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袍人话音落下的瞬间，赵昊掌心的青铜令牌猛地一震。他眼神一紧，立刻明白对方不是来谈条件的。
七具黑袍傀儡同时自爆，血雾炸开，冲击波撞在结界上，金光崩裂出蛛网状的裂痕。唐果喷出一口血，麦克风掉在地上，音波阵当场失效。
“结界要塌了！”她捂着胸口大喊。
洛璃一把拽起聂小倩：“别愣着，走！”
火光从四面八方涌进来，兰若寺主殿的屋檐被气浪掀飞，瓦片砸进地面，溅起一片尘土。小鬼们尖叫着往后退，有人摔倒，立刻被同伴拉起来拖走。
赵昊站在石台边缘，风吹得他卫衣下摆猎猎作响。他盯着灰袍人，意念一动，系统界面在眼角一闪而过。
【发布任务：断后守护——存活三分钟，奖励修为灌顶（临时）】
他咧了下嘴，低声说：“这波血赚。”
声音不大，但足够让靠近的人听见。
洛璃回头瞪他：“你发什么疯，一起走！”
“我走不了。”赵昊指了指自己，“他们要的是我，我不留，你们一个都跑不掉。”
唐果急得直跺脚：“那你也不能一个人扛啊！”
“我不是一个人。”他抬手打出一道符箓，钉入地面，金光蔓延，暂时补住了结界缺口，“我是院长，我说了算。”
话音未落，他又甩出三张镇灵符，分别落在东、南、西三个方向。符纸燃烧，形成三道光柱，短暂阻隔了魔修的推进路线。
“快走！”他吼了一声。
洛璃咬牙，一把抱起离她最近的小鬼：“所有人，跟紧我！唐果，带路！”
唐果抹了把脸，捡起麦克风，手指掐诀，轻声念咒。一圈淡蓝色的波纹扩散出去，小鬼们的脚步明显变轻，速度提升了一截。
聂小倩被洛璃拉着往前冲，但她一直回头看。赵昊站在火光里，背影挺得笔直，像一根插在废墟里的旗杆。
她嘴唇动了动，没说出话。
“别看了！”洛璃低喝，“他要是出事，下一个就是我们全部。”
一行人冲进北面密林，身影很快消失在黑暗中。
赵昊看着她们离开的方向，松了口气。他抬起手，抹了把脸上的灰，发现指尖沾了血。不知道是别人的，还是自己的。
他没管。
灰袍人缓步走来，斗篷下伸出一只手，掌心浮起一条血色锁链。锁链扭曲如蛇，朝他缠了过来。
赵昊侧身躲开，锁链擦过肩头，衣服撕裂，皮肤上留下一道红痕。他皱眉，这伤不深，但麻痒感迅速蔓延，像是有东西往骨头里钻。
【警告：检测到高维精神压制，建议立即脱离】
系统提示在脑海闪过。
他冷笑：“现在才让我跑？早干嘛去了。”
意念一动，兑换栏弹出选项。
【金刚不坏·瞬效：消耗200点信用，持续三十秒】
“换。”
皮肤表面泛起一层薄薄金光，像是镀了层铜。他活动了下手腕，感觉身体沉了不少，但力气也涨了。
血锁再次袭来，这次直接缠住他右臂。
赵昊没有挣扎，反而顺着力道往前冲，一脚踹翻一个靠近的魔修，借力跃上倒塌的墙头。
他站在残垣上，四周全是火光。兰若寺的门匾烧了一半，剩下“兰若”两个字在烟雾里忽明忽暗。
“想抓我？”他扯了下嘴角，“先问问我的系统答不答应。”
手掌拍地，指尖划出一道血符。雷光凝聚，紫电从天而降，轰在魔修群中，炸出一片空地。
几个魔修倒下，但马上又有新的补上来。他们动作整齐，像是一条流水线生产出来的机器。
灰袍人站在原地，没再出手，只是静静看着。
赵昊喘了口气，左肩的伤口开始渗血。他低头看了眼，衣服已经湿透，黏在皮肤上，有点难受。
但他不能停。
他知道那群人还没跑远。
只要他们还在视线范围内，他就得撑住。
他从怀里摸出三枚符箓，咬破舌尖，喷出一口血雾。符纸吸收血液，颜色变深，边缘开始冒烟。
这是他自己画的杀阵符，威力大，但反噬也强。
“拼了。”他把符箓分别钉入地面三点，形成三角阵型。
刚做完，一群魔修冲了上来。
他跳下墙头，冲进火场深处，一边跑一边回头扔出一张引雷符。雷光炸开，逼退追兵。
有个魔修扑得太近，被他反手一肘砸中下巴，当场倒地。赵昊顺手夺过对方的铁链，抡圆了甩出去，打翻两人。
但他也付出了代价。
右腿被一道血刃划过，皮肉翻开，血流不止。
他靠在一根烧了一半的柱子上，喘得厉害。视线有点模糊，耳朵嗡嗡作响。
远处传来鸟叫声。
不是普通的鸟。
是乌鸦。
他忽然笑了。
“看来她们安全了。”
他撑着柱子站起来，捡起掉在地上的青铜令牌。令牌表面有了裂痕，但还能用。
他举起令牌，对准灰袍人的方向。
“来啊。”他声音沙哑，“看看谁先倒下。”
灰袍人终于动了。
他抬起手，掌心浮现出一枚血印，形状像锁链缠蛇。空气中传来低沉的嗡鸣，像是某种古老仪器启动的声音。
赵昊知道，这是真正的杀招来了。
他没退。
反而往前走了两步。
背后的寺庙轰然倒塌，火焰冲天而起，热浪把他头发吹得乱飞。
他站在火海中央，手里握着破损的令牌，眼睛盯着前方。
灰袍人挥手，血锁成网，铺天盖地压了下来。
赵昊咬牙，催动最后一道符箓。
金光炸开，短暂挡住攻击。
他趁机跃向侧面，滚进一处塌陷的地下室入口。
烟尘落下时，外面已经没了声音。
几秒后，一只穿着黑色长靴的脚踩在废墟边缘。
灰袍人站在上面，低头看着那个黑洞。
洞口漆黑，什么都看不见。
他抬起手，血印缓缓旋转。
就在这时，一根铁链从洞中飞出，直取他面门。
他偏头躲过，锁链擦过兜帽，带下一缕布料。
底下传来咳嗽声。
接着是笑声。
“你猜我现在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