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源心中剧震!玄骨上人果然知道小鼎的存在!
“长老……您指的是?”
“不必隐瞒。”玄骨上人语气平淡,“你识海中那尊小鼎,若我感知不差,其材质特性,与这天外陨铁同源,甚至……可能本就是陨铁核心的一部分,在当年撞击或封印时分离而出。它蕴含的并非魔念,而是相对纯净的‘时空本源’。也正因如此,它才能感应到陨铁,并能一定程度上抵御魔念侵蚀。”
小鼎是陨铁核心的一部分?时空本源?沈源虽然早有猜测,但被玄骨上人亲口证实,依旧感到无比震撼。这解释了小鼎为何拥有时间力场,为何对陨铁如此渴望。
“借助它?如何借助?”沈源追问。
“以其为引,以其力为桥,重构封印核心,将逸散的魔念重新逼回陨铁内部,并以时空之力暂时隔绝内外。”玄骨上人语气凝重,“但此举极其凶险,需你主动催动小鼎,靠近陨铁。一个不慎,你自身神魂便可能被魔念污染,万劫不复。而且,此举是否会引发其他变故,我也无法预料。”
玄骨上人给出了两个选择,一个保守但需他付出巨大代价,一个激进却将沈源置于险地。
沈源看着祭坛上越来越浓的黑雾,感受着那愈发令人窒息的邪恶气息,又感知着识海中小鼎那纯粹而焦急的嗡鸣。他想起张老头“有些东西,碰了会没命”的警告,也想起这位刘师弟镇守至死的决绝。
沉默片刻,沈源抬起头,眼神变得坚定:“长老,若选择第二种方法,成功几率几何?失败后果如何?”
玄骨上人深深看了他一眼:“五五之数。成功,封印可稳固,魔念暂歇,你或可因与小鼎、陨铁的本源联系,获得一些好处。失败,你神魂被污,沦为只知杀戮的魔物,我需亲手将你与陨铁一同封印,或……彻底毁灭。”
代价巨大,风险极高。但沈源知道,若让封印彻底破碎,魔念完全爆发,不仅这秘境将沦为死地,恐怕还会波及外面的青岚宗,甚至更广袤的区域。届时,生灵涂炭,他同样难逃一劫。
更何况,他内心深处,也对小鼎和陨铁的秘密充满了探究的欲望。这是一场豪赌!
“我选第二种。”沈源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请长老护法,告诉我该怎么做!”
玄骨上人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但更多的是凝重:“好!既然如此,你且听好……”
溶洞内,气氛凝重到了极点。
祭坛之上,黑色陨铁震颤愈发剧烈,丝丝缕缕的魔念黑雾已凝聚成触手般的存在,疯狂冲击着闪烁不定的符文锁链。整个祭坛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仿佛随时都会崩解。寒潭之水彻底沸腾,冰冷的寒气与邪恶的魔息交织,让整个空间的温度降至冰点。
玄骨上人立于祭坛一侧,灰袍无风自动,一股浩瀚如渊的灵压缓缓释放开来,竟暂时压制住了魔念的扩散。看这威压,显然是灵王级存在,而且还不是初入那种。平时显露的灵师后期巅峰,只是掩人耳目吗?
他双手结印,一道道精纯无比的灰色灵力打入祭坛四周的阵法节点,勉强维持着阵法不至于立刻崩溃。
“沈源,就是现在!催动你识海之鼎,靠近陨铁!记住,紧守灵台,无论听到什么、看到什么,皆乃魔念幻象,不可动摇!我会以‘镇魂咒’助你稳固神魂,但主要靠你自己!”玄骨上人的声音直接在沈源脑海响起,带着一股奇特的镇定力量。
沈源深吸一口气,不再犹豫。他全力运转“虚鼎蕴灵”之法,识海中那米粒大小的神识种子光华大放,与中央的小鼎产生强烈共鸣!
嗡——!
小鼎脱离识海,首次在现实世界中显化而出!虽只有拳头大小,通体呈现一种古朴的灰白色,但鼎身亮起的玄奥纹路却散发出苍茫、古老的时空道韵。它一出现,周围紊乱的空间之力都似乎平复了些许。
小鼎悬浮在沈源头顶,洒下朦胧清辉,将他周身护住。那试图侵蚀而来的魔念触碰到这清辉,如同冰雪遇阳,发出“嗤嗤”的声响,迅速消融。
沈源一步步走向祭坛。每靠近一步,那魔念的冲击便强盛一分,无数充满诱惑、恐惧、怨恨的低语在他耳边响起:
“来吧……拥抱这股力量……你将无所不能……”
“杀!杀光所有阻碍你的人!”
“看看这世间,虚伪狡诈,毁灭才是归宿……”
“放弃吧,你很弱小,无法对抗……”
种种负面情绪被无限放大,冲击着他的心神。若非他两世为人,心智坚韧远超同辈,又有小鼎清辉护持和玄骨上人的镇魂咒辅助,恐怕早已心神失守。
他紧咬牙关,眼神锐利如刀,将所有杂念摒除脑海,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催动小鼎,镇压魔念!
终于,他踏上了祭坛。近距离感受那黑色陨铁,那股沉重的、仿佛能吞噬一切的压迫感更是强烈。陨铁中心的星辰纹路缓缓旋转,如同一个微缩的黑暗宇宙,散发出令人沉沦的魅力。
“将小鼎靠近它!以你神识为引,沟通小鼎本源,激发其时空之力,覆盖陨铁!”玄骨上人的指引再次传来。
沈源意念集中,全力催动头顶的小鼎。小鼎发出欢快而激昂的嗡鸣,缓缓飞向那黑色陨铁。越是靠近,小鼎的光芒越是炽盛,而黑色陨铁的震颤也越发疯狂,魔念黑雾如同被激怒的凶兽,咆哮着扑向小鼎!
然而,小鼎洒下的清辉看似柔和,却坚不可摧。所有魔念黑雾撞上清辉,皆如泥牛入海,被那蕴含的时空之力搅碎、湮灭。
终于,在沈源神识的引导下,小鼎悬浮在了黑色陨铁的正上方。两者距离不足一尺!
这一刻,异变达到高潮!
黑色陨铁猛地爆发出滔天黑光,一道充满无尽怨毒与毁灭意志的魔念洪流,如同决堤之江河,冲天而起,直扑小鼎!与此同时,小鼎也不再保留,鼎身所有纹路尽数点亮,一股同样浩瀚、却中正平和的时空之力倾泻而下,化作一个灰白色的光罩,将整个陨铁连同那魔念洪流一同笼罩!
轰!!!
无形的碰撞在祭坛上空爆发!没有震耳欲聋的声响,只有一种源自灵魂层面的剧烈震荡!沈源闷哼一声,脸色瞬间苍白,嘴角溢出一丝鲜血。他的神识作为桥梁,承受了巨大的压力。
魔念洪流疯狂冲击着灰白光罩,幻化出各种狰狞魔影,发出刺耳的尖啸。而小鼎稳如磐石,时空之力不断流转,将冲击而来的魔念不断分解、放逐到混乱的时空缝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