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像是一把淬毒的匕首,狠狠刺穿了乔清初的心脏!他居然……就这么轻易地让她进来了?!在她这个正牌未婚妻还在场的时候!
办公室的门被再次推开。
逆着走廊的光,一道窈窕的身影袅袅娜娜地走了进来。
乔眠今日的打扮,与昨日在公寓里的慵懒居家截然不同。
她穿着一件剪裁极佳的黑色丝绒方领短款上衣,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饱满的胸型和不堪一握的纤腰,下身是一条珍珠白色的高腰缎面直筒长裤,裤腿流畅垂坠,衬得她双腿笔直修长,身姿挺拔如兰。
与乔清初那身刻意营造甜美、却在此刻显得格格不入的浅粉色套装相比,乔眠这身黑白配,简约,高级,却带着一种极具攻击性的、令人无法忽视的美艳和气场。
她像是闯入冰雪王国的一抹浓烈重彩,瞬间掠夺了所有的目光和呼吸。
乔清初看着她那副明明未施过多粉黛、却耀眼得让人自惭形秽的模样,嫉恨几乎要将她的理智焚烧殆尽。
乔眠似乎也没料到乔清初会在这里,她的目光在乔清初那副强忍怒气的脸上淡淡扫过,狐狸眼里闪过一丝极快的讶异,随即恢复了平静,甚至带着点漫不经心的疏离。
然后,她的视线便越过乔清初,直接落在了办公桌后的陆行俞身上。
陆行俞在她走进来的那一刻,目光便已从平板上移开,牢牢地落在了她的身上。
他搭在扶手上的手,指节几不可察地微微收拢。
乔眠红唇微勾,漾开一个恰到好处的、既不显热络也不失礼貌的弧度,开门见山地说道:
“陆总,打扰了。有点关于昨天的误会,想跟您单独澄清一下。”
他浅灰色的眼眸深邃如渊,紧紧锁住门口那抹窈窕的身影。
乔清初再也忍不住,猛地站起身,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和嫉恨而有些尖锐变形:
“乔眠!你还有没有规矩?!没看到我们在谈正事吗?什么误会需要单独澄清?!我看你就是故意来搅局的!”
她胸口剧烈起伏,指着乔眠的手指都在颤抖。
乔眠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仿佛乔清初的愤怒只是恼人的蚊蝇嗡嗡。
她的目光自始至终都落在陆行俞身上,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专注。
“姐姐,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她眼波流转,意有所指地扫过乔清初面前那份几乎没动过的文件,和陆行俞面前那杯早已冷掉的咖啡。
“难道……是你们的正事已经谈不下去了?”
这话精准地戳中了乔清初的痛处。
她脸色瞬间惨白,却一个字也反驳不出来。
陆行俞将姐妹俩这无声的交锋尽收眼底。
他看着乔眠那副游刃有余、甚至带着点恶劣趣味的模样,再对比乔清初的气急败坏和无知浅薄。
他需要和她单独谈谈。
必须。
他抬起眼,浅灰色的眼眸平静无波地看向脸色惨白的乔清初,声音冷冽,不带丝毫情绪,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乔小姐,”他再次用了这个疏离的称呼,“今天的会谈就到这里。合作案的具体细节,后续会有专人与你对接。”
这是直接下逐客令了。
乔清初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看着陆行俞,又猛地瞪向乔眠,眼中充满了被羞辱的绝望和滔天的恨意。
他为了乔眠……竟然当着乔眠的面……如此不留情面地赶她走?!
乔眠看着乔清初那副摇摇欲坠、仿佛随时会崩溃的模样,红唇边那抹弧度加深了些许,像是欣赏了一场精彩的戏剧。
然后,她重新将目光投向陆行俞,那双狐狸眼里闪烁着清澈又狡黠的光芒,仿佛在问碍事的人走了,现在……可以单独聊了吗?
陆行俞接收到了她的目光。
他站起身,近一米九的身高带来的压迫感在办公室内弥漫开来。
他绕过宽大的办公桌,步伐沉稳冷硬,径直走向乔眠。
在距离她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下,他低下头,浅灰色的眼眸如同最深的寒潭,紧紧攫取着她的视线,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去我休息室谈。”
陆行俞的休息室与他办公室的风格一脉相承,极致简约,冷色调,除了必要的家具和一套小型的咖啡机,几乎没有多余的装饰,空气里弥漫着和他身上一样的冷冽气息。
门在身后轻轻合上,隔绝了外面的一切。
乔眠姿态慵懒地靠在冰冷的金属质感的吧台边,微微仰头看着紧随其后走进来的陆行俞。
他高大的身影几乎将门口的光线完全遮挡,投下的阴影将她笼罩,带来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她红唇微勾,并不急于开口,那双狐狸眼在相对私密的空间里,更加大胆地、带着审视和玩味,在他冷峻的脸上流转。
从他那双深邃难测的浅灰色眼眸,到他紧抿的、线条锐利的薄唇,再到微微滚动的、性感的喉结。
陆行俞关上门后,并没有立刻靠近,而是站在门边,静静地回视着她。
他的目光比在办公室时更加专注,也更加锐利,试图穿透她美丽皮囊下所有的伪装,捕捉她每一丝细微的情绪变化。
休息室里异常安静,只有彼此清浅的呼吸声。
“你想澄清什么误会?”
陆行俞率先打破了沉默,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显得格外低沉,带着一种引导性的平静。
乔眠等的就是他这句话。
她微微直起身,向前走了一小步,拉近了两人之间那危险的距离。
她身上清冷的玫瑰香气,开始若有似无地侵入他周身冷冽的领域。
“陆总,我想你可能……真的误会了一些事情。”
她微微歪头,墨发滑落,眼神纯真,仿佛只是在探讨一个与她无关的问题。
“我承认,我确实对你有兴趣。”
这话让陆行俞的心跳几不可察地漏了一拍,浅灰色的眼眸深处掠过一丝极淡的波动。
但乔眠的下一句话,却让那丝波动瞬间凝固。
“但那种兴趣,和喜欢、爱慕之类的情绪……毫无关系。”
陆行俞搭在身侧的手,指节微微蜷缩了一下。
乔眠仿佛没有察觉到他细微的变化,继续用她那能蛊惑人心的嗓音,慢条斯理地剖析着,每一个字都像小锤子,敲打在他那基于错误认知构建起来的推论上:
“我更感兴趣的,是看你这样的人……”
她故意停顿,眼波流转间媚意横生,却又带着冰冷的探究。
“被拉下神坛。”
“看你冷静自持的面具出现裂痕。”
“看你……因为我而失控的样子。”
她微微前倾,距离近得几乎能感受到他呼吸的微拂,用气音低语,带着恶魔般的诱惑和赤裸裸的宣告:
“那让我觉得……很有趣也很有成就感。”
说完,她不再开口,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等待着他的反应。
那双狐狸眼里,没有了之前在公寓被他“揭穿”时的慌乱和无措,只剩下清澈见底的坦诚和一丝……跃跃欲试的挑衅。
陆行俞只觉得脑海中有什么东西轰然倒塌。
不是爱慕。
不是脆弱无助。
不是绝望的暗恋。
而是……兴趣?成就感?把他当作一个有趣的挑战?一个用来满足她征服欲和恶趣味的……玩具?
他一直以来的认知,他那些基于调查报告而产生的怜惜、懊悔和责任感,他昨晚甚至开始思考如何应对那份“绝望爱慕”所带来的复杂局面……
在此刻她这番清晰、冷静甚至带着点残忍的剖析面前,都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可笑的误会。
一股极其陌生的情绪,被戏弄的怒意、巨大的落差感,以及被强烈吸引却又感到失控的躁动,猛地冲上他的头顶。
他死死地盯着眼前这张艳光四射、此刻却写满了“我只是在玩”的脸庞,下颌线绷得死紧,几乎能听到牙齿摩擦的声音。
所以,露台的眼神是钩子,办公室的泪水是手段,退出合作案是以退为进,昨晚公寓里的“误会”更是将他玩弄于股掌之间的高明演技。
她根本就不是什么在家族倾轧中艰难求存的脆弱花朵。
而是一个精通人心、善于伪装、将男人视为玩物、享受征服快感的妖精。
陆行俞猛地向前一步,高大的身影带来的压迫感瞬间达到了顶峰。
他伸出手,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猛地攫住了乔眠的下巴,迫使她完全仰起头。
“乔、眠。”
“你知不知道,玩弄我的代价……是什么?”
她的下巴被陆行俞冰冷的手指紧紧攫住,力道之大带来清晰的痛感,几乎能感受到他指尖因压抑怒火而微微颤抖。
然而,在这极致的危险中,乔眠非但没有丝毫惧色,那双狐狸眼里反而瞬间迸发出更加明亮、混合着兴奋与挑衅的光芒。
她甚至就着他捏住自己下巴的力道,微微踮起脚尖,主动拉近了那本就危险的距离,将自己娇艳欲滴的红唇,送到了他紧抿的、线条冷硬的薄唇前,仅剩毫厘之遥。
她温热的、带着清甜气息的呼吸,如同最细腻的羽毛,若有似无地拂过他敏感到极致的皮肤。
“代价?”
乔眠慢悠悠地重复着这两个字,尾音像带着小钩子,轻轻挠在陆行俞紧绷的心尖上。
她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地、带着挑逗意味地,点在了他紧实滚烫的胸膛上。
隔着一层薄薄的衬衫布料,能清晰地感受到其下肌肉瞬间的绷紧和心脏剧烈有力的搏动。
“陆总指的代价……”
她眼波流转,媚意如丝,目光在他因愤怒和某种压抑的渴望而微微滚动的喉结上流转,语气天真又残忍,带着一种赤裸裸的勾引和试探。
“是这个吗?”
她的指尖沿着他胸膛的肌肉线条,极其缓慢地、暧昧地向下滑去,动作大胆而挑衅。
陆行俞的呼吸骤然加重,攫住她下巴的手指不自觉地又收紧了几分,那双浅灰色的眼眸中,冰风暴与某种灼热的暗流激烈地交织、冲撞。
理智的弦,在这一刻,绷紧到了极致,发出濒临断裂的哀鸣。
这个女人……
她根本就是吃准了他。
吃准了他会被她吸引,吃准了他会因她失控。
她就像一朵淬了剧毒的曼陀罗,明知道靠近会万劫不复,却依旧散发着令人无法抗拒的、致命的诱惑力。
“乔眠!”
他低吼出声,声音嘶哑破碎,带着一种被逼到绝境的、混合着暴怒和强烈占有欲的警告。
然而,乔眠非但没有被震慑住,反而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愉悦的事情,低低地笑了起来。
那笑声不再清脆,而是带着一种沙哑的、蛊惑人心的磁性,像陈年的美酒,醉人而危险。
她依旧踮着脚,下巴被他紧紧攫住,被迫仰视着他,但那双狐狸眼里却闪烁着胜利者和征服者的光芒。
“陆总,承认吧。”
她的指尖依旧停留在他胸膛,感受着他失控的心跳,语气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残忍的甜蜜。
“你明明……骨子里讨厌我这样的女人讨厌得要死。”
“觉得我心思不正,行事放荡,是个麻烦……”
她微微偏头,让自己的唇几乎擦过他的下颌线,带来一阵细微的颤栗。
“却还是.....不知不觉,被我吸引。”
她的声音又软又媚,却像是要将人拖入沉沦的深渊。
“甚至……”
她故意顿了顿,目光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紧闭的休息室门,仿佛能穿透门板,看到外面那个嫉恨交加的乔清初。
“当着你好不容易挑选出来的、‘完美’的未来妻子的面……”
她将“完美”两个字咬得极重,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
“把你这个……声名狼藉、让你无比厌恶的小姨子……”
她抬起另一只手,用指尖轻轻划过他紧抿的、线条冷硬的薄唇,动作带着亵渎般的挑衅。
“带进了你私密的……休息室。”
她每一个字,都精准地剖开陆行俞试图维持的冷静和秩序,将他那隐秘的、连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动摇和渴望,血淋淋地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陆行俞的呼吸粗,胸膛剧烈起伏,攫住她下巴的手指因为极力克制而颤抖得更加厉害。
“你到底……”
他从齿缝里挤出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带着一种被彻底看穿、无力反驳的暴怒和渴望的煎熬。
“想怎么样?!”
乔眠看着他眼中的剧烈挣扎,看着他因压抑情动而泛红的眼尾,看着他紧抿的唇瓣……
她知道,火候已经到了。
她收敛了唇边的笑意,那双狐狸眼里不再是单纯的媚意和挑衅,而是染上了一种冰冷的、残忍的认真。
“我想怎么样?”
她重复着他的问题,微微向后仰开些许距离,虽然下巴依旧被他禁锢着,但姿态却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判意味。
“我要你……”
她清晰地、一字一句地,吐出了那个足以将人拖入地狱的诅咒。
“跟外面那个……恨我恨得想要杀了我的女人结婚。”
陆行俞瞳孔猛地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