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风驰的一日与星海誓言
清晨的日光透过酒楼雅间的雕花木窗，在空气中投下斑驳的光影。飞霄缓缓抬起头，结束了那个带着青草与战火气息的、不容拒绝的吻。她舔了舔唇角，如同品尝胜利的甘醴，脸上带着一抹混合着得意与满足的坏笑，眸中燃烧着炽热的光芒，紧紧锁住怀中之人。
凌曜从那突如其来的袭击中回过神，眼底惯有的、洞悉一切的玩味与从容被一丝愕然与复杂的情绪取代。他张了张嘴，试图将那失控的局面拉回理性的轨道：“飞霄，我们之间……”
“放下你就免了。”飞霄搂着他腰肢的手臂非但没有松开，反而收得更紧，将头埋在他尚且单薄却莫名令人心安的肩头，声音罕见地带上了一丝软糯的恳求，“老老实实让我抱一会儿，好么？就一会儿。”
那不同于战场上叱咤风云的柔软语气，让凌曜心中预备好的说辞悄然消散。他轻轻叹了口气，不再挣扎，任由那份炽热的温度包裹着自己。他抬起手，带着一种近乎长辈般的温和与纵容，一下下抚过飞霄的后背，指尖流连于那坚韧脊线与柔顺衣料之间，手法……无意中带上了几分撸弄大型毛茸生物的娴熟。
飞霄舒服地眯起了眼睛，喉间甚至溢出几声极其细微、如同被顺毛的狐狸般满足的咕噜声，紧绷的神经在这一刻彻底松弛。
“不是我存心扫兴，”凌曜无奈地偏过头，目光投向窗外，“只是外面那三个小家伙，似乎已经开始建立‘影像资料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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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俨然一场非专业的侦察行动正在进行。
穹毫无形象地趴在粗壮的树枝上，手机镜头死死对准包厢内的两人，口中念念有词：“素材，都是珍贵的素材……”
三月七则用几根带着绿叶的树枝笨拙地盖在粉发上，自以为伪装得天衣无缝，兴奋地低语：“哇！近距离围观将军大人的恋爱情景剧！”
丹恒靠在树干后，双手抱臂，脸上是一贯的冷静，但那微微侧头的角度和专注的目光，暴露了他并非毫不关心。
更离谱的是御剑悬浮在另一棵树梢的彦卿，少年剑客脸上写满了“身不由己”，手里的玉兆（仙舟手机）对准前方，嘴里还在小声辩解：“是将军要我录制的……说是留存档案，以备不时之需……”（远在神策府的景元，正悠闲品茶，深藏功与名：一可拿捏飞霄日后多换些美酒，二则提醒这位同僚注意影响，莫要过于狂放。）
而站在不远处廊檐下的“小黑塔”，此刻面无表情，但她手中那台特制平板电脑屏幕上，细密的裂纹正在无声地蔓延。远在黑塔空间站的本尊，通过这具人偶的视野，将一切尽收眼底。
黑塔空间站主控舱段。
大黑塔正优雅地挥舞着她那柄镶嵌着深邃紫水晶、流淌着星辉光晕的法杖，精细地调整着模拟宇宙的底层参数。当看到飞霄那带着挑衅意味的慵懒姿态，以及凌曜近乎纵容的安抚时，她漂亮的眉毛蹙起，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噪音干扰。”
她法杖尖端随意一点，模拟宇宙中一个刚刚凝聚成形、外形隐约参照了某些狐人特征的数据怪物，头颅瞬间被一道凝练的紫色射线贯穿，数据结构如同被投入烈阳的冰雪般无声湮灭！似乎犹不解气，她手腕翻转，法杖划出一道玄奥的轨迹，那怪物的无头残躯周遭空间骤然扭曲、折叠，仿佛被无形的巨力狠狠蹂躏，紧接着便爆散成漫天飞舞的、失去活性的基础数据流——正是她拿手战技「星光灭绝」 的另一种表现形式。
“无聊的情感纠葛，只会分散对真理的探索。”她低声自语，试图将心中那点莫名的烦躁归咎于对“珍贵研究样本可能被污染”的担忧。
然而，就在她准备进一步做点什么时，一道毫无感情波动的信息流直接接入她的私人思考回路。
【检测到异常情绪波动峰值。关联目标：凌曜。逻辑判断：此非最优科研协作状态。效率预计下降12.7%。——博识尊】
大黑塔面不改色，一边继续操控远端的小黑塔，一边在意识层面冷冷回应：“情绪？不过是碳基生命低效的神经递质紊乱。我关注的，是他独一无二的‘终末’命途数据，以及他意识深处那些可能颠覆现有宇宙法则的知识碎片。若他被这些庸俗的关系牵绊，才是对智慧资源的巨大浪费。”
【推演模型更新：若目标心智导向‘混沌恶’，基于现有数据，73.4%的平行宇宙模型将指向类「战锤40K」 亚空间污染结局。智慧生命意识永世沉沦，宇宙秩序崩坏，沦为绝望废土。】
“所以，更应由我来确保他行走在正确的‘轨道’上，而非那个只懂得挥剑冲锋的狐狸！”大黑塔内心驳斥着，同时也像是在说服自己。她拒绝承认，那在看到飞霄亲吻凌曜时，心底掠过的一丝极其微小的、名为“不悦”的情绪波动。（她无法推算，凌曜本质苏醒带来的，将是远比战锤世界更彻底、更绝对的“终末”。）
行动派的天才从不犹豫。大黑塔立刻授权，启动了小黑塔体内预设的微型传送阵。光芒一闪，一件造型奇特的物事出现在小黑塔手中——那是一个看起来像儿童玩具、涂装花里胡哨的火箭筒，名为 「奇物：喧闹的告别炮」 （效果：爆炸无物理杀伤，但会产生超高分贝噪音和致盲强光，并将波及者无害地炸飞并随机传送至百米范围内）。
“小黑塔”面无表情地抬起炮口，对准那扇碍眼的窗户，扣动了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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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伴随着一声与其滑稽外形完全不符的巨响和刺目强光，酒楼雅间的窗户应声而碎！凌曜反应极快，几乎在炮弹入射的瞬间，无形的概念屏障已然张开，将爆炸的冲击与光芒约束在极小范围内。飞霄则搂着他，如同矫健的猎豹，足尖轻点，便已撞破窗棂，轻盈地落在街面，毫发无伤。
她先是警惕地扫视四周，随即目光锁定在手持“凶器”的“小黑塔”身上，英气的眉毛一挑，语带戏谑：“哟，这是谁家走丢的小人偶？看不得你家‘造物主’的……嗯，‘重要科研伙伴’享受片刻安宁？要不……”她故意拉长语调，促狭地眨了眨眼，“叫声‘妈妈’来听听？我考虑考虑收了你这个‘女儿’。”
“小黑塔”体内的代码瞬间乱窜，显示器上的面孔都气得有些失真：“你……！！无理取闹！”
凌曜趁机从飞霄怀里挣脱，没好气地伸手捏了捏她那敏感且手感极佳的狐狸耳朵，低声道：“适可而止。再胡闹，今天这‘一日之约’就此作罢。”
飞霄吃痛，立刻举手做投降状，脸上却还是笑嘻嘻的：“好啦好啦，知道啦！我等你跟她‘讲道理’！”说罢，她身影如同鬼魅般一闪，瞬间出现在还在目瞪口呆的穹、三月七和刚御剑落地的彦卿面前。
“小鬼头们，偷拍可不是好习惯！”她出手如电，三人只觉手上一空，手机和玉兆已然易主。飞霄熟练地操作着，将所有照片和视频传输到自己手机，然后当着他们的面，干脆利落地按下了永久删除键。
“啊！我的素材！”“将军！那是证据……不是，是档案啊！”哀嚎声顿时响起。
飞霄顺手给了叫得最大声的穹和一脸无辜的彦卿一人一个轻轻的头槌：“小小年纪不学好！这是教训！”
另一边，凌曜正在安抚气得快要冒烟的“小黑塔”。
“别跟她一般见识，她就是这种性格。你想要什么补偿？只要我能做到。”凌曜语气温和。
“小黑塔”（大黑塔操控）几乎是秒回，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直白：“要你。（某个天才不爽的立刻断开连接，意识返回空间站继续研究。）”
凌曜扶额：“……说点符合当前场景，我能立刻兑现的？”
“例如……等我和云璃在朱明举办婚礼时，给你发一张请柬？”
“可以。只要你的朱明仙舟，能承受得住一发「虚数脉冲炸弹」 的正面直击而不崩溃。”大黑塔的声音透过人偶传来，冷静中带着一丝威胁的意味。（科普：虚数脉冲是崩铁设定中的顶级能量武器，能引发时空结构紊乱。）
凌曜表情一僵：“……免了。朱明的整体防护力场迭代还没完成。换个条件，比如……下次我去空间站，带你观测一些「世界线残响」 ？那些在正常时间流之外漂浮的碎片……”（暗示其他IF线的知识）
“不……”大黑塔拒绝得干脆利落。
此时，飞霄已经处理完了“小尾巴”，看到大黑塔还在“纠缠不休”，不满地“啧”了一声。她心念微动，背后那象征着巡猎令使权能、如同活物般流淌着青色光辉的 「青霄逐日纹」 骤然亮起！一股磅礴而内敛的威压伴随着一道巨大的、若隐若现的青色天狐虚影在她身后一闪而逝！并非攻击，却让周遭的空气瞬间凝滞，仿佛连光线都被那凌厉的气息所切割，清晰地传递出她“我的耐心有限”的信号。
“磨磨蹭蹭！走了！”她不再给大黑塔讨价还价的机会，身影再次化作一道撕裂空间的青色流星，裹挟着凌曜，瞬间消失在罗浮的天穹之上，只留下被强大风压吹得东倒西歪的众人，以及原地气得代码都快沸腾的“小黑塔”。
“够……喂！！！”小黑塔（大黑塔）看着他们消失的方向，愤愤地跺了跺脚。她想要的远不止于此，她要的是凌曜全心全意投入对宇宙奥秘的探索，而非将宝贵的精力浪费在这些“毫无效率”的人际关系上！
“你这个可恶的狐狸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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挣脱行星引力的束缚，宇宙的瑰丽画卷在眼前豁然展开。飞霄将巡猎的极速发挥到极致，带着凌曜超越了光速的界限，徜徉于无声而壮丽的星海。无数星辰在远处诞生、燃烧、寂灭，璀璨的星云如同打翻的调色盘，流淌着梦幻般的光泽，冰冷的陨石带与炽热的恒星风共同构成了这曲宇宙的交响。
在这片绝对的静谧与浩瀚中，飞霄卸下了所有属于“天击将军”的盔甲。她的声音透过命途的力量，直接在凌曜的感知中响起，空灵而带着一丝回忆的悠远。
“我并非生来高贵，凌曜。我曾是步离人圈养的战奴，是供他们取乐和消耗的工具。”她的声音很平静，却蕴含着刻骨的寒意，“步离人拥有一种名为「血融饕餮」的邪恶天赋，他们能吞噬、融合其他种族的优良血脉来强化自身。而我们狐人，因其灵巧与独特的生命形态，曾是他们的首选‘补品’之一。”（科普：步离人确实拥有通过吞噬其他种族进行生物科技融合的能力，狐人是其长期迫害对象之一。）
“是巡猎星神岚大人，在那无尽黑暗中的一瞥，给了我撕碎枷锁的力量与意志。我带领着同样在绝望中挣扎的同胞，用敌人教给我们的狩猎技巧，反过来将他们施加于我们身上的痛苦，百倍奉还……我从尘埃里的战奴，一步步走到了‘天击将军’的位置。”
“但是，极致的杀伐与力量，也在不断侵蚀着心智。我曾无数次徘徊在魔阴身与月狂症的边缘，看着身边的战友一个个倒下或疯狂……那一次，我以为自己也要撑不住了。我对着这片冷漠的星空，射出了蕴含我全部意志、愤怒与绝望的一箭。我告诉自己，要么就此沉沦，被黑暗吞噬；要么，就用这最后一箭，为自己和身后的人，凿穿这该死的命运！”
她转过头，青色的眼眸在星光的映衬下，亮得惊人，里面倒映着整个银河，也清晰地映出了凌曜的身影。
“凌曜，你给我的，远不止是栖魂玉符和那些强大的装备。你给了我和我的战士们一个可以触摸的未来，一个不必永远在血与火的黑暗中绝望挣扎的念想。你弥补了我因疏忽而险些酿成的大错，你也……像一道光，照进了我这片习惯了杀戮与征战的荒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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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光敛去，两人已踏足于 「曜青」 仙舟的土地。
飞霄没有带凌曜去什么风花雪月的场所，而是如同分享自己最珍贵的宝藏，领着他穿行于这片孕育了她的土地。
他们站在足以容纳百万云骑演武的宏伟大校场上，听着震天的操练声与兵戈交击之声，感受着那冲霄而起的铁血军魂；
他们驻足于一片被妥善保护起来的古战场遗址，残破的碑文记录着她赢得“天击”之名、奠定威望的第一次“大捷”；
他们甚至走进了她那间陈设简朴、除了兵书战策和星图外几乎别无长物的将军府，窥见了一丝这位常胜将军私下的生活痕迹。
当凌曜习惯性地开始观察建筑结构、分析能量流动、思考优化方案时，飞霄伸出手，有力地搂住他的肩膀，打断了他的思绪：“那些改革和建设，以后有你忙的，跑不掉！今天，你就只是凌曜，忘记那些身份和能力，单纯地陪我看看我长大的地方，看看我用生命守护的这片星空下的家园，这就够了。”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温柔，和一种将她全部过往与现在都坦然呈现在他面前的决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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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的路，飞霄依旧选择了超光速飞行，仿佛想要将这独处的时光无限延长。在接近罗浮仙舟，那熟悉的巨大舰体轮廓在星海中浮现时，飞霄从身后环住凌曜，巡猎的命途之力再次温和地涌动。她指尖凝聚着青辉，似乎想在他背上留下一个与她背后纹路同源、同样显眼的 「青霄逐日纹」 印记。
凌曜感知到能量的流动，连忙侧身阻止：“别！这么张扬的‘标记’，是怕云璃和白野找不到理由让我回去‘深刻反省’吗？”他主动伸出手背，递到她面前，“真要留个纪念，就这里吧，小巧些，也……隐蔽些。”
飞霄有些不满地撇撇嘴，但看着凌曜坚持的眼神，还是依言照办。她指尖轻柔地在他手背上一点，一道微缩的、却同样精致繁复、流淌着淡淡青辉的光纹印记悄然浮现，如同一个独一无二的私人印章，带着她的气息与温度。凌曜看着她那略带委屈又强装大度的模样，忍不住再次抬手，轻轻捏了捏她那因为情绪波动而微微抖动的、柔软的狐狸耳朵，换来对方一个嗔怪又带着甜蜜的白眼。
当青色流星再次降落在神策府前的广场上时，得到消息的景元早已摇着纸扇等候在此，脸上挂着标志性的、仿佛什么都了然于胸又带着几分无奈的笑容。
“飞霄将军，此番‘出征’，看来是‘战果’颇丰啊？”他语带双关，目光扫过一旁神色如常但手背微光的凌曜。
飞霄松开凌曜，昂首挺胸，脸上洋溢着毫不掩饰的灿烂笑容，声音清亮地宣布：“大捷！”
景元看着天空中尚未完全散去的、属于飞霄力量的青色光痕尾迹（她故意留下的一点小尾巴），又瞥了一眼显然需要他后续出面安抚民众、解释“天象异常”并撰写报告的烂摊子，苦笑着摇了摇头：“是是是，天击将军出马，自然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只是下次将军若有如此‘兴师动众’的行程，能否提前知会景某一声？这善后事宜，也是很耗费心力的。”
飞霄哈哈一笑，走上前用力拍了拍景元的肩膀，模仿着他平时的口吻：“能者多劳嘛！景元老弟！”
在一方志得意满、一方无奈苦笑的气氛中，这风驰电掣、交织着星海浪漫与铁血柔情的一日，终于落下了帷幕。唯有凌曜手背上那枚微热的青色印记，无声地诉说着刚刚发生的一切，也仿佛预示着，他未来那注定更加“波澜壮阔”的生活，才刚刚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