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瞬之间,浩瀚仙威如潮水般漫卷千里,笼罩整座灵台山脉。云海翻涌间,万千生灵心生感应,纷纷朝着方寸山方向虔诚叩拜。
斜月三星洞内,讲经阁中异象纷呈。庄颜端坐莲台,周身流转着晶莹仙光,头顶五气化作玄妙莲华。菩提祖师手持拂尘含笑而立,众 屏息凝神,细细体悟着弥漫在空气中的道韵。
只见庄颜灵台处光华大盛,魂魄交融化作三朵金花,轻盈落于五气莲台之上。随着清越道音回荡,三花五气浑然一体,竟凝成个拇指大小的金色小人,眉目宛然如庄颜本相。
这尊元神结印端坐,头顶三花流转,胸中五气循环。刹那间庄颜真身腾空而起,冲破洞府直上青云。肉身在仙光中完成蜕变,泥丸宫大放光明,法力如沧海奔涌,终成仙肌玉骨之姿。
待元神稳固,掌心托起一枚玄奥道珠,正是地仙果位圆满之兆。庄颜目运神光俯瞰山河,朗声长吟:三花聚顶通天阙,元神初现脱凡胎。从此逍遥三界外,长生路上步仙阶。
仙踪回转斜月三星洞时,菩提祖师已率众相迎。庄颜郑重执礼:十年问道,全赖道友点化。此等成道之恩,请受庄颜三拜。言罢伏地行大礼。菩提祖师含笑受礼,转身吩咐道:速请守山将军共赴仙宴,今日当为庄颜道友庆贺证道之喜。
宴席过后,菩提祖师吩咐 们准备筵席,亲自携着庄颜步入洞府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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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赤岭山神庙前,庄颜与火灵真仙驾云而归,远远望见一个魁梧身影正在庙门前徘徊。
虎大?庄颜朗声唤道。
那身影闻声转身,正是虎来虎去之父。虎大疾步上前,单膝跪地呈上一篮灵果:恭贺山君证得仙道,此乃我夫妇踏遍灵台山采集的灵果,聊表心意。
庄颜含笑接过:有心了。火灵真仙顺势接过果篮,虎大这才起身,却欲言又止。
可是另有要事?庄颜挑眉问道。
虎大深吸一口气,抱拳道:恳请山君赐个差事。家中幼子渐长,修炼所需日增,微薄积蓄实在难以为继。
庄颜打量着他炼虚合道的修为,颔首道:你既持身清正,修行有成。这样吧,就在守山将军麾下任先锋之职,月俸百枚紫钱。
虎大闻言虎目圆睁——这相当于全家半载收入。他郑重叩首:虎大誓死效忠山君!
庄颜袖袍轻挥,百枚紫钱凌空飞至虎大掌中:且回去准备,明日上任。虎大紧握紫钱,喉头滚动,深深一拜方才离去。
“遵命。”虎先锋恭敬行礼,随后转身告退。
待虎先锋离去,庄颜转向火灵真仙道:“方才想起,你追随我十余载,却从未领过俸禄。”
火灵真仙含笑答道:“蒙山君厚待,属下已获益良多,岂敢再求俸钱?”
“规矩不可废。”庄颜语气淡然,“你既为守山将军,俸禄自当如数发放。虎先锋月俸一百紫钱,你便领五百吧。”
火灵真仙躬身致谢:“属下谢过山君恩赐。”
庄颜翻手取出十万紫钱递去:“此乃补发十余年俸禄,余下充作你与虎先锋日后之用。若不够,再来寻我。”
火灵真仙暗自心惊,转念想到庄颜身居七品仙职,便也释然。他收起紫钱肃然应道:“谨遵法旨。”
庄颜随即飞入八仙阁。身为七品仙官,他月俸八千紫钱,年入九万六千。十载累积便是九十六万。
紫钱用途甚广,尤以炼化紫气助益修行最为珍贵,故庄颜每月皆耗用部分修炼。此刻除却赠予火灵真仙的十万,他尚余三十五万紫钱。
此物不仅通行仙界,于凡间更是价值连城,远胜金银。然修士多用于修炼,鲜少涉足凡俗挥霍。
既已成仙,庄颜当即着手收摄天道之力。因早前预感将证地仙道果,他特地将本月份额留存,欲待成仙后多取几分。
只见他盘坐凝神,目视苍穹引动心念。不料此番竟空空如也,未得半分天道之力。
“怪哉。”庄颜蹙眉,“本月分明未取,为何徒劳无功?”
他当即催动伟力探查天道,瞬息后猛然睁眼撤回力量,轻叹道:“天道无常,玄机难测。”
原来天道运转已生异变,天道之力由月现改为年现。往昔每月可获七点,此后每年仅能摄取一次。
虽觉惋惜,庄颜却知自己实为“窃取天机”,故很快释然。天道之力亘古长存,唯他可取,且道行愈深便愈易获取。莫说年取一次,纵使百年一遇亦不足惧。
眼下幸有积攒的八百四十点天道之力。原拟成仙后开启新神通,如今权且留存,以备将来之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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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径蜿蜒,吴樵夫负薪徐行。但见苍松拂云,白雾缭绕,山风卷起粗布衣角,朝阳为群峰披上紫纱。他胸中快意,不禁放声而歌:
斧柄朽于棋局,丁丁伐木声远。踏云涉谷且徐行,卖柴换酒,长笑慰平生......无宠辱,淡泊度年光。偶遇时,非道即仙,闲说《黄庭》篇。
余音未散,林间簌簌作响。蓦地窜出个毛脸雷公嘴的猢狲,当道作揖:老神仙, 有礼。
樵夫惊得倒退半步,见是个形容鄙陋的猴子,忙还礼道:折煞我也!粗衣糙食的砍柴人,怎当得起神仙称呼?
若不是神仙,如何唱得神仙词句?猴子抓耳挠腮,方才分明听你唱非道即仙讲黄庭,那《黄庭经》可是玄门至宝。
樵夫失笑:这曲子是山里一位仙长所授。
猴子眼珠滴溜乱转,既识得真仙,何不随他修行?求个长生不老岂不妙哉?
说来惭愧。樵夫拭了拭额汗,幼时家贫,九岁才晓事。父亲早逝,独留老母守寡。无兄无妹,全赖我砍柴换米,煮粥奉亲。这般境况,哪敢妄想修仙?
猴子肃然起敬:原来是个孝子,必得上天庇佑。只求指点仙长居所,容我拜谒。
此山名唤灵台方寸山。樵夫遥指云雾深处,山顶斜月三星洞中,住着须菩提祖师。这些年来,门下得道者不计其数,现今还有三四十徒随侍左右。说罢将扁担换个肩,沿此路再行十里便是。
猴子闻言纳头便拜,樵夫摆摆手自顾下山。那猴儿只得整束身形,朝山上蹿去。
攀岩越涧十余里,忽见云开雾散处现出座洞府。但见:霞光漫洒,老柏森森。石桥畔瑶草含芳,峭壁间青苔滴翠。时有白鹤掠空,偶见彩凤栖梧。正门悬副对联: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
猴子喜得抓耳挠腮:果然不虚此行!却不敢贸然叩门,跃上松梢摘果消遣。
忽然声响,洞门洞开。走出个束双髻的道童,但见:广袖盈风,眉目如画。明明孩童样貌,却透着千年沧桑。正是闲云童子立于阶前,清喝一声:何方来客在此喧哗?
猴子赶忙跳下,恭敬行礼道:“仙童,我是来求仙访道的,不敢打扰。”
闲云童子问:你是来寻道的?
猴子答:正是。
童子含笑说:师父刚起身,正在殿上会客,忽然说门外来了个修行的,去迎一迎,想必就是你?
猴子连声道:是我没错。
童子点头:那随我来吧。
猴子整理衣衫,恭敬跟随童子进入洞府深处。只见层层楼阁,处处宫殿,说不尽的清幽雅致。
来到瑶台下,见菩提祖师端 上。猴子抬头望去,但见祖师:
大觉金仙超凡脱俗,
西方菩提妙相庄严。
不生不灭自在逍遥,
全神全气慈悲无量。
空寂自然变化随心,
真如本性任意而为。
与天同寿庄严法相,
历劫明心大觉圣师。
祖师身旁还坐着一位神人,周身祥光环绕,气度非凡。
殿两侧站着三十余名道童,都是祖师 。
猴子伏地叩拜,口中念道: 诚心礼拜。
祖师问:你是何方人氏?报上姓名再拜。
猴子答: 来自东胜神洲傲来国花果山。
祖师变色,挥手道:来人,把这骗子赶出去。
猴子急忙辩解:师父, 所言句句属实。
祖师道:若说实话,东胜神洲与此相隔两重大海,一座南赡部洲,你如何到此?
猴子答: 漂洋过海,游历四方,历经十余年才寻到此处。
祖师捋须道:既是远道而来...也罢。你姓什么?
猴子道: 无性。被人骂不恼,挨打不怒,只赔礼了事。
一声轻笑传来,却是祖师身旁那位神人。
祖师也笑道:不是问性情。你父母姓什么?
猴子道: 无父无母,乃花果山仙石所生。
祖师点头:原来是天生地养。起来走几步看看。
猴子蹦跳着走了两圈。
祖师笑道:看你模样像吃松果的猢狲。就取字去兽旁,姓吧。
猴子欢喜叩头:太好了!求师父赐个名号。
祖师道:我门下按十二字排辈,你属字辈。就叫孙悟空如何?
猴儿喜笑颜开:妙极!从今往后我便唤作孙悟空!
言毕跪地叩首: 孙悟空,拜见师尊。
菩提祖师轻挥拂尘:且入列吧。
孙悟空谢过师恩,径自走向左侧末位盘坐。
菩提祖师转向庄颜:道友以为如何?
庄颜抚掌而赞:混沌初开本无名,勘破虚空方悟空。妙哉!
祖师闻言捻须长笑。孙悟空见状悄声询问前排师兄:师尊身旁那位仙长是何方神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