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悦兮把手机塞进帆布包侧袋，指尖还留着屏幕的热乎气。她刚从摄影棚出来，头发上带着股樱花香味，就像春天亲了她一口似的。
沈墨渊在前面半步走着，听到她小声嘟囔：“你说林悦会不会真改好了？” 他脚步没停，只是淡淡地回了句：“改不改，看行动。” “你这话跟知乎高赞回答似的。”她戳了下他后腰，“能不能说点甜的？” “甜？”他侧头看她，眼神挺认真，“刚拍完拥抱照，还不够甜？” “那是摄影师安排的好不好！”她脸一下子红了，脚尖轻轻跺了下，结果踩到片飘落的花瓣，差点滑倒。
沈墨渊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她胳膊，低声笑着说：“你再踩两下，能摔成表情包。” “你才摔成表情包！”她气鼓鼓地甩开他手，又忍不住笑，“等等，你刚刚是不是偷笑我？” “没有。”他耳朵尖有点红，“我在想中午吃啥。”
两人最后决定去学校东门新开的那家日式餐厅。那儿环境安静，饭点人也不多，最重要的是，靠窗位置能看到后院的小竹林。
他们刚坐下，姜悦兮正低头看菜单上的溏心蛋图片，突然听到一声清亮的“悦兮！” 她抬头一看，陆羽穿着件亮黄色卫衣，笑得挺灿烂，站在桌边，手里还拎着杯奶茶，好像特意在这儿等着呢。
“学长？”她愣住了，下意识看了眼沈墨渊。 沈墨渊正不紧不慢地折纸巾，动作没停，但眼神冷了几分。
“巧啊！”陆羽完全没管沈墨渊的脸色，直接拉开椅子坐下，“我刚在隔壁自习室复习，看见你们进来，就过来打个招呼。” “哦……”姜悦兮干笑两声，“你也来吃饭？” “不是！”他眼睛亮晶晶的，“我想让你帮我看看社团招新海报设计稿，你审美可好啦，上次拍的写真我都收藏了！”
沈墨渊放下纸巾，语气挺平静：“她现在没空。” “哎呀，就五分钟嘛！”陆羽转头对姜悦兮说，语气挺熟络，“你不会连这点时间都不给学长吧？” 姜悦兮咬了下嘴唇，正想拒绝，沈墨渊突然伸手，把她的奶茶往自己这边挪了挪。
“她今天嗓子不舒服。”他说得理直气壮，“医生说不能喝冰的。” “可这不是冰的啊，是温的……”陆羽话说到一半，发现沈墨渊盯着他，那眼神好像在说“你再争辩一句试试”。
空气一下子僵住了。 姜悦兮憋着笑，假装咳嗽了一声：“那个，学长，要不你先把设计图发我邮箱？我回去慢慢看？” 陆羽挠挠头，有点不甘心：“那你啥时候回我？” “明天中午前。”她眨眨眼，“我保证好好提建议！”
陆羽这才起身，走的时候还对沈墨渊点点头：“兄弟，照顾好我们校花哈。” 沈墨渊嘴角微微上扬：“放心，我比你懂。”
等陆羽走远了，姜悦兮噗嗤一声笑了：“你刚刚是不是故意说我嗓子疼？” “嗯。”他低头搅着奶茶，“你配合得也挺好啊。” “但我真没不舒服啊。” “我知道。”他抬头看她，眼神挺温柔，“我就是不想你跟他单独说话超过十秒。”
她心里一动，嘴上却嫌弃：“你也太霸道了吧？” “是你太招人喜欢。”他把奶茶推回她面前，“下次他再拦住你，直接说‘我男朋友吃醋了’。” “谁是你男朋友！”她耳根热了，低头猛吸一口奶茶，结果吸太急，呛得直咳嗽。
沈墨渊赶紧递纸巾，一边拍她背一边小声笑：“活该。”
饭吃到一半，陆羽的消息又来了。 这次是微信语音，一打开就是他元气满满的声音：“悦兮！我刚想到个超棒的主意！咱们一起做个校园vlog怎么样？你出镜我剪辑，肯定能火！”
姜悦兮正夹起一块玉子烧，听了这话差点掉桌上。 她看了眼沈墨渊，他正慢悠悠喝味增汤，表情挺淡定，但手指在桌下轻轻敲着膝盖，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动作。
她回了个语音：“学长，我现在和沈墨渊在一起呢，正吃饭呢～” 五分钟后，陆羽回复：“哦！那你们继续吃！但我真的特别想合作！等你有空了再聊！”
沈墨渊放下汤碗，小声说：“他是不是觉得我不在场就能说动你？” “可能吧。”她耸耸肩，“但他不了解我。” “了解你啥？” “我只吃一种醋。”她笑眯眯地看着他，“就是你吃醋的样子。”
沈墨渊耳朵一下子红透了，低头扒饭的速度明显加快。
饭后两人散步回学校，路过奶茶店，姜悦兮突然停下：“等等，我好像忘拿东西了。” “啥？” “手机。”她拍了下脑门，“放餐厅椅子底下了！”
他们折回去，刚进门就听见陆羽的声音：“……我就说她肯定喜欢我吧？你看她都没拉黑我。” 旁边有人笑：“学长你也太执着了，人家有男朋友了。” “男朋友？”陆羽不屑地笑，“那种高冷男哪懂疼女生？悦兮需要阳光开朗的类型！”
姜悦兮脚步停住了，沈墨渊却一把拉住她手腕，小声说：“别进去。” “可我的手机……” “我帮你拿。”他松开她，整了整衣领，推门进去了。
三分钟后，他拿着手机出来了，脸色平静得有点吓人。 “他说啥了？”姜悦兮问。 “没啥。”他把手机塞给她，“就是问了下你是不是真喜欢我。” “你怎么回的？” “我说，”他顿了顿，声音有点低哑，“她咬嘴唇的时候，我会心跳漏一拍。”
姜悦兮愣住了，接着笑出声：“你怎么把摄影师的话搬出来了？” “因为是真的。”他牵起她的手，“而且，我想让他知道，我不是装的。”
她心里一软，正想说什么，手机又震了一下。 是陆羽的新消息：【悦兮，我知道你听见了。但我还是想问一句——如果沈墨渊不在，你会选我吗？】
她盯着屏幕，没马上回。 沈墨渊也没催她，就静静地看着她，眼神里没有逼迫，只有信任。
风吹过树梢，几片叶子落在他们脚边。 她终于按下键盘，只回了一句：【不会。因为我永远都会选那个让我咬嘴唇都不怕被笑话的人。】
发完这条，她把手机扣在手心，抬头看他：“走吧，回宿舍。” 沈墨渊点点头，牵着她往前走，走了一半突然说：“你刚刚回他那句话，挺酷的。” “那是。”她得意地扬了扬眉，“我可不是随便夸人的。”
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老长，缠在一起，就像一幅没画完的画。 她突然觉得，有些麻烦不怕来，只要心里清楚谁才是能让自己自在做自己的人。
走到教学楼拐角，她停下脚步，从包里拿出一颗薄荷糖塞进他嘴里。 “干嘛？”他含糊地问。 “预防你待会儿又吃醋。”她笑得有点狡黠，“毕竟你耳朵红起来，真的挺可爱。”
他咬碎糖，声音闷闷的：“那你以后多让我吃点醋。” “哈？” “这样你就能一直记住，”他凑近她耳边，轻声说，“谁才是你真正在乎的人。”
她心跳漏了一拍，正想反驳，远处传来陆羽的声音：“悦——”
她猛地转身，只见陆羽站在二十米外，手里拿着她落下的帆布包，表情挺复杂。 下一秒，他笑着把包举高：“给你！顺便……祝你们幸福。”
说完，他转身就走，背影干脆利落，没再回头。
姜悦兮愣住了，沈墨渊却笑了：“他总算明白了。” “明白啥？” “你不是他努力就能得到的星星。”他握紧她的手，“你是我已经捧在手心的月亮。”
她鼻子一酸，刚想说什么，沈墨渊突然皱起眉头：“等等。” “怎么了？” “你包里……好像有东西在响。”
她拉开拉链一看，原来是早上设的闹钟——原来都傍晚六点了，而她忘了关。
滴答滴答的声音从包里传出来，像某种倒计时。 她低头看着那个小小的电子屏，红光映在瞳孔里，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