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刘笑就拽着王大壮爬起来，俩人揣着用饼干盒装好的两千三百块钱，跟张伟一起往旧货市场赶。王大壮把钱攥得紧紧的，走路都不敢大喘气，嘴里还反复念叨：“张哥，一会儿你可得帮咱们好好挑，别买到坏手机，要是花了钱还不能用，那可就亏大了！”
“放心，我在旧货市场混熟了，哪个卖家靠谱我门儿清，”张伟拍着胸脯保证，还故意逗他，“再说了，你们刘大师有天眼，要是手机有问题，他一眼就能看出来，还能让卖家骗了？”
刘笑无奈地笑了：“我这天眼是看气辨运的，又不是看手机好坏的，还是得靠张哥你帮忙挑，别指望我。”
仨人说说笑笑，走了半个多小时，终于到了旧货市场。市场里满是吆喝声，卖旧家电的、卖旧衣服的、卖旧手机的摊位挤在一起，空气中混着二手物件的旧味儿和小吃摊的香味。张伟熟门熟路地领着俩人走到一个挂着“诚信二手机”招牌的摊位前，摊主是个穿蓝色背心的大叔，正拿着抹布擦手机。
“李叔，给我俩兄弟挑个二手智能手机，要能刷视频、聊微信，还能开直播的，”张伟拍了拍摊位，“价格实惠点，都是实在人，别拿坏机子糊弄我们。”
李叔抬头一看是张伟，笑着说：“放心，都是老熟人，肯定给你们挑好的！”说着就从柜台里拿出五六部手机，摆到刘笑和王大壮面前，“这些都是安卓机，内存64G，电池还能用一天，直播、刷视频都没问题，最低八百块一部。”
王大壮赶紧拿起一部黑色手机，反复按电源键，还对着自己拍了张照片，皱着眉说：“这手机屏幕有点暗，是不是快坏了？还有这摄像头，拍出来的我怎么黑乎乎的？”
“你懂啥，”李叔笑着说，“屏幕暗是亮度没调好，摄像头拍得黑，是你没找对光，你往太阳底下挪挪，再拍肯定清楚！”
刘笑也拿起一部白色手机，在张伟的指导下试了试连网、打电话，又点开视频软件看了会儿，觉得流畅度还不错，就问：“李叔，能不能便宜点？我们俩摆摊赚点钱不容易，五百块行不行？要是行，我们今天就买两部，还能帮你多介绍客人。”
“五百块？你这砍价也太狠了吧！”李叔瞪了瞪眼，又看了看张伟，“看在张伟的面子上，最低六百块，再送你们俩充电器和手机壳，不能再少了，再少我就得亏本了！”
“五百五！”张伟接过话茬，拉着李叔的胳膊撒娇似的晃了晃，“李叔，就五百五，你看他俩这实诚样，以后肯定常来，说不定还能帮你算卦，保你生意红火！”
李叔被张伟缠得没办法，只好叹口气：“行！五百五就五百五！算我服了你们了！不过丑话说在前头，手机要是有质量问题，三天内来找我换，要是人为损坏，我可不管。”
俩人赶紧点头，刘笑掏出一千一百块钱递给李叔，王大壮则小心翼翼地把手机和充电器放进兜里，像揣着宝贝似的，生怕磕着碰着。
回到旅馆，俩人就迫不及待地跟着张伟学连网。张伟先帮他们连了旅馆的wiFi，教他们输密码，结果王大壮把“”输成了连了三次都没连上，急得满头大汗：“这密码怎么回事啊？明明跟你说的一样，怎么连不上？是不是手机坏了？”
“是你输错了！”张伟凑过去一看，笑得直拍桌子，“你多输了个7，赶紧删了再输一遍！”
刘笑也跟着笑，自己试着下载微信，结果找不到应用商店，还是室友李哥过来帮忙，才找到并下载好。俩人加了张伟、李哥、周老板、王大爷的微信，还跟周老板视频聊了两句，看到屏幕里周老板的样子，王大壮激动得差点把手机扔出去：“太神奇了！居然能隔着屏幕说话，比打电话清楚多了！”
下午摆摊的时候，刘笑没事就拿着手机刷视频，无意间刷到一个直播带货的主播，对着镜头吆喝着卖货，屏幕上不断有人刷礼物、下单，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要是我直播算卦，是不是能吸引更多客人？不仅能在古玩街摆摊，还能通过手机给全国各地的人算卦，赚更多钱？”
他赶紧把这个想法告诉王大壮，王大壮眼睛一下子亮了：“好主意！咱们是‘接地气神棍’，要是直播算卦，肯定能火！到时候全国的人都来找咱们算卦，咱们就能早点开小店了！”
俩人越想越觉得可行，晚上收摊后，就拉着张伟和室友们帮忙出主意。张伟说：“直播得有个好背景，你们把‘接地气神棍’的招牌挂在后面，再摆上罗盘模型，看着更专业；还得准备点台词，别到时候对着镜头说不出话。”
李哥则教他们下载直播软件，注册账号，还帮他们把账号名字改成“古玩街接地气神棍刘大师”，头像换成刘笑拿着罗盘的照片。王大壮还特意找了张纸，帮刘笑写好台词：“家人们好，我是古玩街的刘大师，有天眼能辨气算卦，灰气重解霉运，红气旺招财运，想算卦的家人们扣1，点赞关注不迷路，刘大师帮你避灾祸！”
第二天下午，俩人特意提前收摊，回到旅馆收拾直播背景——把“接地气神棍”的招牌贴在墙上，罗盘模型放在桌子中间，还摆上几张画好的符纸，刘笑穿上平时最干净的t恤，王大壮则站在旁边，准备当“助理”，帮忙念观众的问题。
一切准备就绪，刘笑深吸一口气，在张伟的指导下点开直播按钮。屏幕一亮，镜头瞬间对着自己，刘笑的心脏“咚咚”跳得飞快，原本记好的台词一下子全忘了，只觉得脸发烫，手也开始抖，连话都说不利索了：“家、家人们好，我、我是刘大师……”
话刚说完，屏幕上就进来两个观众，一个刷了条评论：“家人们谁懂啊，这大师怎么还手抖？比我第一次上台演讲还紧张。”另一个则刷：“什么大师啊，看着像个毛头小子，不会是骗子吧？”
刘笑更紧张了，想拿起王大壮写的台词纸，结果手一抖，纸拿反了，字全倒过来了，根本看不清。王大壮赶紧凑过来，小声提醒：“念台词！念‘点赞关注不迷路’！”
“啊？哦！点赞关注不迷路……”刘笑赶紧跟着念，声音小得像蚊子叫，屏幕上的观众又多了三个，有人刷：“大师，算我明天能不能中彩票，中了我给你刷火箭！”还有人刷：“算我啥时候能找到对象，找不到我就举报你是骗子！”
刘笑看着这些评论，脑子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的天眼能算好运霉运，可中彩票这种概率性的事，怎么算啊？找对象也得看对方的气，光靠问根本算不准。他张了张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只能尴尬地对着镜头笑。
“刘大师，你倒是说话啊！”王大壮急了，赶紧帮他圆场，“家人们别着急，刘大师这是第一次直播，有点紧张，咱们先点赞关注，等会儿刘大师缓过来了，就给大家算卦，不灵不要钱！”
可观众根本不买账，有人刷：“紧张就别开直播啊，浪费时间！”还有人直接退出了直播间，没一会儿，原本进来的五个观众，就剩三个了，还有一个是张伟，正在刷“666，刘大师加油”，另一个是王大爷，刷“刘大师别紧张，慢慢来”，最后一个不知道是谁，一直没说话，估计是看热闹的。
刘笑看着屏幕上寥寥无几的观众，心里有点失落，直播了半个小时，不仅没人找他算卦，还被人骂是骗子，最后只能硬着头皮说：“家、家人们，今天第一次直播，有点紧张，明天再播，明天肯定给大家算卦，不灵不要钱，现在先下播了，谢谢大家！”
说完，他赶紧关掉直播，瘫坐在椅子上，手里的手机都快握不住了：“完了，第一次直播就这么惨，观众都觉得我是骗子，以后肯定没人来看我直播了。”
“别气馁啊！”王大壮赶紧安慰他，“第一次直播都这样，我看那些大主播，一开始也没人看，后来慢慢就火了！下次咱们提前多练几遍台词，我帮你控场，有人再骂你是骗子，我就帮你反驳，肯定能越来越好！”
张伟也凑过来，笑着说：“就是啊，我第一次在工地跟家里人视频，还紧张得说不出话呢！你这已经不错了，至少还留住了五个粉丝，下次我帮你当助理，在旁边喊口号，再帮你拉点工友来看，保证人气能上去！”
室友们也纷纷安慰刘笑，李哥说：“下次直播可以先跟观众聊聊天，再慢慢算卦，别一开始就说算卦，大家容易有抵触心理；还有，台词别写太多，记不住就写关键词，比如‘红气旺’‘灰气重’，简单好记。”
刘笑听了大家的安慰，心里的失落慢慢散了，他拿起手机，看着直播间里剩下的五个粉丝，突然觉得没那么惨了——至少还有人愿意留下，至少自己迈出了第一步。他笑着说：“对，第一次不行，还有第二次、第三次，咱们慢慢练，肯定能把直播做好，到时候让全国的人都知道咱们‘接地气神棍’的名声！”
王大壮也笑了，赶紧说：“明天咱们再练台词，我帮你模拟观众提问，比如‘大师算我明天能不能捡到钱’‘大师算我家猫什么时候回家’，保证让你练到不紧张为止！”
晚上，刘笑躺在床上，拿着手机，反复看今天的直播回放，找出自己的问题——台词记不住、太紧张、不会回答观众的奇葩问题。他还在网上搜了很多直播算卦的视频，学习别人怎么跟观众互动，怎么说台词，把有用的技巧记在笔记本上。
王大壮也没闲着，在旁边帮他想新台词，还编了几个简单的互动环节，比如“点赞到100，抽一个观众免费算卦”“关注后评论，优先算卦”，俩人忙到半夜，才慢慢睡着。
这一晚，刘笑梦见自己的直播火了，屏幕上满是观众，大家都在刷“刘大师算我”“刘大师太准了”，粉丝数从五个涨到了五千，还有人专门从外地来古玩街找他算卦，他们的生意越来越红火，很快就开了小店，日子过得越来越幸福。
第二天一早，刘笑和王大壮比平时起得更早，一边练台词，一边模拟直播场景，刘笑的紧张感慢慢消失了，说话也越来越流畅。他们知道，第一次直播的失败不算什么，只要坚持下去，不断改进，总有一天，他们的“接地气神棍”直播，能火遍全网，实现开小店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