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这边再高挂一些!对对对!就是这样!”
“哎呀,那个是上联,绾绾你挂反了!”
余山站在宾馆的门口,无奈的看着几人手忙脚乱的贴着春联挂着灯笼。
绾绾吐了吐舌头,赶紧把手里红彤彤的春联调了个方向,踮着脚往门框上怼,嘴里还不忘指挥:“大个子!快,把那个最大的灯笼递给我!对,就那个圆的!”
被点了名的帝皇沉默地站在一旁,身形挺拔得如同庭院里那棵老松,他手里拎着一个足有半人高的红绸灯笼,上面用金粉绘着繁复的“福”字。
听到绾绾的呼唤,他依言将灯笼递了过去,动作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生疏,仿佛那喜庆的物件与他周身沉凝的气场有些格格不入。
芝芝则抱着一堆小号的装饰彩灯,正试图把它们绕在门廊的柱子上,彩灯线在她手里缠成了一团乱麻,急得她鼻尖冒汗,“哎呀呀,这灯线怎么老打结啊!姐夫——救命!”
她扭过头朝余山求救,手里的彩灯却像不听话的蛇,扑簌簌往下掉。
妃萱抿着嘴笑,安静地在一旁剪着窗花,红纸在她灵巧的指尖翻飞,不一会就落下几只活灵活现的报春喜鹊。
一阵风吹过,刚挂上去的灯笼被吹得摇摇晃晃,帝皇上前一步,用他那修长而有力的手指,轻轻扶稳了晃动的灯笼。
“余老板,过年好啊,真热闹啊你这里,”旁边店铺的老板也在和妻子贴着对联,看到余山这边后笑着打招呼道。
“过年好张老板,你们今年还是回北省过年吗?”余山笑着说道。
“是啊,贴了对联收拾完就出发,虽然今年的生意不太好,可再不好也想回家过年,咱们平头老百姓啊,一年就盼着这几天,”隔壁的张老板家是做小家电生意的,因为网上购物的原因,生意比往年差了不少。
“是啊,有钱没钱,回家过年,只要回了家,就心安了,”余山感慨的说道。
“那是,倒是余老板,我看你家的生意都很好啊,每天住店的人不少,我都有点心思开宾馆了,”张老板半真半假的开玩笑道。
余山摆摆手道:“一行有一行的难处,还是做自己在行的生意为好。”
他还真怕张老板真开了宾馆,倒不是他怕竞争,而是自家宾馆为什么火爆余山是清楚原因的,张老板冒冒失失的也开了宾馆,只怕是会赔钱。
“倒也是,我再坚持上一年试试吧,羡慕您啊,房子是自己的,不用交房租,省下了不少成本,”张老板将最后一个福字贴在玻璃门中央说道。
“祖上福荫罢了哈哈,”余山笑着说道。
“对了,看您的样子,今年是准备就在这里过年了?”张老板好奇的打量着绾绾和帝皇几人问道。
余山点点头,毫不在意的说道:“离婚了,老婆孩子跟人跑了,我就一个人和朋友们在这里过年。”
张老板听后脸色微微一变,忙道:“哎呀,实在不好意思。”
“没啥的,日子总归是往前过嘛,”余山坦然说道。
张老板夫妻两个装扮好后,便开车踏上了回家的路程,路上张老板感慨道:“真是不问不知道啊,原本还以为这位余老板过的真不错,有房有车,还有那么大的宾馆,可一问才知道老婆孩子跟人跑了,你说这女人想什么呢,这么好的日子不过,偏偏去做那负心人。”
“是啊,余老板看起来人很不错,街上邻居们对他的风评也很好,又能挣钱,听说他那宾馆一间房就要五百一天,这一个月收入还不得十来万,这样的人都被离婚了,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啊!”张老板的妻子掰着手指头算感慨道。
“唉,所以说啊,各有各的难处,你别看那些有钱人各个衣装靓丽,豪车别墅的,可是谁知道他们有什么烦恼呢,反倒是咱们这样,赚的不多,日子却过得踏实,”张老板点了根烟说道。
“余老板今年多大了?看样子也就三十多吧,我倒是有个想法,你妹妹不是还没成家吗?万一撮合一下......”,张老板妻子忽然想到了什么说道。
张老板摆摆手,“别瞎想了,你又不是没看到那余老板身边的几个女孩子,那真是一个比一个漂亮,简直就像是天上掉下来的仙女儿一样,这样的人哪会缺了女人。”
“嗯?老张,还仙女儿呢,你是不是早就惦记上那几个小姑娘了,我就说你这段时间怎么经常往门外跑,一站就是半天,是不是偷偷看人家了?”老板娘横眉瞪眼的看着老张说道。
“咳咳咳……”张老板被烟呛得连连咳嗽,好半天才缓过气来,无奈地瞥了妻子一眼,“你呀你,都老夫老妻了,还开这种玩笑。我那是看人家余老板生意做得好,多留心学习一下,你想到哪儿去了。”
“哼哼,男人八十都是改不了那点爱好,被我说中了心虚了吧!”
吵吵闹闹中,张老板开着车,在高速万千奔赴团圆的车流中,向着故乡前行。
而余山这边,宾馆的过年打扮也终于步入了尾声。
华灯初上,余山在绾绾几人期待的眼神中,点亮了门口的装饰。
暖融融的红灯笼光晕瞬间铺洒开来,映照着大门两侧簇新的春联,也照亮了女孩们雀跃的脸庞,星星点点的彩灯在宾馆的玻璃窗上倒映着宛若星辉一般的光芒。
绾绾正踮着脚,小心翼翼地将一张倒着的“福”字贴在玻璃门中央,嘴里还念念有词:“福到啦,福到啦!”虽然那字贴得有点歪歪扭扭,却透着一股子笨拙的喜庆劲儿。
余山站在几步开外,看着眼前这被灯火和欢声笑语包裹的温馨景象,嘴角不自觉地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