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板！”
此时来KtV的熟客王老板来了。
陈念看着王老板，又看了看他身边那个同样面色不善的中年男人。
这人他也认识，姓邱，也是个老主顾了。
“陈老板，这次的事，我们都听说了。”
开口的是老邱。
“他妈的，这帮孙子，就是见不得人好！”王老板在一旁啐了一口，骂骂咧咧。
“背后搞这种小动作，算什么英雄好汉！”
“陈老板你放心，这事儿我们肯定不能就这么算了。”
“你把查到的东西跟我们说说，在临城这地面上，想找个人，我们还是有点门路的。”
“没错！”
王老板把胸脯拍得邦邦响。
“敢动陈老板你，就是不给我们这帮老哥们面子！”
陈念心里一暖。
这就是他用心经营的回报。
这些客人在他这里消费，不仅是图个乐子，更是把他当成了朋友。
朋友有难，他们是真上心。
“王老板，邱哥，谢谢你们。”陈念诚恳地说道，“这点小风浪，还翻不了我的船。”
王老板却不这么想，他一拍大腿。
“我猜，八成是之前跟你比厨艺输了的那个姓姜的！”
姓姜的？
陈念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姜军民。
上次美食饭店排行，姜军民的“五湖饭店”被他挤了下去，
两人还因此在网上进行了一场厨艺对决。
最后，是他赢了。
“应该不是他。”陈念摇了摇头。
“怎么不是他？！”
王老板眼睛一瞪。
“除了他还有谁？做餐饮的，被人抢了风头，心里能没点疙瘩？”
“他那人心胸狭窄，我看八九不离十！”
陈念笑了笑，耐心地解释起来。
“王老板，你误会了。姜老板那个人，虽然有点傲气，但不是那种背后下黑手的人。”
“上次比试，他输得心服口服，我们俩后来还加了微信，聊过几次，算是不打不相识。”
更重要的一点是，陈念没说出口。
那就是两家店的客户群体重合率其实非常低。
去五湖饭店的，大多是正儿八经冲着吃一顿大餐去的，讲究的是菜品和环境。
来巨星KtV的，主要目的是唱歌、喝酒、商务应酬。
菜好吃，只是一个巨大的加分项，一个惊喜。
姜军民就算把他搞倒了，他的客人也不会流到巨星KtV来。
反之亦然。
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只要脑子没问题，都不会去做。
听完陈念的分析，王老板挠了挠头，脸上的怒气消了些。
“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有点道理……”
但他还是有些不放心，嘟囔了一句。
“知人知面不知心，反正你多留个心眼。”
“我会的。”陈念点头应下。
他岔开话题，笑着问：
“两位哥今天来，订的哪个包厢？我让经理给你们安排一下，送两个果盘。”
这话一出，王老板和老邱的脸上同时闪过一丝尴尬。
王老板干咳了两声：“那个……没订上。”
“啊？”陈念有些意外。
“你这KtV现在火得邪门，”
王老板抱怨道。
“我提前一天订，愣是说未来三天的豪华包厢都满了！”
老邱也无奈地摊了摊手：
“我们本来是想过来给你捧捧场，顺便看看有啥能帮忙的，谁知道连门都快进不来了。”
陈念闻言，顿时乐了。
“嗨，多大点事儿。”
他热情地一摆手。
“包厢没了，我那不是还有个休息室么？”
“走，去我那儿坐。”
“今天也别走了，中午我亲自下厨，咱们哥几个好好喝两杯！”
王老板和老邱眼睛瞬间亮了。
陈老板亲自下厨？！
这待遇，可比坐什么豪华包厢牛逼多了！
网上都传疯了，巨星KtV的菜堪比国宴，而最好吃的那几道，据说都是出自老板陈念之手。
“那感情好！”王老板一拍大腿，笑得合不拢嘴。
“今天算是有口福了！”老邱也是满脸期待。
“跟我客气啥。”陈念笑着，领着两人往自己的休息室走去。
休息室在走廊尽头，路上需要穿过大半个公共区域。
三人边走边聊，正说着话，老邱的脚步突然一顿。
他停了下来，眯着眼睛，望向前方不远处一个端着托盘的服务生背影。
那个背影……怎么有点眼熟？
“老邱，怎么了？”王老板察觉到他的异样，回头问了一句。
“没事。”老邱摇了摇头，但眼睛还是死死盯着那个背影。
他快走几步，跟了上去。
陈念和王老板对视一眼，也只好跟上。
只见老邱走到那个服务生身后，试探性地喊了一声。
“邱铭？”
那个穿着KtV制服的服务生身体猛地一僵，托盘都晃了一下。
他没有回头，反而加快了脚步，似乎想赶紧溜掉。
“站住！”
老邱的声音沉了下来。
服务生终于停下了脚步，身体绷得像块石头。
他慢吞吞地，一点一点地转过身来。
那是一张年轻又帅气的脸，只是此刻，脸上写满了心虚和惊慌。
他看着老邱，嘴唇哆嗦了半天，才挤出两个字。
“……爸？”
陈念：“？”
王老板：“？？？”
两人都傻眼了。
老邱的儿子？在巨星KtV当服务员？
老邱的脸已经黑得像锅底了。
他指着儿子，气得手都在抖。
“你不是说，你去了一家大型互联网公司实习，要去社会上吃苦历练吗？”
“这就是你说的吃苦历练？！”
“跑到KtV里来端盘子？！”
面对父亲的雷霆之怒，邱铭吓得缩了缩脖子，手里的托盘摇摇欲坠。
他小声地为自己辩解。
“爸，您别生气……巨星KtV也是正经单位，陈老板这里……这里给交五险一金的……”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老邱的火气更大了。
“五险一金？我缺你那点五险一金吗！”
他恨铁不成钢地骂道：“我让你出去吃苦，是让你磨练心性！你倒好，找了这么个地方！”
老邱越说越气，指着他手里的托盘。
“你还在这吃员工餐是吧？我可都听说了，全网都知道你们这的员工餐比外面的外卖还香！”
“你管这叫吃苦？你这叫享福！”
一旁的王老板起初还有点懵，以为老邱是气儿子没出息，跑来做服务员。
听到后面，他憋不住了，嘴角疯狂上扬。
他算是看明白了。
这小子，简直是个天才！
打着“吃苦”的旗号，跑到全城伙食最好的地方来“卧底”了！
高，实在是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