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如同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沉甸甸地压在大地上,将整个世界都笼罩在一片静谧之中。
然而,在这座看似平静的府邸里,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紧张与秘密。
禁室外,近卫们身姿挺拔,如同一尊尊雕塑,他们身着统一的黑色制服,腰间别着寒光闪闪的佩剑,神情严肃而专注。
这些近卫皆是帝国君主夏鸿精心挑选并培养的精英,他们绝对忠诚,此刻正严格执行着夏鸿的命令——看住禁室里的言初,防止她有任何逃走的可能。
与此同时,夏白玺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白粥,迈着轻盈而又略显焦急的步伐,朝着禁室走来。
她的脸上带着一丝担忧,内心牵挂着言初的状况。白日里处理完公务,她便迫不及待地想要来看看言初。
当她走进禁室时,温祺刚好完成今天给言初注射药剂的工作。
看到夏白玺进来,温祺微微躬身,向她示意。夏白玺轻声说道:“温祺,你先离开吧,明天再来。”
温祺点头应是,收拾好医药器具后,便悄然离开了密室。
此时的言初,正承受着双重的痛苦煎熬。
胃部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揪住,一阵又一阵尖锐的疼痛如潮水般涌来,仿佛要将她的五脏六腑都绞碎。
而今天注射的试剂,正沿着血管迅速蔓延至四肢,带来一种钻心蚀骨般的痛楚,好似无数根针同时刺入骨髓。
但言初早已不是那个轻易被痛苦打倒的人。过往的岁月里,她经历过比这更加残酷、更加痛彻心扉的折磨。
那些痛苦如同刻在灵魂深处的烙印,让她练就了超乎常人的忍耐力。
所以即便此刻身体承受着如此巨大的痛苦,她的脸上依旧能勉强维持着正常的神情,没有流露出丝毫痛苦的痕迹。
在夏白玺眼中,言初只是脸色比平日略显苍白而已。
然而,夏白玺却不知道,在这看似平静的表象之下,言初正经历着怎样的挣扎。
言初紧紧咬着牙,牙关咬得咯咯作响,仿佛这样就能将所有的痛苦都锁在身体里。
她的手指深深陷入肉里,指甲几乎要嵌入掌心,留下一道道深深的月牙形痕迹,鲜血从指缝间缓缓渗出,可她却浑然不觉,只是凭借着顽强的意志,硬撑着不让自己发出一丝痛苦的呻吟。
夏白玺小心翼翼地将端着粥的盘子放在一旁的小桌上,瓷盘与桌面接触,发出一声极轻的“笃”响,在寂静的禁室里格外清晰。
随后,她缓缓转身,坐在言初的床边,动作轻柔得仿佛生怕惊扰到言初。
她微微俯身,伸出那只微凉的手,轻轻抚上言初的脸。
指尖触碰到言初肌肤的瞬间,夏白玺眼中猛地闪过一抹偏执疯狂,那眼神犹如深邃的黑洞,其中燃烧着炽热且失控的火焰。
这抹神情来势汹汹,仿佛压抑已久突然迸发,带着不顾一切的决绝。
言初原本正强忍着身体各处传来的剧痛,思绪在痛苦的迷雾中艰难挣扎。
不经意间,她的目光扫到夏白玺的眼睛,这一抹偏执疯狂瞬间映入眼底。
那一刻,仿佛有一股电流顺着脊梁骨窜上头顶,不安的情绪如潮水般迅速在她心底蔓延开来。
她的心脏猛地一缩,一种本能的警觉让她意识到,事情似乎正朝着一个无法预料的方向发展,而自己仿佛正置身于一场未知的风暴中心,危险正悄然降临。
然而,被束缚在床上无法动弹的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却无力改变什么,这种深深的无力感进一步加剧了她内心的不安。
夏白玺凝视着言初,眼中的偏执疯狂稍稍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复杂的温柔与急切。
她转过身,轻轻端起那碗还冒着袅袅热气的白粥,拿起勺子,舀起一勺,缓缓送到言初嘴边,轻声说道:“初初,吃点吧,多少吃一点,补充点体力。”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哀求,这在一向强势的夏白玺身上极为罕见。
然而,此刻的言初正被身体上如潮水般涌来的剧痛折磨得几近崩溃,胃里翻江倒海,四肢也仿佛被烈火炙烤,哪里还有半点食欲。
她微微皱眉,轻轻摇了摇头,将头无力地扭到一边,躲开了夏白玺递过来的勺子。
夏白玺见状,原本充满期待的眼神瞬间变得阴沉下来。
她的手微微颤抖,端着粥的动作停滞在半空中,片刻后,她突然重重地将粥碗放回盘子里,瓷碗与瓷盘碰撞,发出清脆却又带着几分愤怒的声响。
紧接着,她伸出双手,用力地将言初的头强势地扭回来,迫使言初与自己对视。
夏白玺紧盯着言初那依旧淡淡的眼睛,仿佛要从那平静的眼眸中看出一丝对自己的在意。
她的眼神中满是不甘,语气沉重且带着一丝颤抖地说道:“你就这么不喜欢我吗?”
她的声音里夹杂着痛苦与委屈,这些情绪在她心中压抑已久,此刻如决堤的洪水般倾泻而出。
言初静静地看着夏白玺,嘴唇微微颤抖,却终究还是默不作声。
她心中有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况且此刻身体的剧痛让她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密室里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过了一会儿,夏白玺眼中的光芒渐渐黯淡下去,那股疯狂与偏执也随之消散,只剩下深深的失落。
她缓缓地松开了紧握着言初脸庞的手,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她看着言初,眼神中满是绝望,狠厉地和言初说:“既然你不想吃,那就以后都别吃了!”
说完,她猛地端起盘子,转身大步流星地朝着门口走去。
走到门口时,她停顿了一下,却没有回头,只是用力地拉开门,随后“砰”的一声,门被重重地关上,那巨大的声响在禁室里回荡,仿佛也重重地撞击在言初的心上。
言初眼睁睁看着夏白玺端着粥怒气冲冲地离开,那扇紧闭的门仿佛隔绝了世间所有的喧嚣,只留下一室寂静。
她的身心在经历了刚刚那番波折后,已然疲惫到了极点。
身体上的剧痛如汹涌的潮水,一波接着一波,无情地冲击着她的神经,每一寸肌肤都好似被烈火灼烧,五脏六腑仿佛也在痛苦地扭曲、痉挛。
言初缓缓地闭上双眼,试图在黑暗中寻找一丝宁静,以抵御这无尽的疼痛。
然而,那钻心的痛楚却如影随形,丝毫没有放过她的意思。
就在她几乎要被这痛苦淹没之时,门外传来了整齐划一的声音:“恭送殿下!”这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言初心中明白,夏白玺是真的离开了。
得知夏白玺离去,言初心中的最后一丝紧绷也随之松懈。
长时间强撑着的精神防线,在这一刻彻底崩塌。
身体与心灵的双重折磨让她再也承受不住,意识逐渐模糊,仿佛陷入了一片黑暗的深渊。
她的呼吸变得愈发沉重且急促,眉头依旧紧紧皱着,脸上残留着痛苦的痕迹,但最终还是抵挡不住那阵阵袭来的困意,缓缓昏睡过去。
在昏睡中,她的身体偶尔还会因为疼痛而微微抽搐,仿佛在向这残酷的世界无声地抗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