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哥们。”
我强撑着榨干最后一丝魔力，去阻拦这股心灵光尘，“这老小子临死还要玩遗产继承是吧，让艾莉诺继承一下它强大的灵魂吗，问过我们监护人意见了吗！”
剧痛使也反应过来，一道暗红灵光卷向那涌向艾莉诺的光尘。
但下一刻，它的动作顿住了。
【……等等。】
剧痛使的意志带着一股惊疑，【这力量里面没有铁夫的意志碎片，非常纯净。】
我也感知到了。
那磅礴的心灵光尘中没有任何恶意或残存的意识，反而像是一座经过了精心整理，剔除了所有个人印记的图书馆。
或者说，是整个夺心魔种族自大断代之后，所有积累的知识，灵能技艺，历史记载的传承。
剧痛使沉默了片刻，那暗红的灵光缓缓收回。
它巨大的复眼注视着那些光尘如同温顺的溪流，涌入因脱力而无法反抗，一脸懵逼的艾莉诺体内。
【它把遗产留下了。】剧痛使的意志复杂难明。
【没有阴谋，没有诡计，是那个别扭的家伙，最后给的，也是唯一能给的东西了。】
“遗产？”
我看着艾莉诺身上开始浮现出夺心魔特有的灵能纹路，眼睛越瞪越大。
“这玩意儿靠谱吗？”
“不会像美帝的学生贷吧，后期要还一辈子的利息，直接把艾莉诺的未来给买断，有没有隐藏条款？”
【没有，虽然不知道你说的美帝是什么。】
剧痛使回答得很干脆，【这就是一份礼物，现在的艾莉诺，可以说是移动的夺心魔知识宝库。】
“啊啊啊——！头…头好痛！好多东西挤进来了！”
艾莉诺抱着头呻吟起来，脸色苍白，显然一下子根本处理不了如此海量的信息冲击。
我上前安慰艾莉诺。
“痛就对了，痛就是在长肌肉。”
剧痛使立刻伸出触须，灵光乍现。
【我会帮你暂时封印大部分知识，只留下最基础的部分，随着你实力的提升和理解的深入，封印会逐步解开。】
暗红色的灵光闪烁，艾莉诺脸上的痛苦神色逐渐缓解。
她脸上更多的是茫然，就像刚经历了一场填鸭式教学。
这个表情我太熟悉了，通常会出现在说着“阿巴阿巴”的唐人神童脸上。
“这就完了？”我看着似乎没啥副作用的艾莉诺，还是有点不放心。
“真没后门吗，万一哪天她脑子里突然蹦出个夺心魔复兴计划v1.0怎么办？”
剧痛使似乎被我逗乐了，意志中传来笑意：
【不会，铁夫或许偏执，但它从不撒谎。这份礼物，很干净。】
它顿了顿，补充道：
【而且，这意味着，只要艾莉诺按部就班地消化这些知识，有生之年，她必然能晋升支柱心灵法师。】
我惊了，这是什么宗门老祖传功。
“保送支柱，这遗产这么顶的吗，早知道我刚才应该离近点看看能不能蹭点了。”
剧痛使没理会我的贫嘴，那巨大的复眼转向我，意志变得严肃起来：
【莱德，此战你为首功，作为感激，夺心魔会加入预言者。】
【此外…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啥？还要加班？”
【我希望，你能带走艾莉诺。】
我愣了一下：
“她脑子里的东西不是你们的命根子吗，你们不自己留着当镇族之宝供起来。”
剧痛使的意志扫过残破的大地和那些沉默的夺心魔长老：
【螺壳舰高塔已毁，此地也不再是家园，夺心魔需要一个新的起点。】
【预言者之都有卡萨斯建立的秩序，有更开放的环境，那里更适合她，也更适合我的族人们生存、学习、融入。】
【卡萨斯至少比大多数统治者值得信任。】
它看向那些长老：
【它们，以及所有幸存下来的夺心魔，都会跟随艾莉诺，一同前往预言者之都，这将是我们融入外界的第一步。】
金勒密和其他长老默然，剧痛使的意志就是一切。
我摸了摸下巴，这倒是省事了，一次性打包送货上门。
“行吧，多个吃饭的而已，阿尔忒的酒馆正好缺个驻唱，那你呢？”
我看向剧痛使，“你不跟着一起去，你可是老大。”
剧痛使缓缓地摇了摇头，它转向那片高塔崩塌后留下的废墟。
【我必须留下。】
“这破地方还有啥可留恋的，当钉子户啊，等着拆迁办给你发补偿款吗？”我忍不住吐槽。
剧痛使的意志变得深沉，甚至带上一股寒意：
【家园已毁，留恋无从谈起。但我必须留下，是因为我感受到了…更深处的东西。】
它巨大的复眼望向了远方。
【就像灵吸者在大断代时期的突然衰落，近乎灭族…】
【铁夫的偏执与疯狂，甚至不惜拖着全族陪葬…】
【还有夺心魔本身的命运…我们的辉煌，我们的崩溃，这一切的轨迹，实在太过巧合了】
它的意志如同逐渐绷紧的弓弦，变得锋利：
【冥冥之中，我感知到了一条若有若无的‘线’…一条操纵着灵吸者，拨弄着世界，以众生为棋子的‘线’。】
【有一股古老的意志，在幕后注视着这一切。】
【它推动甚至可能制造了灵吸者的灾难，它最终目的，或许就是要将夺心魔这个种族，从世界中彻底抹除。】
剧痛使的声音化作了雷霆般的震怒：
【这不是猜测！这是源自支柱位阶的直觉感知！】
【有一个凶手！一个玩弄夺心魔的凶手，他必须付出代价！】
它庞大的身体因愤怒而微微震颤，周围的空间再次泛起涟漪：
【所以，我必须留下。】
【我要以这片废墟为起点，追索阴谋，同时探查大断代的真相】
剧痛使的意志最终化为一道无比坚定的誓言：
【我要找到他。】
【找到那个胆敢将夺心魔视为玩物，肆意操纵我们种族命运的幕后黑手。】
【然后，我会让他明白——】
【以痛苦为名的使者，将会为他带来何等漫长而深刻的…感谢。】
我看着它的身影，撇了撇嘴：
“行吧，你们文化魔就是想得多，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带小的们去预言者之都吃香喝辣，你在这儿当你的名侦探吧。”
“不过你最好别被幕后凶手变成小蝌蚪，跑来预言者之都求收留啊。”
剧痛使的意志传来叹息，但更多的是如释重负：
【多谢。】
“走了走了，累死了。”
我摆摆手，转身就想去找个地方瘫着。
大战，终于彻底落幕。
接下来，就是带着一帮章鱼头和一个脑袋里装着图书馆的吸血鬼歌姬，浩浩荡荡地回老家结算mVp了。
嗯，还得想想怎么跟预言视解释这群不是人的新移民，还有艾莉诺脑子里那些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