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指了指旁边那堆冰渣碎肉混合物，“你看，我甚至给那大块头留了个全尸，大概算全尸吧。”
“所以，咱们能不能好好聊聊？
你们最好赶紧招供，我还要回家给杰哥她们做饭。
其中一个刺客似乎还想硬气一下，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眼神凶狠。
另一个则默不作声。
那个硬气哥也就算了，这兄弟是开启省电模式了吗。
“啧，不配合啊？”
我叹了口气，语气带着点“你们真不识抬举”的惋惜。
掏出一个边缘有些磨损、正面刻着个抽象字母的小牌子。
牌子背面用通用语刻着一行小字：
“滴滴代杀·荣誉长老·莱德”
我把牌子在两个刺客眼前晃了晃，那牌子在夕阳下反射出一点微光。
“认识这个吗？”
“你们大统领当年求爷爷告奶奶，托人辗转找到我，说他们组织想搞点文化转型，名字太杀气腾腾不利于开展社区服务。”
其实是他手下的小弟在酒馆被我揍服了。
“我那时候心情好，随手给他画了个新Logo，顺带提了滴滴代杀这个名字，还帮你们策划了杀手副业养主业的各大城市布局。”
我当时就觉得这名挺沙雕的，非常配你们老大的气质。
“喏，他就给了我这个，说是荣誉长老，以后滴滴代杀的业务范围内，给我打……咳，给我点便利。”
那两个刺客的眼睛瞬间瞪得比卡兹费恩的还圆，凶狠刺客的那个眼神瞬间变成了难以置信的惊恐。
他的声音都变调了，“您……您是莱德长老！”
我弹了弹牌子上的灰，“所以，现在能说了吗？
“是谁下的单？看在我这长老身份的面子上，交代清楚，我保证你们能活着回去写任务失败报告。”
凶狠刺客声音嘶哑：“长老，是…是灰烬之触组织，目标就是您身边那个灵吸怪，他们要求不留活口，彻底抹除痕迹。”
我皱了皱眉，没听说过这个组织啊。
玩刺杀，大陆各地有暗影兄弟会和滴滴代杀，安维斯有割喉司，拜尔有鸣钟台，这灰烬之触是哪个犄角旮旯冒出来的，感觉就像三无产品。
另一个刺客赶紧补充，生怕说慢了，“下单的是螺壳舰高塔的人，自称是灰烬之触。”
【是螺壳舰高塔！】
卡兹费恩的心灵之音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在我脑子里炸开，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难以置信的颤抖：
【不可能，这……这怎么会是它们？！】
它的几条触须疯狂地在空中挥舞，像是要抓住什么救命稻草，又像是想把自己缩成一团。
这个章鱼头散发着一种濒临崩溃的绝望气息。
【完了……全完了……】卡兹费恩的心灵之音带着浓重的悲伤，
【莱德大师！我们卷入了入世派和避世派的战争，是最高级别的内部清洗啊！】
有没有可能这只是针对你啊卡兹，和我这个路人甲有鸡毛关系。
“入世派？避世派？”我眉头紧锁，感觉事情比我想象的更麻烦，这群夺心魔是在演甄嬛传吗，“你们螺壳舰高塔内部还搞党派斗争？”
卡兹费恩勉强压下恐惧，心灵之音急促而混乱地解释：
【螺壳舰高塔，并非铁板一块，内部一直存在巨大分歧。】
【避世派！】它的心灵之音充满了憎恶和恐惧，【他们是一群极端保守的老古董，认为我们灵吸者是超越凡俗的高等种族，应该彻底与物质世界隔绝。】
【他们认为接触外界、尤其是出卖灵吸者的产品，是对螺壳舰高塔的背叛，它们最喜欢抹杀那些他们认为污染了族群，过于倾向入世的同族！】
这就是你们卖片的理由？
卡兹费恩的声音带着些苦涩，
【我们认为纯粹的避世等于慢性死亡，灵吸怪需要理解、甚至有限度地利用物质世界的力量来维持和发展自身！】
【建立信息网络、与其他势力进行必要的信息或资源交换，这都是为了族群在复杂世界中的生存和发展，但避世派……他们把我们视为必须清除的污点！】
它巨大的复眼死死盯着那两个刺客，心灵之音充满了绝望：
【他们杀我……是要彻底抹除我这个入世派的触角，这是清洗的信号！】
卡兹费恩说不下去了，触须无力地垂下，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只剩下浓重的恐惧在弥漫。
它好像明白，自己卷入了一场你死我活的种族内战的漩涡中心。
灭口只是开始。
莉莉丝虽然不太懂那些复杂的派系，但她敏锐地感觉到了卡兹费恩那种好像被全世界抛弃的恐惧，下意识地往我身边靠了靠。
我看着陷入绝望的章鱼头社畜，又看了看那两个瑟瑟发抖、只求活命的滴滴代杀刺客。
“啧……”我揉了揉眉心，感觉一个头两个大，
让那两个刺客滚走，一路无话，我拖着卡兹费恩到了我的宅邸。
莉蕾雅和杰哥没有在家，我直接拖着这团海鲜走向宅邸的实验室。
让莉莉丝在门口等我。
走进实验室后，我把卡兹费恩往实验室中央一丢，它啪嗒一声摔在冰凉的地板上，触须摊开，像朵蔫掉的食人花。
“起来，章鱼头。”我用脚尖轻轻踢了踢它冰凉滑腻的身体，“装死没用，债还没还清呢。”
我在实验室里扒出了血肉秘术卷轴，递给卡兹费恩。
“章鱼头，想活命的话，以后这里就是你的新家了。
“绝对隔绝外界窥探，比你那个被渗透成筛子的地方安全一万倍。”
卡兹费恩勉强抬起头，复眼扫过那些闪烁着符文光芒的防护法阵，心灵之音满是茫然：
【这里是？】
我指了指血肉秘术卷轴。
“这里我的实验室，也是你未来的避难所。”
“顺便，帮我研究点东西，该怎么用这份血肉秘术卷轴造出一具带脑子的身体，你们灵吸者玩灵魂和肉体不是挺有一套的吗？”
“你就当做是还救命之恩吧。”
卡兹费恩的复眼聚焦在血肉秘术卷轴上，作为灵吸者，这群心灵施法者对知识有着本能的研究兴趣。
它用触手小心捻开卷轴。
【造出血肉身躯，可以使用的大脑…看来需要适配的神经束…】卡兹费恩已经下意识地分析起来。
就在这时，我怀里的面具微微一震，预言视的声音直接在我脑海中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