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北境落定，万象归途
北境的天空，在凌曜那改天换地的伟力过后，呈现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水晶般剔透的湛蓝。邪魔的低语与侵蚀的阴霾被一扫而空，连呼啸的寒风都似乎变得温和了许多，仿佛整个萨米之地都得以畅快地呼吸。
凌曜团队的成员们，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上荡开了一圈圈意义深远的涟漪。
李柚巴在部落的空地上，被一群好奇而敬佩的萨米战士围住。她没有施展惊天动地的武技，而是将一些最基础、最核心的发力技巧与呼吸法门，拆解、融入到萨米人世代相传的狩猎动作之中。她手把手地矫正着一个年轻战士投掷长矛的姿态，声音平稳：“力从地起，贯于腰，发于梢。不是单纯用手臂的力量，要用你的全身去推动它。” 年轻的战士依言尝试，长矛破空之声骤然凌厉了三分，引来周围一片惊叹。这是一种无声的馈赠，将生存的技艺，锤炼得更加精湛。
在部落边缘，一片被清理出来的静谧雪坡上，阎魔爱静立其中。她怀中的稻草人偶双眼微泛红光，无形的冥府之门悄然洞开。无数此前因邪魔污染而无法安息、在雪原上游荡的迷茫魂灵，仿佛听到了最终的召唤，化作点点微光，顺从地汇入那扇只有她能看见的门扉，归于永恒的宁静。萨米部落的萨满远远望着，带领族人向着那个方向深深叩拜，这是对生死界限守护者最崇高的敬意。
菲亚梅塔协助部落重新规划被邪魔破坏的防御工事。看着萨米人用粗糙但极其坚韧的木材和冰块垒砌壁垒，她不禁对身旁的凌曜低声感慨：“在拉特兰，我们依靠的是精密的铳炮与律法的网络。而在这里……他们是用最原始的血肉与意志，在为我们所有人守护着这片大陆最初的边疆。” 她的语气中，少了些许过往的刻板，多了几分对生命韧性的深刻理解。
阿尔图罗则在一个傍晚，于篝火旁奏响了她的新曲 《北风与坚冰的叙事诗》 。没有激昂的鼓点，只有大提琴深沉而温柔的共鸣，如同母亲的低语，又如同融雪汇成的溪流，洗涤着战士们灵魂中积攒的疲惫与创伤。许多听着乐曲的萨米人，不知不觉间已泪流满面，那是积压已久的情感得到了释放。音乐，成为了另一种形式的治愈。
而 普瑞赛斯，则是最为忙碌的一个。她的眼中数据流奔腾不息，记录着邪魔被驱逐后的能量残留频谱，分析着萨米部落的社会结构稳定性变化，同时，她的主要注意力都放在了凌曜分享给她的、关于那座被缩小的“星门”的解析数据上。
“这种空间折叠技术，涉及到的维度常数与我们所知的有所不同，”普瑞赛斯指着凌曜掌心那缓缓旋转的微缩星门模型，“它更像是一种……利用现实薄弱点进行的‘嫁接’，而非纯粹的创造。能逆向推导出它的制造者部分科技树吗？”
凌曜点了点头：“正在尝试。不过，当务之急，是彻底根除这里的隐患。”他看向普瑞赛斯，“你之前的问题，关于邪魔‘认知即强化’的特性……”
“是的，”普瑞赛斯接口，“常规的抹杀，反而会因‘被认知’而强化其存在概念。你需要一种从根本上‘否定’其存在基础的方式。”
“没错。”凌曜的眼中闪过一丝锐光，“它们依赖的是现实与虚境之间的裂缝，一个不该存在的‘悖论’。那么，我的答案就是——将此‘悖论’，彻底修正。”
他没有选择喧嚣的战场，而是来到了此前“星门”所在的北境最高处。所有萨米部落的代表，以及凌曜的团队成员，都自发地聚集在山谷之下，仰望着那个身影。
凌曜悬立于虚空之中，无需言语，其意志已然引动天地。他眼中的菱形瞳孔化为宇宙漩涡的中心，周身浮现出无数生灭不定的悖论符文。
他缓缓展开双臂，仿佛要拥抱整个北境的天穹，声音平静却带着贯穿规则的伟力，响彻在每一个拥有感知能力存在的灵魂深处：
「诞生之刻已至，以此，修正万象——」
「反转吧，反创世纪（Ars Almadel Salomonis Reverse）！」
并非毁灭性的光炮，而是一个巨大无比、结构完全逆转的魔术阵图，以凌曜为中心，瞬间覆盖了整个北境的天空！阵图的光芒柔和而纯粹，它所过之处，并非破坏，而是 “定义” 与 “修复”！
现实与亚空间之间的“膜”，那被邪魔撕裂的伤口，在这逆转创世纪的力量下被强行抚平、加固！所有残存的、不属于此世的邪魔气息、扭曲的低语、侵蚀的痕迹，都被这股规则之力如同橡皮擦过铅笔字迹般，无情地剥离、压缩，最终被硬生生地驱逐回它们所来源的那个混沌的亚空间！
这还不够！
凌曜双手结印，引动了他所彻底掌握的、构成此世根基的五大魔法根源！无形的法则之力如同最精巧的织工，为整个泰拉星球位面镀上了一层坚韧无比的“膜”，将那道裂缝彻底封印、加固！
神迹！
这是所有目睹这一幕的生灵，心中唯一的词汇。
……
在凌曜施展伟力，抚平了现实创伤之后不久，正在与树痕部落族长埃克提尔尼尔商议后续物资援助细节的菲亚梅塔，动作忽然一顿。
一个古老、浩瀚、却又带着一丝疲惫与感激的意志，直接在她的心间响起。
“拉特兰的使者……感谢你们，以及那位……伟大的王者，为萨米带来的安宁。我，即是此方土地的意志聚合……希望能有幸，当面致谢。”
是萨米意志！祂无法直接沟通力量层次过高的凌曜，故而找到了作为从属官的菲亚梅塔。
菲亚梅塔立刻将此事禀告凌曜。很快，埃克提尔尼尔主动前来，神色无比恭敬：“‘万象之主’，萨米的意志希望在‘心音林地’与您会面。请允许我……为您引路。”
路途上，凌曜依旧在把玩着那已完全解析的掌中星门，与普瑞赛斯探讨着空间折叠技术的更多应用可能。
途中，另一位部落族长带着族人前来，激动地向凌曜表达谢意，称颂他作为拉特兰 「人之王」 的仁慈与拯救北境的智慧。
一旁的普瑞赛斯看着这一幕，数据流般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微光，她那几乎永远是平静无波的脸上，嘴角竟然以一个“像素点”般的幅度，极其微小地上扬了一下，露出一个介于“好奇”与“戏谑”之间的表情，仿佛在说：“哇，被崇拜了呢。”
凌曜自然注意到了她这细微的变化，觉得有趣，便主动开口：“普瑞赛斯，你知道你家那只总板着脸的‘猫’（凯尔希），是怎么称呼我们脚下这个世界的吗？”
普瑞赛斯立刻进入分析模式，认真地回答：“根据对Am-a-10（凯尔希）行为逻辑与数据库残留信息的回溯，她通常使用‘泰拉’（terra）这一行星代号，或者更具体的‘源石环境覆盖区’……”
“不对，”凌曜笑着摇头，揭晓了答案，“她称之为——「这片大地」。”
普瑞提斯微微偏头，眼中数据流快速闪烁了一下：“……与泰拉本土居民的普遍称呼一致。我明白了。看来，我需要更新对Am-a-10的情感模拟模块，并重新评估您对他人话语背后情感的解析模型。以确保未来我的言辞，不会在无意中构成对您的冒犯。”
凌曜淡然一笑：“无妨，保持你的坦诚就好。”
走在前面引路的埃克提尔尼尔，虽然听不太懂“Am-a-10”之类的词汇，但两人之间那种超越凡俗的、仿佛在讨论家常却又触及世界本质的对话，让他对凌曜的敬畏之心更深，同时对那位气质清冷的神秘女性也充满了好奇。
在心音林地，凌曜见到了萨米意志的显化——那并非一个具体的形体，而是一片氤氲的、由极光与古老树影交织而成的集体意识光辉。
会谈在庄重而友好的氛围中进行。
· 菲亚梅塔与各部落族长具体商议了日后拉特兰与萨米在贸易、文化、人员交流等方面的细节。
· 而凌曜、普瑞赛斯与萨米意志，则确立了共同应对泰拉全球性威胁（邪魔、深海以及其他未知危机）的战略同盟。萨米，正式成为“万象圣殿”在北境最坚定的盟友。
……
凌曜净化北境的壮举，以及随后与萨米意志的平等盟约，彻底击穿了爱国者（博卓卡斯替）心中最后的壁垒。
他带着霜星，找到了正在临时驻地休整的凌曜。这位巨大的温迪戈，向着凌曜，深深地低下了他从未轻易屈服的头颅。
“王者，”爱国者的声音低沉沙哑，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你，证明了你的道路，与你拥有的力量与仁慈。我，博卓卡斯替，以及我麾下所有的战士，愿将生命与忠诚，奉献于你的‘万象圣殿’。”他抬起巨大的头颅，目光柔和地看了一眼身边的霜星，“我只求你，能庇护好叶莲娜，能给所有……渴望安宁的感染者，一个真正的家园。”
“我答应你。”凌曜的回答没有丝毫犹豫。
他再次引动了 「天堂支点」 的力量，一道远比之前为霜星治疗时更加恢弘的圣洁光柱笼罩住爱国者及其身后那些最核心、最坚定的温迪戈战士。不仅将他们体内积重难返的矿石病彻底根除，更将一种代表着“绝对守护”与“秩序扞卫”的概念祝福，烙印在他们的灵魂与血脉之中。他们的力量并未衰减，反而变得更加纯粹、神圣，仿佛化为了行走于世间的守护天使（呼应了“圣爹”的IF线构想）。
随后，凌曜赋予了爱国者与霜星一人一个独特的魔术刻印。爱国者的印记宛如一对守护的巨角与一面不朽的盾牌；霜星的则是一枚镶嵌着冰晶的灵动白兔。
“你们的任务，是带领所有愿意追随的感染者，迁往拉特兰。”凌曜将一封亲笔书信交给爱国者，“将这封信交给拉特兰长老团，他们自会妥善安置你们。在那里，等待‘万象圣殿’的召唤。”
……
告别的时刻到了。
在北境各部落民众发自内心的感激与祝福声中，爱国者与霜星率领着庞大的感染者队伍，如同一条承载着希望的长龙，缓缓启程，向着南方，向着拉特兰的方向前进。
凌曜团队众人目送着他们远去。
“我们也该走了。”凌曜轻声说。
辉光狮翼兽再次被召唤而来。凌曜、李柚巴、阎魔爱、普瑞赛斯、菲亚梅塔、阿尔图罗相继登上兽背。
凌曜立于兽首，回望了一眼这片重归宁静的北境雪原，目光似乎穿透了空间，看到了那深埋于雪层之下、已被彻底封印的星门旧址。
“下一段旅程，已在脚下。”
他轻声说道，仿佛一句箴言。
辉光狮翼兽发出一声悠长的低吼，光翼振动，承载着又一段被改写的命运与新的约定，划破北境清澈的天空，向着谢拉格的方向，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