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昊的手还贴在苏媚胸口,灵力一点没敢断。这女人现在像根快烧断的保险丝,稍微松点劲儿,里头那股阴气就得炸。
他眼睛闭着,其实是在看系统界面。
刚才那一波操作太猛了,身份认证直接触发契约反噬,要不是反应快,这会儿苏媚已经抽过去了。现在她呼吸总算稳了些,但体内那条红线还在跳,时不时往上冲一段,像是在测试封印的强度。
赵昊心里刚想骂一句,系统突然自己蹦出来了。
【高价值剧情节点已激活】
【隐藏任务“血脉觉醒·公主归来”正式发布】
【任务等级:S级】
【目标:收集解咒媒介材料,炼制破契丹药】
【奖励:修为灌顶+500年(一次性)】【解锁万妖塔权限(初级)】
赵昊愣了一下。
这玩意居然不让他花钱?
平时连个颜值增幅都要扣两百点信用点,这次倒大方起来了。而且还是自动弹出来的,连创建流程都省了。
他手指在虚空中点了点,调出详情页。
任务要求很明确——找三样东西。
第一是月华露,得用银器接满十五夜的露水,还得在子时采集,不能见铁器。第二是心灯草,长在执念极深的地方,比如死不瞑目的战场、冤死的牢房、或者被背叛的感情现场。第三是个模糊提示:需要一件“承载过自由意志的旧物”,没具体说是什么,只写了“非生命体,曾见证选择”。
赵昊眉头一皱。
前两样听着就麻烦,第三样更离谱。什么叫承载过自由意志?该不会让他去挖某个哲学教授的笔记本吧?
但他没时间纠结这些。
苏媚的身体又开始发烫,皮肤底下有东西在游走,像是有细线在皮下拉扯。他知道这是契约在重新建立连接,必须尽快动手。
他在脑子里快速过了一遍资源。
月华露可以想办法模拟环境。学院结界能调控气候,把夜晚温度压到零下,再用灵力凝出月光效果,勉强能骗过植物的生物钟。虽然效率低点,但总比等半个月强。
心灯草难办。这种东西不会随便长,必须找到怨念堆积的地方。他第一个想到的是城西老监狱,十年前塌过一次,听说死了不少人,后来重建也没人愿意住进去。那种地方,怨气应该够浓。
至于第三件……他暂时没头绪。
正想着,系统又刷了一条提示:
【建议优先获取心灯草,其执念能量可削弱契约活性,为后续操作争取窗口期】
赵昊点头。
行,那就先去老监狱看看。
他没起身,继续维持灵力输入,同时在意识里设定任务提醒。系统界面右下角跳出一个倒计时框,自动开始记录准备时间。
他还顺手备注了一句:“事后查你为啥白送任务。”
做完这些,他才缓缓睁开眼。
外面天已经黑了,监管区的灯亮着一圈冷白色的光。唐果之前站的位置空了,估计是被他下的禁令赶走了。整个区域只剩他们两个,安静得能听见苏媚的呼吸声。
赵昊低头看了她一眼。
她脸色还是白的,嘴唇有点发紫,但至少没再抽。睫毛微微颤着,像是在做梦。
“你要是真听得见,我跟你说句实话。”他低声说,“我不是好人。救你不是因为同情,是因为这事牵扯太大。南宫雪敢对你下手,说明她已经在布局了。我不动,她下一步就得踩我头上。”
苏媚没反应。
赵昊也不指望她回应。
他只是需要一个人听他说完这段话,好让自己下定决心。
他松开手,慢慢站起来,腿有点麻。刚才跪太久,血液循环不过来。他扶了下墙,活动了下肩膀。
系统界面还在眼前飘着。
他点开地图功能,在城市范围内标了三个红点——城西老监狱、东郊乱葬岗、还有南湖废弃剧院。这三个地方都有可能长心灯草,但风险不一样。
乱葬岗最危险,传说有守坟鬼,晚上靠近的人都会丢魂。剧院次之,据说当年一场大火烧死了三十多个演员,之后每到雨夜就能听见排练声。监狱相对安全,毕竟现代建筑,阳气重,就算有怨灵也成不了气候。
他手指在监狱那个点上敲了两下。
就它了。
正准备关闭界面,系统突然又弹了个小窗:
【检测到任务关联人物状态变化】
【苏媚·精神波动上升12%】
【提示:宿主当前情绪稳定度影响契约压制效率】
赵昊一怔,回头看向她。
苏媚的眼皮动了动,似乎比刚才清醒了些。她的手指蜷了一下,搭在石柱边缘,像是想要抓住什么。
他走回去,蹲下身,把手重新贴上去。
灵力刚注入,就感觉到她体内那股阴气猛地一缩,像是被什么东西吓到了。紧接着,数据流刷新:
【压制效率提升至68%】
【预计维持时间:3小时17分】
赵昊挑眉。
有意思。
看来她不是完全被动的。只要意识还能撑住,就能配合他一起压。
“行啊你,关键时刻还挺靠谱。”他轻声说,“那我也不废话了。接下来我要出去找材料,可能得离开几个小时。你要是还能撑,就别在这时候给我添乱。”
苏媚的喉咙滚了滚,发出一点声音,像是在答应。
赵昊笑了笑,站起身。
他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晚上八点四十三分。这个点出门刚好,九点前赶到监狱,十点前采完走人,来回不耽误。
他最后检查了一遍防护罩。
蓝色光幕笼罩整个监管区,入口处设了三重符阵,外加一道雷纹锁。除非有人拿着院长令牌硬闯,否则谁都进不来。
他又在系统里下了条指令:【若内部灵气波动超过阈值,自动触发镇压程序】
确认无误后,他转身朝门口走。
走到一半,忽然停下。
他想起一件事。
心灯草需要执念之地,但光有地点不够,还得有引子。他记得书上提过,采这种草得带一样东西——施术者用过的物品,或者受害者最在意的东西。
他没有南宫雪的东西。
但他有苏媚的。
他回身走回来,伸手探进她外套口袋。手指碰到一张折叠的纸片,拿出来一看,是一张旧照片。
照片已经泛黄,边角卷起。上面是两个年轻女孩站在一片花海里,穿着传统的长裙,笑得很开心。其中一个明显是苏媚,另一个她没见过,但气质相似,应该是姐妹。
赵昊盯着看了两秒。
这张照片肯定有故事。不然不会随身带着。
他把照片收进口袋,再次转身离开。
走到门边时,他脚步又顿了下。
回头看了苏媚最后一眼。
她躺在那里,一只手垂在地上,另一只手还搭在石柱上,姿势没变。但她的嘴角,似乎比刚才抬了一点。
不像笑,也不像痛。
就是一种……放松。
赵昊没多想。
他拉开门,走出去,顺手把门关上。
门外风有点大,吹得他卫衣帽子晃了晃。他抬头看了眼天,云层很厚,月亮藏在里面,只漏出一点光。
他摸了下口袋里的照片,低声说:“这波不一定血赚,但亏本买卖我也认了。”
说完,他迈步往前走。
鞋底踩在水泥地上,发出轻微的响声。
三步之后,他右手突然一抖。
袖口里滑出一把小刀,刀刃漆黑,是他从上次战斗里捡的妖器。他握紧刀柄,指节微微发白。
因为他看见前方二十米的路灯下,站着一个人影。
那人背对着他,穿着黑色风衣,帽子压得很低。
但赵昊知道不对劲。
那人的影子没有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