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王自然是知道朝中的事,他对皇上悄声道:“这怕是国公爷借胡世子死,要拿驸马来逼陛下……”
皇上垂下眼帘,他掩盖住眼中的杀意。
两兄弟压低声音交谈了一会,在想办法怎么平息国公爷的怒火。
鲁王向皇上进言道:“陛下,依微臣之见,您不妨去询问一下皇后,看看国公府究竟需要什么样的条件,才肯不再追究驸马的责任。”
皇上闻言,冷哼一声,道:“哼,朕自然是问过了。可那皇后竟然狮子大开口,提出除非给她的父亲封王,否则绝难平息她的怒火!”
鲁王一听,顿时大惊失色,他万万没有想到,国公爷的野心竟然如此之大,不仅想要追究驸马的责任,还妄图封王!这可是异姓王啊,自太祖皇帝以来,就从未有过先例。如此一来,那胡皇后生下儿子之后,岂不是还有更多的非分之想?
鲁王越想越觉得事情不妙,他急忙凑近皇上,压低声音说道:“陛下,此事非同小可,切不可轻易应允。外戚太强,皇室危险!依臣弟之见,陛下不妨重用丞相,听听他对此事有何看法。”
皇上听了鲁王的话,拉长脸没好气地说道:“朕自然知道该怎么做,还用得着你来教吗?”
“是是,是臣弟愚昧。”鲁王忙躬身应,他听出皇上的话意并不向着外戚,心中方才松了口气。
只要皇上不犯糊涂,他们这些王爷和公主还不至于被外戚给全部整死。
就在这时,一名宦官匆匆走进殿内,跪地禀报:“陛下,国公爷前来求见。”
皇上听闻此言,原本舒展的眉头瞬间紧紧皱起,他面露凝重之色,转头看向鲁王,沉声道:“你暂且先退下,其他的事容朕之后再说。”
“陛下,臣告退。”鲁王赶忙躬身施礼,然后缓缓退出御书房。
就在鲁王刚刚踏出御书房之际,国公爷却未经传唤,如一阵疾风般大步走了进来。
他从鲁王跟前经过,视而不见,也不施礼,冲进了御书房内。
只见他那张国字脸上的肌肉因愤怒而微微颤动着,一双铜铃般的大眼睛瞪得浑圆,仿佛要喷出火来。
鲁王站在门外听到里面传来国公爷那如同洪钟一般的声音:“陛下啊!犬子自幼便与您一同读书,他不仅是您的臣子,更是您的内弟!如今他遭此不幸,陛下怎能不为他报仇雪恨呢?”
国公爷的话语中充满了悲愤和不平,声音在空旷的大殿内回荡,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
紧接着,国公爷又接着说道:“臣请求陛下将那姓柳的贬为庶人,他所有的商铺都必须归我孙儿所有,以此作为对我儿的赔偿!”他的声音愈发高亢,情绪也越发激动。
面对国公爷如此强硬的要求,皇上的回应却显得有些无力。
只听皇上叹息一声,缓缓说道:“国公爷,这个条件实在是太过苛刻了。毕竟,害死令郎的并非驸马爷本人,而是国公夫人的侄儿。”皇上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疲惫和无奈。
“那个混账已经不得好死了,但是驸马也并非无过。”
“如果驸马爷不开青楼,不去扬州寻来那么多美人,我儿怎么会被人勾引去了青楼,出了这样的事?”
……
鲁王出宫后,直奔公主府,他无论怎么样也得帮皇亲,断不可能让外戚骑在皇室成员的头上撒野。
“什么?姓胡的那老小子还想要让本宫的驸马为庶人?那样一来本宫的儿子岂不受到影响吗?”公主听闻鲁王前来告发的话后,不由得又惊又怒,“姓胡的实在太过混账,欺人太甚。”
“这一次,我们皇家人要结团在一起,否则,必被外戚给一一击败吞了。”鲁王道。
“哼!”公主重重的冷哼,她的一双眼露出阴鸷的神色。
鲁王不快的道,“他的女儿还没有给皇上生下男丁,国公府便是如此霸道,要是生下了男子封为太子,那国公府还不得狂妄无边?将我们皇家人赶尽杀绝。”
鲁王从公主府出来,又打着探宋王病的幌子,带着一大队侍卫出了一趟京城,前往皇家别院,找宋王诉说外戚的霸道行为。
皇室因为国公府的胡世子惨死在驸马开的青楼里,引了一场风波,并没有影响到林府正在筹办的喜事。
下午时分,阳光正好,微风不燥。宗正寺的赵宗正率领着一队马车行驶在街道上。
马车最终停在了林道岩家的门前,赵宗正从马车上下来,身后紧跟着一群随从。
赵宗正走进林府,先与林道岩寒暄几句,再才见了赵灿辰,将带来的礼物一一展示出来。这些礼物琳琅满目,有精美的布匹、华丽的瓷器,还有一万两银子。
最引人注目的还是那两位十三岁的宫人,他们居然是胡人。
他们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一切。这两位宫人一男一女,身材修长,皮肤洁白如纸,宛如玉雕般的面庞上,深邃的眼睛如同碧蓝的天空一般,令人过目难忘。
让人惊奇的是,这对宫人的长相几乎一模一样,若非仔细分辨,很难看出他们的性别差异。由此可以推断,他们应该是一对兄妹。
赵灿辰一想便明白了,男子被施了宫刑,他是宦官。
赵宗正走到赵灿辰面前,将礼物清单递给他,并说道:“陛下听闻您明日娶亲,特命本宫送来这些贺礼,以表心意。”
赵灿辰连忙向皇宫的方向行礼道谢,对皇上赐下的这份厚礼深感荣幸。
赵正宗又指了两个宫人,对赵灿辰道:“他们是皇家的奴,乃胡人战俘的子女,从小养在掖庭狱培养为奴婢,他们听得懂我们说的话,但不会说,跟哑巴一样。”
赵灿辰同情的看了那一对半大的宫人,身世同自己差不了多少,都是罪人之后。但现在自己变好了,能娶上自己喜欢的女儿为妻,以后不再孤单,不再无依无靠。
赵宗正又强调了一句,“他们没有身手,也没有靠山,从来也没有接触外人,您可以大胆的用他们。”
“谢谢,宗正大人。”赵灿辰恭敬地行了一礼。
赵宗正装着取东西往一侧迈了一步,不着痕迹的避开了这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