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没力气了。”
萧承稷可惜地直摇头,虽然学的有模有样,可惜力气和耐力还是差了些。
“江时苒怕是到现在都没反应过来,自己拼尽全力的剑招,竟被人用‘养身的法子’和‘偷学的招式’挡得死死的,说出去都要成京中笑谈了!”
谢蘅盯着姜棠的身影不语,片刻,他伸手,将萧承稷手中捏了两颗松子,随即手腕微转,力道控制得刚刚好,让松子像两粒不起眼的小石子,悄无声息地朝着姜棠飞去。
姜棠已经体力不支,刚要朝着抚琴的张婉宁使眼色,可手肘处突然一麻,手腕已顺着条件反射朝前一送。
只听 “当啷” 一声,江时苒手中的剑竟被这突如其来的力道挑落,剑刃在地上滑出一道浅痕,惊得在场人都顿了半拍。
江时苒先是不可思议,随即脸色涨红,瞪了一眼姜棠,转身冲出了人群。
剑落,张婉宁的琴声也戛然而止。
众目睽睽之下,姜棠与谢蘅对上了视线。
最后那一击根本就是有人暗中相助,姜棠对自己的那点子本事清楚的很,她根本就不足以应付江时苒的步步紧逼,靠的就是剑走偏锋。
刚刚手肘处的麻痹,定是有什么好心人。
环顾了一圈,果然在廊下见到一抹熟悉的身影,竟是多日不见的隐麟卫指挥使。
一个站在那儿,眸光盈盈,一个眼底晦暗如渊,深不见底。
“我刚刚没看错吧?”
谢明漪第一时间冲了上去,扯着姜棠,“你竟然会兄长的招式?”
“学的像吗?”
姜棠收回视线,活动了一下酸痛的肩膀,笑着问了一句。
“我以为你真的什么都不会,害我担心死了,你竟然还给我装不会!”
姜棠折回身,将手里的剑递给刚那个侍卫,这才淡淡的说道,“不会真不是装的,纯粹是为了逞能,不喜欢看人在我面前狂傲。”
她撇撇嘴,小声嘀咕,“其实刚刚有人帮了我,你以为我真有能耐挑掉江时苒的剑?”
有那个本事,她还让自己受伤,早就把那些暗卫刺客扇扁!
“还有这样的好心人?”
谢明漪一愣,朝着四周看去,并未见到长得像高手的人,只是有一抹熟悉的一角从廊下柱子后面一闪而过,没看清。
“隐麟卫的指挥使,刚刚在廊柱下。”
姜棠目光落在谢蘅刚刚站着的位置,不过此刻早已人去廊空。
“谁……”
谢明漪瞪大了眼,顺着她的目光朝着空空的廊下看去,竟是兄长?他不是说他没空,不来的吗?怎么转脸就戴上面具换个身份来了?
到底是公务还是不放心?好难猜啊!
而宴厅外站着的霍瑛和英国公夫人走上前来,国公夫人笑着打圆场。
“这场舞剑是我见过最特别的了,有劳二位送上如此特别的惊喜。”国公夫人转身对着身后的女使吩咐道,“请夫人和姑娘们去宴厅用餐。”
一场别有用心的较劲告一段落。
霍瑛走到姜棠面前,抬手戳了戳她的额头,“肩膀上的伤不疼了?”
虽然是责备,可语气满是宠溺。
姜棠宛然一笑,“谢蘅说不让我惹事,我都收着力度了!”
要不是顾及霍瑛和侯府的颜面,她就换一种更直接的方式踩扁她,毕竟是她第一次出来应酬。自然是要“体面”一些。
霍瑛笑了出来,朝着廊下的方向扫了一眼,“他不让你惹事?”
哼,刚刚姜棠突然出手挑掉了江时苒手里的剑时,她就疑惑,回头看向谢蘅的时候,正好看见他收回手。
一边不让姜棠惹事,一边又换了身份暗地帮衬,这‘助纣为虐’的事,他做得倒比谁都周全。
姜棠耸耸肩。
随着院中一场舞剑的落幕,自小习武的将军府嫡女输给了只会七段锦的景阳侯府世子夫人的事情被贵女传的有声有色。
霍瑛见她无事,便也放心了,随着众夫人往宴厅里走,还特意交待谢明漪照顾好姜棠。
待院子里的人都进了宴厅,张婉宁才一把扯住姜棠,“你后面的那几招怎么看起来像是真的?”
“爬墙头看的啊!”
姜棠慢条斯理的解释,“那日不是你也在,还好我记性不错!”
张婉宁反应过来,默默地伸了个大拇指,“厉害了!”
“姜棠。”
一道熟悉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姜棠脸上的笑容顿时一僵,转过身,就见崔氏站在不远处的梧桐树下,正盯着她看。
半晌,姜棠才笑着对谢明漪和张婉宁道,“你们先去宴厅,我去打个招呼。”
张婉宁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仔细打量着树下的人,那眉眼间的气韵,竟和姜棠有几分说不清的相似,不是全然的复刻,却是同出一脉的精致。
一个大胆的猜测……
谢明漪狐疑地看了眼树下的人,又看了看姜棠,只见她虽然笑着,可是眼底的神情冷冽了几分。
“那是谁……”
不等谢明漪把话问完,就被一旁的张婉宁扯走了。
待两人走远了,姜棠才又转过身,朝着树下的崔氏走去。
“没想到母亲今日也来了英国公府。”
“想必是你的原因,英国公府特意送了帖子来。”崔氏抬起眼看向姜棠,多日不见,姜棠的气色倒是愈发的好了,脑中又闪过刚刚侯夫人与她说话的一幕。
心中泛起涟漪。
“看起来,你在侯府过的挺好。”
姜棠扯了扯唇角,目光越过崔氏落在她身后的梧桐树上,缓缓道,“如你所见,还算不错。”
崔氏垂下眼,转移了话题,“前些日,听闻你受伤了。”
姜棠眸光微动,一瞬不瞬地盯着崔氏。
只听她又说,“你父亲也担心你,若是空了,回姜府看看。”
姜棠嗤了一声,似是冷笑,又似是叹息,“母亲是如何得知我受伤了?”
她确信,受伤的事情根本不会有除了侯府以外的人知晓,她连大夫都不曾请,更不会走漏消息。
若是姜府知道她受伤,只有一种可能,那便是,这刺客本就是与姜明渊有关系。
“侯府陷入风波上京城人尽皆知,就如姜府祠堂走水,是一样的道理,我知道并不奇怪,我和你父亲都很想念你,若得空,回姜府看看。”
语毕,不等姜棠回话,转身就走了,朝着宴厅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