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江的风裹着潮湿的凉意，拍在汉城跆拳道总馆的米白水泥墙上时，林小羽正站在道场入口的石阶上，指尖捻着那张白色帖子——红“跆”字被晨光映得发亮，踢腿人形的纹路里还沾着济州岛的海盐，风一吹，盐粒落在水泥地上，碎成细粉。
陈默扛着摄像机，镜头先对准总馆的招牌——“大韩跆跟总馆”六个黑字刻在实木匾上，边缘却嵌着不锈钢条，透着股不伦不类的硬气。“这金敏哲倒会装，嘴上说‘传统跆跟’，招牌都用不锈钢包边，怕不是连腿法都是掺了水的假货。”他咂了咂嘴，镜头扫过道场内部：地面是浇筑的钢筋水泥，磨得比镜面还亮，反射着天花板的白炽灯，二十多个穿白色道服的弟子排成两列，腰间的黑带绷得紧紧的，手里都握着半寸厚的木板，指节泛白。
小赵蹲在台阶下调试便携机，屏幕里映出个精瘦的男人——正是总馆馆长金敏哲。他穿黑色道服，腰间系着绣金边的黑带，赤脚站在水泥地上，脚掌的老茧黄得像牛皮，正握着根拇指粗的钢筋，手臂一振，钢筋竟被他弯成了弧形，断口处的铁屑溅在水泥地上，发出“滋滋”的轻响。“李老说这金敏哲的‘跆跟劲’偷的是中华戳脚的‘点劲’，改了踢法就敢叫‘国术’，刚才上地雄还说，他能一脚踢碎五块叠在一起的木板，等会儿得把镜头架低点，拍清楚木板碎的纹路！”
李老站在林小羽身侧，指尖捻着菩提子，目光落在道场中央的木桩上——那是根裹着铁皮的木柱，表面坑坑洼洼，却有几道整齐的凹痕，显然是脚尖踢出来的。“你看那凹痕的位置，都在木桩下半截，是‘低踢劲’，但劲太飘，只蹭到铁皮，没透进木芯——真正的中华戳脚，讲究‘劲透脚尖，一脚入髓’，他这顶多算‘脚硬’。”他转头看向林小羽，见他素色练功服的裤脚被风吹得微动，丹田处却隐隐透着淡青劲气，连沾在衣角的海盐都被烘得发暖，“等会儿用戳脚应对最合衬，戳脚的‘丁子步’能稳底盘，‘鸳鸯脚’能破飘劲，比跆拳道的踢法更毒，正好克他的‘跆跟腿’。”
林小羽抬手按在水泥门框上，指腹顺着门缝滑过，凉意透过指尖往里渗，却被丹田内的盘古精血轻轻挡开——肉身大成后，连寒暑都能自主调节，这点凉意根本伤不了他。“偷来的腿法，再怎么练也是虚的，只要摸到他劲的破绽，一脚就能戳破。”话音刚落，道场里突然传来金敏哲的吼声：“林小羽！躲在门外算什么英雄？敢进来看我踢碎钢筋吗？”
众人走进道场，水泥地面的凉意顺着鞋底往上窜，陈默的摄像机立刻对准金敏哲。只见他手里又多了根钢筋，双臂一振，钢筋在他掌心转了个圈，“嘭”的一声砸在水泥地上，竟砸出个浅坑，铁屑溅到林小羽的裤脚，却被淡青劲气弹开，连半点划痕都没留下。“松涛馆、上地流都败在你手里，可我跆拳道的‘跆跟劲’，是高丽的根！你那点中华腿术，没摸过‘跆跟’的真劲，还想赢？”
金敏哲说着，突然往后退了两步，左脚尖点地，右脚猛地抬起，对着身边弟子手里的五块木板踢去——“咔嚓”一声脆响，木板全被踢成碎片，木屑溅到半空，他的脚掌却连红印都没有，黑带在风里飘得得意。“看到没？这就是‘跆跟劲’！我的脚能踢碎钢筋，你的骨头，在我脚下跟这木板没两样！”
小赵的便携机对着林小羽，屏幕里他嘴角微勾，左脚轻轻踏在水泥地上，踏出个浅印——那是戳脚的“丁子步”，左脚在前，脚尖点地，右脚在后，脚掌贴地，膝盖微屈，大腿肌肉绷紧如铁，裤管擦过地面时，竟没发出半点声响。“别装模作样了。”林小羽的声音穿过道场的回声，清冽又稳，像汉江的冰泉，“要打就来，别浪费时间。”
金敏哲眼神一沉，突然往前冲，右脚对着林小羽的“血海穴”踢来——这踢法带着“跆跟飘劲”，脚尖快到跟前时突然往上挑，要把劲透进林小羽的膝盖，连水泥地面都被他的脚步震得发颤，缝隙里的灰尘往外冒，像在扬沙。
林小羽眼皮微抬，右脚轻轻一错，踏出戳脚“摆步”——脚步如柳枝摆腰，看似轻柔，却在脚尖碰到裤腿的瞬间，身子往侧一滑，刚好避开踢锋。这步法是戳脚的精髓，专破飘劲，脚步动时，腰胯跟着转，像磐石压底般稳，连衣料上的海盐都没抖落半滴。金敏哲的脚踢空，惯性带着他往前踉跄了半步，脸上闪过一丝错愕，右脚竟有点发麻——刚才脚尖擦过林小羽衣服时，像碰到了铁块，震得脚腕生疼。
“怎么可能？”金敏哲低吼一声，左脚尖点地，右脚猛地往后一撤，又往前踢来，这次对准的是林小羽的“阳陵泉”——这是跆拳道的“回旋踢”，要踢断对方的小腿，脚尖带着飘劲，踢在水泥地上都能留下浅痕，木屑顺着踢风往林小羽的膝盖飘。可他的脚刚碰到林小羽的裤腿，林小羽突然沉腰，左脚猛地抬起，用的是戳脚“丁子脚”的手法——脚尖如铁钉入木，带着烈劲，却不硬抗，只是轻轻一点脚尖，掌心的淡青劲气顺着脚尖往下传。
“嘭”的一声，金敏哲的脚被戳得往上抬，他想往下压，却发现小腿像被焊在半空，怎么用力都动不了，反而觉得一股烈劲顺着小腿往上窜，震得他膝关节发麻，脚掌的老茧都掉了些。他正慌神，林小羽的右手突然探前，指尖如凿，对着他的“足三里”一点——这是戳脚点穴手的“透骨戳”，比少林的点法更毒，指尖带着戳劲，一触即收，像铁锤砸进穴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