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木市的另一端,夜色深沉。
间桐家的阴暗宅邸内。
间桐脏砚的沙哑声音在空旷的客厅响起:
“慎二…柳洞寺…那个徘徊在门前的剑客…Assassin…他的存在,干扰了我们的去,带着Rider,去‘清理’掉他…”
被点名的间桐慎二身体微微一颤,脸上混杂着恐惧和一丝被委以“重任”的扭曲兴奋。
他挺起胸膛,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颤抖。
“是!爷爷!交给我吧!区区一个看门的Assassin,在Rider面前根本不堪一击!”
他下意识地把这当作一个展示力量、获取祖父青睐的机会。
“去吧…不要…让老朽失望…”
间桐脏砚的声音渐渐隐入黑暗。
带着自信和对祖父认可的渴望,间桐慎二离开了阴森的宅邸。
他身边,Rider美杜莎的身影如同幽影般浮现,她沉默地跟在间桐慎二身后。
柳洞寺的山门前,长长的石阶蜿蜒而上,尽头处,一个修长的身影随意地倚靠在门柱旁。
正是Assassin——佐佐木小次郎。
间桐慎二带着Rider在山脚停下。
看着高处那个显得漫不经心的身影,慎二心中的轻蔑更甚。
他对着Rider一挥手,刻意提高了音量,仿佛要让山门上的剑客也能听见:
“Rider!就是那个家伙!给我干掉他!让他知道间桐家的厉害!”
Rider没有回应慎二的叫嚣。
她只是微微抬头,“看”向石阶尽头的佐佐木小次郎。
她缓缓抬起手,缠绕在手臂上的锁链短剑。
【他者封印·鲜血神殿】的组件之一锁定了目标。
佐佐木小次郎依旧闭着眼,但嘴角似乎勾起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
“哼!装模作样!Rider,上!” 间桐慎二再次催促。
Rider的身影瞬间动了!
锁链短剑带着破空尖啸,直刺佐佐木小次郎的咽喉!
这一击,迅捷、精准、致命!
就在锁链剑尖即将触碰到目标的刹那!
佐佐木小次郎动了!
没有睁眼!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有一道清冷如月光、快得超越了视觉捕捉极限的刀光!
锵——!!!
一声清脆悠扬的金铁交鸣!
Rider疾冲的身影以更快的速度倒飞而回!
她轻盈地落在下方几级石阶上,稳住身形,但握着锁链短剑的手臂微微下垂,显然在刚才的交锋中吃了暗亏。
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身体微微紧绷,进入了最高戒备状态。
“什…什么?!”
山脚下的间桐慎二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幕。
他引以为傲的Rider,竟然被对方一剑逼退了?!
佐佐木小次郎依旧倚靠着门柱,仿佛从未移动过。
只是他手中的野太刀,不知何时已出鞘寸许,寒光在月光下流转。
他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
“不错的突袭…可惜,轨迹…太直了。”
他的声音平淡,却带着洞悉一切的锐利。
“混账!你说什么?!”
间桐慎二被对方那轻描淡写的态度激怒了,恐惧瞬间被暴怒取代。
“Rider!别管那么多!用全力!给我杀了他!现在!!”
他体内的魔力因为愤怒和恐惧而剧烈波动。
他强行调动起本就不算充盈的魔力,试图通过令咒的联系给Rider施加压力,逼迫她再次进攻!
然而,这一次,Rider没有动。
她静静地站在石阶上,面向佐佐木小次郎的方向。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来自御主间桐慎二那强行灌输过来的、微弱而混乱的魔力流。
这点魔力,别说驱动宝具,连维持她进行一场高强度的对抗都捉襟见肘。
更重要的是,她通过刚才那惊鸿一瞥的交手,已经清晰地认知到。
眼前这个剑客的境界,绝非她能在魔力如此匮乏、御主如此无能的情况下可以战胜的。
强行进攻,结果只会是她的彻底败北,甚至灵核破碎。
“Rider?!你聋了吗?!给我上啊!!”
间桐慎二还在疯狂地叫嚣着,甚至下意识地向前踏了一步。
就在这时,Rider的身影,毫无征兆地开始变得模糊、透明!
“?!”
间桐慎二所有的叫骂声都卡在了喉咙里,他惊恐地看着这一幕。
下一秒,Rider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了原地。
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仿佛从未出现过。
只有空气中残留的一丝极淡的魔力波动,证明她曾经存在过。
强制灵体化?不!
这是更彻底的…因为御主魔力严重不足且强行驱动失败,导致从者无法维持现界。
总而言之还是慎二爷太飞舞了
“消…消失了?!”
间桐慎二如遭雷击,大脑一片空白。
他低头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感受着体内那被刚才强行驱动榨干后带来的阵阵空虚和刺痛。
巨大的恐惧瞬间淹没了他!
没有了Rider…他什么都不是!
只是一个魔力低微、连普通魔术师都不如的废物!
他猛地抬头,看向石阶尽头。佐佐木小次郎不知何时已经站直了身体,正平静地俯视着他。
那目光没有任何杀意,却比任何利刃都让慎二感到冰冷刺骨。
“啊——!!!”
间桐慎二发出一声惊恐到变调的尖叫。
她再也顾不上任何形象和任务,转身连滚带爬地朝着山下黑暗的树林中狂奔而去!
他跑得是如此狼狈,如此惊慌失措,昂贵的衣服被树枝刮破,鞋子跑掉了一只也浑然不觉。
他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逃!离那个可怕的剑客越远越好!
逃回间桐家那令人作呕却暂时安全的阴影里去!
佐佐木小次郎看着那个狼狈逃窜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中,微微摇了摇头,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叹。
他收刀入鞘,重新倚靠回门柱上,闭上了眼睛。
柳洞寺的山门前,再次恢复了宁静,仿佛刚才那场短暂而荒诞的交锋从未发生。
只有月光,依旧静静地洒在冰冷的石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