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广斌在校长办公室碰了一鼻子灰的消息，比风传得还快。
第二天午休，教室里议论纷纷。赵浩的座位空着，据说被他暴怒的父亲禁足在家。曾经围绕在他身边的几个跟班，此刻也显得坐立不安，眼神躲闪。
林墨坐在座位上，指尖轻轻敲击桌面，发出几不可闻的声响。他听着周围的议论，脸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却在冷静地分析。赵广斌绝不会善罢甘休，暂时的沉寂，往往意味着更猛烈的反扑。他需要时刻保持警惕。
“下午体育课，游泳馆集合！”体育委员在讲台上宣布。
原本有些沉闷的气氛瞬间活跃起来。对高中生而言，游泳课无疑是枯燥学习中的一抹亮色。
陈浩凑过来，挤眉弄眼：“墨哥，游泳课哎，听说苏女神游泳很厉害。”他刻意压低了声音，“赵浩那厮不在，没人搅局，正是好机会。”
林墨瞥了他一眼，没接话，但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光。他确实记得，苏雨晴曾在闲聊时提过，她小时候学过几年游泳。
下午，阳光透过游泳馆巨大的玻璃顶棚洒下，在水面上投下晃动的光斑。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的气息，夹杂着青春的喧闹。
男生们换好泳裤，陆续走出更衣室。林墨穿着一条普通的深色泳裤，身材匀称，看似瘦弱，但脱去外衣后，手臂和腹部的肌肉线条却清晰利落，那是长期坚持锻炼和隐身能力潜移默化强化体魄的结果。
他刚一走出来，就感受到几道来自女生方向的视线，伴随着压低的笑声和窃窃私语。
“哇，没看出来，林墨身材挺好的嘛……”
“以前觉得他挺普通的，现在看还挺顺眼。”
王猛用胳膊肘撞了一下林墨，嘿嘿笑道：“行啊墨哥，深藏不露。”
林墨没理会他的打趣，目光扫过泳池边。苏雨晴和几个女生站在一起，她穿着一身保守但依旧勾勒出姣好曲线的蓝色连体泳衣，正用毛巾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看向男生这边。
体育老师吹响哨子，简单讲解了热身运动和注意事项，便让大家自由活动。
水面顿时热闹起来。会游泳的像鱼儿一样跃入池中，不会的则在浅水区扑腾，笑声、水花声此起彼伏。
林墨选择了一个角落，靠在池边，看似在休息，实则目光敏锐地观察着周围。他看到赵浩的那几个跟班聚在另一头，眼神不时瞟向他这边，交头接耳，显然不怀好意。
果然，没过多久，其中两个身材壮硕的跟班，假装嬉闹，朝着林墨的方向游了过来。水波荡漾，他们的目标很明显——想把林墨按进水里，让他当众呛水出丑。
林墨心中冷笑，果然是一脉相承的伎俩，上不了台面。
他不动声色，在那两人靠近，伸手即将触碰到他肩膀的瞬间，心念一动。
身影在原地悄然消失。
那两个跟班只觉得眼前一花，原本靠在池边的林墨仿佛瞬间融入了水中，他们志在必得的一按完全落空，巨大的惯性让他们两人“砰”地撞在一起，溅起大片水花，各自呛了好几口水，狼狈不堪。
“咳咳……人呢？”
“见鬼了！”
两人晕头转向地在原地打转，满脸惊疑。
而此刻，隐去身形的林墨，已经如同一条无形的鱼，在水下悄然游弋。他的感官在隐身状态下变得异常敏锐，水流的细微变化尽在掌握。
他注意到，在苏雨晴附近，一个别班、长相有些猥琐的男生，正借着潜泳，偷偷靠近她，眼神不怀好意地在她腿部逡巡，一只手似乎想要做些什么。
苏雨晴正和闺蜜说笑，全然未觉水下的危机。
林墨眼神一冷。
他瞬间加速，无声地潜到那猥琐男下方。在对方的手即将触碰到苏雨晴小腿的刹那，林墨伸出手，精准地勾住了他泳裤的松紧带，猛地向下一扯！
“啊——！”
一声变了调的惊呼猛地响起，盖过了泳池的喧闹。
那猥琐男只觉得下身一凉，泳裤竟被一股莫名的力量直接褪到了膝盖！他惊恐万状，猛地从水里冒出头，双手死死捂住关键部位，整张脸涨得通红，像只被煮熟的虾子。
周围瞬间安静了一下，随即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哄笑声。
“哈哈哈哈哈！他干嘛呢！”
“泳裤掉了！我的天！”
“快看快看！”
那男生羞愤欲死，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手忙脚乱地提起泳裤，在一片嘲笑和指指点点中，连滚爬爬、几乎是哭着逃离了泳池，引来更多人的侧目和爆笑。
苏雨晴和她的闺蜜也看到了这滑稽的一幕，忍不住掩嘴笑了起来。
“活该！”李思思啐了一口，“我早就看那家伙不像好人，老是偷偷摸摸的。”
苏雨晴笑着点头，目光不经意间扫过林墨之前所在的角落，却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游开了，正靠在另一边的池壁，仿佛对刚才发生的闹剧一无所知。
她心里微微一动，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掠过心头。好像每次有不好的事情发生，或者她遇到麻烦时，林墨总会在附近，然后事情就会以一种奇怪的方式解决。
是巧合吗？
她甩了甩头，将这个念头抛开。也许真是巧合吧。
“那个……林墨。”苏雨晴犹豫了一下，还是朝着林墨的方向游了过去。水珠从她白皙的脸颊滑落，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林墨抬起头，看着她靠近。
“你……会游泳吗？”苏雨晴轻声问道，脸颊因为运动和羞涩带着淡淡的红晕，“我看你一直靠在边上。”
林墨看着她近在咫尺的清澈眼眸，心中那点因为惩治人渣而产生的冷意悄然消散。他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略带窘迫的神情。
“不太会。”他声音平稳，听不出太多情绪，“只会一点，游不好。”
这当然是谎话。隐身状态下，他在水下行动自如，速度远超常人。但他需要一个合理的、能与苏雨晴产生更多互动的借口。
果然，苏雨晴眼睛微微一亮，主动提议：“那我教你吧？我游泳还不错的。”
阳光透过水面，映照着她带着善意和一丝期待的笑容，格外动人。
林墨沉默了片刻，在她期待的目光中，缓缓点了点头。
“好。”
一个字，简单干脆。
苏雨晴脸上的笑容瞬间绽放，像池中漾开的涟漪，清丽又明亮。她往旁边挪了挪，给林墨让出位置，开始认真地讲解起换气的技巧和手臂的动作。
林墨“认真”地听着，配合地在她指导下尝试划水。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在水中偶尔的肢体接触不可避免，带着池水的微凉和少女肌肤的温软触感。
王猛和陈浩在远处看着，互相使了个眼色，露出心照不宣的贼笑。
而泳池的另一端，赵浩的那几个跟班看着这边“教学”的和谐场景，又想起自己刚才莫名其妙的狼狈，脸色更加难看。其中一个狠狠捶了一下水面，激起一片水花。
“妈的，算他运气好！”
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刚才发生的一切，并非运气。
林墨在苏雨晴的“指导”下，笨拙地划着水，感受着身边女孩清新的气息和偶尔传来的触碰，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无人能察的、得逞后的细微笑意。
泳池的涟漪，在水面荡漾，也在某些人的心里，悄悄扩散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