦急与悲悯，“那不是什么黑气！是数千个被强行献祭的、痛苦的灵魂！你摧毁的只是牢笼，不解放里面的囚犯，牢笼就会被无限重铸！”
解放囚犯？
沐青瞬间明白了。
他仰头看了一眼那高耸入云的世界树，又看了一眼下方城墙上，正一脸担忧地望着自己的丹妮莉丝。
一个大胆的、只有他们两个才能完成的计划，瞬间在他脑中成型。
“丹妮！你来弹奏‘安魂曲’！我来当‘指挥棒’！”沐青的吼声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决断，“凯多！银光！给我升到最高空！准备好，听我命令！”
两头巨龙发出一声嘹亮的龙吟作为回应，奋力向上爬升，远离了战争巨兽的攻击范围。
下方的战场上，葛拉兹旦看到沐青被击退，笑得更加猖狂。他指挥着战争巨兽，迈开大步，准备彻底踏平那道已经出现缺口的城墙。
就在这时，他看到城墙上的丹妮莉丝，缓缓闭上了眼睛。
她伸出双手，仿佛在拥抱整个世界。
一股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纯粹、更庞大、更温柔的生命能量，从她身上涌出，并与整棵世界树产生了共鸣。
世界树那翡翠色的光辉，在这一刻亮到了极致，仿佛一颗绿色的太阳。
但这一次，光芒不再是狂暴的净化，而是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慈悲的抚慰。
一道道肉眼可见的、由纯粹生命能量构成的绿色光带，如同母亲温柔的手，从世界树的树冠垂下，轻轻地、温柔地，覆盖了整个战场。
它们绕开了所有晨曦之城的战士，精准地落在了战争巨兽那庞大的身躯上。
没有爆炸，没有冲击。
那光带触碰到骨骼，骨骼没有融化。
光带触碰到怨魂，怨魂没有尖叫。
那些充满了痛苦、憎恨、疯狂的黑色灵魂，在接触到这股极致温柔的能量后，仿佛迷途的孩子找到了回家的路，狂暴的挣扎缓缓平息。
它们扭曲的面容，渐渐舒展开来。
一声声无声的、充满了解脱与感激的叹息，在战场上空回荡。
战争巨兽的动作，第一次出现了迟滞。它那由怨念驱动的躯体，因为怨念的平息，而开始变得不稳定。
“不！不！你们这些该死的奴隶！我给了你们力量！你们怎么敢背叛我！”葛拉兹旦在巨兽胸腔中发出惊恐的咆哮。他试图重新催动血魔法，用更强的痛苦来束缚那些灵魂。
但已经晚了。
“就是现在！”高空中，沐青的眼睛亮得吓人。
“凯多！最大功率的龙息！目标，它的双脚！给我把它钉在原地！”
“吼——！”
黑金色的巨龙发出一声震天怒吼，一道粗壮无比的、仿佛能熔化万物的暗金色龙息，如同一柄来自天空的审判之剑，精准地轰在了战争巨兽的双脚脚踝处。
超高温的龙焰瞬间将那些由无数骨骼拼接成的脚踝烧得通红、液化。
庞大的战争巨兽失去了支撑，发出一声怒吼，巨大的身躯轰然跪倒在地，激起漫天烟尘。
“银光！”沐青再次怒吼，“用你的身体，缠住它的右臂！”
银光发出一声坚毅的龙吟，它不再惧怕那阴冷的能量，矫健的身躯如同银色的闪电，俯冲而下，死死地用自己修长的龙躯缠住了巨兽那只准备再次挥起的骨爪。
“干得好！”
沐青从银光背上一跃而下，这一次，他手中握着那柄巨大的、嗡嗡作响的【风暴战斧】。
他没有攻向巨兽的任何部位，而是如同一颗炮弹，笔直地冲向了巨兽胸腔那个血色的旋涡——葛拉兹旦的所在！
“你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吗？沐青！只要我还活着，它就……”葛拉兹旦那疯狂的叫嚣戛然而止。
因为他看到，沐青手中的战斧上，除了缠绕的雷光，竟然也覆盖上了一层温润的、属于世界树的翠绿色光华。
那是丹妮莉丝通过沐青这个“指挥棒”，将她的力量，暂时借给了他。
破坏与新生，毁灭与慈悲。
两种截然相反的极致力量，在这一刻，通过这对夫妻的羁绊，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
“这一击，是为了那些被你献祭的无辜者！”
沐青的身影瞬间突入血色旋涡，手中的战斧，带着雷霆与生命的光辉，狠狠地劈在了葛拉兹旦那半人半鬼的身体上。
没有惨叫。
葛拉兹旦的身体，连同他背后的整个血色旋涡，在接触到战斧的瞬间，就如同被阳光照射的积雪，无声无息地、彻底地湮灭了。
随着核心的消失，战争巨兽那庞大的身躯，也失去了最后的束缚。
数千个已经得到安宁的灵魂，化作点点白光，从骨架的缝隙中逸散而出，它们在空中盘旋了一圈，仿佛在向城墙上的丹妮莉丝和天空中的沐青无声地致谢，然后缓缓消散，回归天地的循环。
失去了灵魂的黏合，那座由无数白骨堆砌而成的巨山，终于“哗啦”一声，彻底垮塌，重新变回了一堆毫无意义的、散乱的骸骨。
旧世界的最终兵器，在新世界的双神面前，灰飞烟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