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悦兮站在食堂门口，手里紧紧攥着那杯喝光的奶茶，指尖冰凉。视频里的诗，像根针，直直扎进她心窝。她不说话，转身就走，脚步飞快，像在逃什么。
沈墨渊追上来，喊她名字，声音稳，但藏着一丝紧张。她没回头，步子更快了。夜风吹过生活区小路，吹得她裙摆晃，也吹乱了耳边碎发。
她不是不信他，是怕自己太信，信到不敢怀疑。
回到宿舍楼下，她停下，低头看手机屏幕，那首诗疯传，评论区炸锅了。 “沈墨渊居然写过诗？还是给林悦的？” “细思极恐啊，现在和姜悦兮在一起，不会是替身文学吧？” “林悦回来得也太巧了，这不是经典白月光归来剧本？”
她把手机扣进包里，深吸一口气。
沈墨渊站在她身后半步远，没靠近，也没离开。路灯把他影子拉得老长，他像座沉默的山。
“你高中……真写过那首诗？”她终于开口，声音小得像在问自己。
“写了。”他干脆回答，“但不是给她。”
她猛地抬头：“那你写给谁的？”
“不知道。”他顿了顿，苦笑一下，“那时候刚学写诗，随手写的，夹在练习册里，后来被同学当笑话传。我没想过会有人当真。”
“那……她为啥会有那张纸？”
“我不知道。”他看着她，“就像我不知道她为啥突然出现，想干啥。但我能说，从我见你第一眼，就没再想起过她。”
姜悦兮咬住下唇，心跳乱了一下。
她知道沈墨渊不是那种人。他会给她试奶茶甜度，帮她拎重物，偷拍她打哈欠还得意。这种人，咋可能一边给旧人写诗，一边对她这么温柔。
可人心软，一碰到“过去”俩字，就容易裂开。
她低头踢了下小石子，闷声说：“为啥总有人把事情搞这么狗血？好好说话不行，非要发个短视频，搞得我像抢别人男人的小三。”
沈墨渊突然笑了：“你看那么多偶像剧，咋还被带节奏？”
“我是观众，又不是主演！”她瞪他，“主演哪有自己看剧本的？我现在就像掉进剧情杀，连逃生路都没有。”
“那我给你开个外挂？”他挑了下眉。
“啥外挂？”
“直播澄清。”他掏出手机，“我现在就发个动态，说那首诗是我写给校门口那只三花猫的。它叫小悦，诗里才提‘悦’。”
她“噗”地笑了，又马上板起脸：“你少转移话题！”
“我没转移。”他收起玩笑的语气，“你要是真介意，我可以当着所有人面说清楚。但你得明白，过去的事解释不完，流言也不会等你澄清。我们能做的，就是往前走，走得远远的，没人再关心那些破事。”
姜悦兮愣住了。
她抬头看他，路灯下少年眉眼清楚，眼神坦荡，不躲闪也不敷衍。
她想起摩天轮到最高点时，他说“我喜欢你，从第一眼开始”。那时她以为是浪漫开始，现在才知道，那也是考验的开头。
“所以……”她轻声问，“以后还会有人说你是我的‘前任狙击手’，我是你的‘白月光替身’？”
“大概会。”他点头，“毕竟我们是校草校花，容易上热搜。”
“那你要不要低调点？”她瘪嘴，“比如穿个拖鞋、背个双肩包，走‘普通男大’路线？”
“行。”他一本正经，“但你穿裙子我就不走远，免得被说‘高富帅人设崩塌，靠女友颜值撑场’。”
她笑得肩膀直抖，眼睛却有点热。
就在这时，手机又震了。
她拿出来一看，是林悦发朋友圈了。
一张照片，是沈墨渊高中班级合照，她特意圈出自己和沈墨渊并排的位置，配文：“回望青春，有些人，始终是心底最特别的存在。”
下面一堆点赞留言，热评第一是：“现在看沈墨渊和姜悦兮，总觉得像借位恋爱。”
姜悦兮手指悬在屏幕上，半天没点举报。
沈墨渊看了一眼，淡淡地说：“她想演，就让她演。戏演多了，容易穿帮。”
“可观众就爱看热闹。”她小声说，“没人关心真相。”
“那我们就演一出更好的。”他突然握住她的手，“比偶像剧甜，比热搜持久，让她们酸到自动取关。”
她抬头看他，眼睛弯成月牙：“你这话，像恋爱综艺的口号。”
“那你上不上车？”
她没回答，反手紧紧攥住他的手，踮起脚，在他耳边轻声说：“下次再有人发黑料，你得请我喝双倍珍珠奶茶，不然我就罢工不当你女友了。”
他轻声笑了，耳朵尖有点红：“成交。”
两人并肩往宿舍区走，影子在路灯下慢慢重合。路过公告栏，姜悦兮突然停下。
那里贴着摄影社招新海报，是她和陆羽负责的。照片里，她在樱花树下笑得很开心，陆羽在旁边比了个剪刀手。最角落，有张她没注意过的抓拍——沈墨渊靠在墙边，看着她，嘴角带着淡淡的笑。
她盯着照片看了好久。
“咋啦？”沈墨渊问。
“我在想……”她转头看他，“是不是从那时候起，你就开始偷偷看我了？”
“不是偷看。”他纠正，“是定点打卡。”
“打卡还分时间吗？”
“分。”他一本正经，“早八教学楼，午休图书馆，晚九生活区。风雨无阻，自动续费。”
她笑得直不起腰，眼角闪着光。
可就在这时，她包里手机又震动了。
她拿出来，是班级群。
有人转发了一个匿名帖，标题写着—— “知情者爆料：姜悦兮家境早已没落，接近沈墨渊为攀附权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