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知众女有孕后,谭笑七开始注意搜集和学习妇产科相关知识,他学习到女性产后头三天,也就是所谓的产后黄金七十二小时里,是产妇身体和心理发生巨大变化的关键时期,科学又耐心细致的照顾对孙农的恢复至关重要,谭笑七虽然遗憾没能陪孙农度过孩子生下来的关键时刻,但他非常庆幸自己赶上了这黄金七十二小时,他礼貌的劝走孙农的两位女同事,准备一肩挑起照顾孙农的重任。
当然啦奥塔姆医院的盛名不是吹的,如果没有院方的体贴和周到,谭笑七知道单凭自己是无法安然度过这黄金七十二小时的。
孙农是顺产,从上了产床到生下小小潭。前后不过三个小时,即使在十几天前,她还帮助组织策划了一次非常曲折的行动,越是这样她就越不敢催七哥来布宜诺斯艾利斯,她居然怕这样一副情景,就是麻药起效后,她会说出孙工口袋里写着谭笑七三个字的外汇券,是自己故意放进去的。
从产妇来说,分娩后,曾经孕育胎儿的房间会通过收缩恢复到之前的大小规模,而这种收缩会带来阵阵腹痛,于是为了忍受这种疼痛,孙农就紧紧抓住女同事的手,过几个小时后,她才发现那是一只男人的手,嗯,七哥的手。这时的孙农大汗淋漓,那是孕期体内潴留的水分正在通过汗液排出,谭笑七左手拿着干毛巾正在帮她擦拭脸上的汗水,然后七哥的手往下伸到孙农的脖子下边。
“七哥”,孙农害羞又惶急地企图制止男人的手,谭笑七一笑“怎么,都给七哥生孩子了,还会和我害羞?”
“不是,我身上脏,又不好看!”孙农不敢看谭笑七。
谭笑七看到孙农的第一眼确实有点陌生,胖,或者说有些臃肿,眼睛浮肿,头发跟浸在水里好几遍似的湿漉漉的凌乱,那时的孙农对周围环境完全不在意,一双没有变化的大眼睛紧紧盯着护士放在她肩膀侧的婴儿,那个小娃子浑身粉红粉红的,哭得极其响亮,嗯,这是我谭笑七的第一个孩子,于是泪水瞬间打湿了小个子的双眼,他根本不关心是儿子还是女儿,他只知道大人小孩都平安,这就好!
“七哥,好七哥,你听话,让他们带你回我家注意,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让我的女同事照顾我就好了,这不是你能干的事情。”孙农顽强地想要轰走七哥,她实在不想自己现在的邋遢样被七哥尽收眼底。
“我不,你怀孕我没照顾过你一天,现在别想赶我走,我告诉你,甭想!”谭笑七不容置疑的告诉孙农,然后阴险的问“你这么急着赶我走,不会是又有鹅路流出来了吧,告诉你吧,刚才那次就是我帮你擦的!”谭笑七示意孙农看床边垃圾桶里一块带着红色液体的纸巾。
“完了”,孙农哀嚎一声,险些晕过去,“那么难看的下边居然被七哥看到,我不要活了!”
孙农从小在七哥的严厉监督下,从惫懒的小女生变为品学兼优的好孩子,对于各种知识的强力吸取是好学生的特点之一。从灌倒谭笑七后和他那啥那啥,到怀孕,到分娩,所以相关知识在她还没又见到七哥,就已经全然于心,鹅路是孙农非常重视的一个方面,她还没怀孕时就下定决心,这个到时候一定要自己清理,绝对不能假手于人,尤其是不能假手七哥,甚至绝对不能被他看到,否则…否则我就杀人灭口!
一般来说,人类的心态往往都是这样,一件事坚决不能被某某知道,可是既然他知道了,那就只好随他去吧。
孙农的病房是单间,所以放七哥掀开孙农盖着的被单,探头探脑到她下边擦拭那个恶心的由血液,坏死蜕膜等组织混合而成的分泌物时,孙农已经麻木,她忽然想起虽然和七哥有了孩子,但是自己的身体还从未被谭笑七“观赏”过时,不禁脸色极为羞红,嗯,她从未在异性面前显露过身体,当然了,小时候不算。
谭笑七觉得自己帮孙农清理时,那丫头的身体不住地抖动,清理完毕将沾有污物的纸巾再次扔进垃圾桶,再帮孙农盖好被单,谭笑七奇怪地问孙农,“你跟你七哥还害羞啊,你小时候七哥还帮你换过衣服呢。”
孙农想不到自己居然会拿被单捂住脸,身体撒娇地扭动着,小女儿羞态毕现,“你胡说,才没有过呢。”忽然她拉开被单,“七哥你知道孙兵现在的电话吗,我想告诉他当舅舅了。”
“我离开海市的时候,他说回学校进修去了。”谭笑七四下找电话机,“你这病房也没有座机吧?”
其实孙农就是想打岔转移自己身体被七哥窥见的羞意,她其实非常在意自己在一个女人最狼狈的时候被七哥全盘瞅见,但她心里也有一种甜意,七哥不嫌弃现在的自己,真好!
孙农告诉谭笑七多给她几张纸巾,她仔细擦拭了自己的脸,拢了拢凌乱的头发,郑重其事地说,“七哥,我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对你坦白,你去把门关上。”
谭笑七依言起身把镶着一块玻璃的病房门关上,顺产对路过的一位高鼻梁碧眼金发的女医生笑了笑,回来坐在孙农面前,“老规矩,我先猜一下你要说什么。“
这是七哥和孙农之间的习惯,以前每次谭笑七盲猜时,十次中八,不过孙农相信这次七哥绝对猜不出来,他要是能猜出来,早就和自己翻脸了!孙农这样想。
“我猜你一直对我大二时进过看守所心怀歉疚,因为你哥口袋里那张写着谭笑七三个字的外汇券是你亲手塞进去的!“
不啻于一阵惊雷在孙农耳边炸响,她心里疯狂怒吼“怎么会,七哥怎么会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知道的,怎么都不对我说?”
谭笑七平静地对张口结舌的孙农说,“没想到七哥知道是吧,其实你想多了,不管你做什么,七哥都不会计较和在意的!”谭笑七抚摸着孙农满是汗水的脸,把手停留在上面,以前的二十多年里,他俩几乎没有过这样的亲昵程度。
“对不起,七哥,我当时想的是这样做可以解除你的嫌疑,我哥当时威胁我和孙兵,要是不给他钱,他就要开车撞死你,我和孙兵就……”!
谭笑七头一次知道事情原来是这样的。他进而紧紧地拥抱孙农,泪水打湿了孙农濡红的脸庞,“都过去了,都过去了,不想了啊!”
孙农开始压抑着自己,当她逐渐放松时,就开始放声大哭,声音之大传到楼道,引来一堆白大褂推门进来探头探脑,谭笑七抱着孙农,对着医生护士们做个歉意的表情。
当孙农情绪开始稳定下来时,她居然主动向谭笑七索吻,此时的她彻底放松下来,和七哥吻了片刻,她要求看谭笑七的两条大蜈蚣。
谭笑七有点为难,在妇产科病房里光膀子不大好吧,但是这会天大地大,孙农最大,她说啥是啥,要星星不敢给摘月亮,要白切鸡不敢给烤鸭。
谭笑七尽可能靠孙农近一点,方便她能摸到蜈蚣,谭笑七自己没法正手摸到蜈蚣,他觉得这要做怎样的恶能才会摸到这种恐怖东西,肯定手感极差,在谭家大院时,堂姐别说摸了,看都不敢看。
“七哥,为什么要给自己搞这个伤?”显然黑衣人肯定第一时间留给孙农汇报了。
“既然你下决心说出你的秘密,那我也把我的讲出来,我押车那段时间里,杀过人!”谭笑七坦然说道,“你还记得我有一次回来不大正常吗,那次我差点死在一根三棱刮刀刀下。”
孙农的眼泪又汹涌而出,她记得彼时都自己有多不懂事,从来没问过七哥押车是否辛苦,就知道他每次回来有肘子吃。孙农忽然觉得七哥曾经承受过太多,有些压力是自己给他的,就为了多赚点钱七哥才会杀人,而他贩卖马海毛的大部分利润都在自己手里。
“七哥,过去是我太不懂事了,我也是才知道你在看守所里受就那么罪,真的对不起,我以后给你当牛做………!”
“好啦,咱俩还用说这个吗?”谭笑七故作轻浮地抚摸孙农的下巴,忽然有人敲门,谭笑七做贼心虚缩手,是孙农的女同事,拎着一罐装在保温桶里的鸡汤进来。喜形于色地问孙农,“你们俩给孩子起名字了吗?”
孙农对着七哥一摊手,“这件事只好麻烦孩子爸爸辛苦了。”
谭笑七看看两位女性,胸有成竹地说,“就叫谭秉言吧,我希望他以后能秉持正言,言出必行,内秉于心得,外言于行事。”
孙农发现自己特立独行的女同事目光闪闪地望着谭笑七,就就知道要赶紧赶走她,七哥这个人就像口袋里的针,稍不留意就会露出锋芒。
谭笑七根本没在意女同事,他微笑地看着孙农,“你觉得这个名字怎样,对了,大名归我,小名可得你这位妈妈起了。”
“嘿嘿,我早就想好了,叫小小谭好了,既可以是谭笑七的谭,也可以是桃花潭水深千尺的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