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赵家峪的火光渐渐熄灭,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焦糊味和血腥味。
山本一木站在村口的老槐树下,看着被烧成废墟的村庄,脸上没有丝毫怜悯,只有一丝未抓到李云龙的遗憾。
“队长,村里的老百姓已经全部处理完毕,没有留下一个活口。” 副队长宫本走到山本一木身边,躬身报告,语气冰冷。
山本一木微微点头,目光扫过满地狼藉:“很好。现在天已经亮了,继续在野外行动容易暴露,命令部队立刻出发,前往平安县城休整。”
“哈伊!” 宫本应声而去,很快,经过统计,剩余的180名特工队员集结完毕,沿着小路朝着平安县城方向进发。
这些穿着黑色特战服的日军,如同刚从地狱爬出的恶魔,身上还沾着赵家峪百姓的鲜血,却毫无愧疚之色,脚步匆匆地奔赴下一个据点。
三个小时后,山本一木带领的特工队抵达平安县城。
平安县城的日军守将早已接到筱冢义男的命令,得知山本一木的特工队要来休整,立刻打开城门迎接。
“山本队长,一路辛苦!城内已经为您和队员们准备好了住处和食物。” 守将躬身行礼,态度恭敬。
山本一木摆摆手,语气冷淡:“不必多礼。立刻安排队员们休整,同时加强县城的防御,防止八路军前来偷袭。另外,给太原的筱冢司令官发报,就说我已顺利完成突袭赵家峪的任务,虽未抓获李云龙,但已摧毁新一团指挥部外围设施,重创新一团士气,现率部在平安县城休整,等待下一步指令。”
“哈伊!” 守将连忙应下,转身安排相关事宜。
山本一木则带着几名亲信,走进县城内的指挥部,开始研究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 他深知,李云龙绝不会善罢甘休,必然会寻机报复,平安县城的防御必须万无一失。
与此同时,榆树沟的破庙外,新一团副团长邢志国正带着部队快速赶来。
他原本带着一部分兵力在外线发展根据地,接到通讯兵传来的 “赵家峪遇袭” 的消息后,心中焦急万分,听到李云龙已经转移到榆树沟,他立刻下令部立刻带领部队来到榆树沟,终于在破庙外找到了李云龙等人。
“团长!您没事吧?” 邢志国快步走到破庙前,看到守在门外的段鹏,连忙问道。
段鹏看到邢志国,眼中闪过一丝惊喜:“邢副团长!你可来了!团长他…… 他把自己关在破庙里,谁也不见。”
邢志国心中一沉,他知道李云龙的脾气,赵家峪百姓遇害、杨秀芹和赵刚受伤,这几件事加在一起,足以让李云龙陷入崩溃。
他走到破庙门前,轻轻敲了敲门:“团长,我是邢志国,我带着部队来了!”
庙内沉默了片刻,随后传来李云龙嘶哑的声音:“进来吧。”
邢志国推开门,走进破庙。
李云龙正坐在地上,背靠着墙壁,双眼布满血丝,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身上的军装沾满了灰尘和血迹,整个人看起来憔悴了许多。
“团长……” 邢志国看着李云龙的样子,心中一阵酸楚。
李云龙抬起头,眼神空洞地看着邢志国:“部队都带来了?”
“带来了!一共两个营,都在庙外待命!” 邢志国连忙回答。
李云龙点点头,缓缓站起身:“伤亡情况怎么样?”
“外线部队没有太大伤亡,只是在赶来的路上,遇到了小股日军的袭扰,牺牲了几名战士。” 邢志国低声说道。
李云龙沉默了片刻,突然问道:“山本一木的下落查到了吗?”
邢志国连忙回答:“查到了!根据刚才咱们的侦察兵报告,山本一木带着特工队在天亮后,已经进驻平安县城休整了!”
“平安县城……” 李云龙低声重复着这四个字,眼中瞬间燃起复仇的火焰
“好!好一个山本一木!杀了咱们的老百姓,还想在平安县城安稳休整,我李云龙要是不把你碎尸万段,就对不起赵家峪的乡亲们!”
他猛地走到庙门口,对着外面大喊:“通讯班!立刻集合!”
很快,几名通讯兵跑到李云龙面前,立正敬礼:“团长!通讯班集合完毕!请指示!”
“立刻给我通知,” 李云龙语气坚定,“在外发展的所有部队,无论正在执行什么任务,立刻放弃任务,火速向榆树沟集结!有敢延误者,军法处置!”
“是!” 通讯兵们不敢耽搁,立刻翻身上马,开始去分头通知。
邢志国站在一旁,听到李云龙的命令,心中一惊,连忙上前劝阻:“团长!您这是要干什么?集结所有部队,难道是要……”
“没错!” 李云龙打断邢志国的话,眼中满是决绝,“我要打平安县城!我要让山本一木和平安县城的小鬼子,为赵家峪的乡亲们偿命!”
“什么?打平安县城?” 邢志国彻底惊呆了,他连忙拉住李云龙的胳膊,“团长!您冷静一点!打县城可不是小事啊!咱们得好好盘算盘算!”
“我冷静不了!” 李云龙甩开邢志国的手,声音提高了几分
“你看看赵家峪的乡亲们!他们都是无辜的,却被山本一木那个畜生残忍杀害!我李云龙要是眼睁睁看着凶手逍遥法外,我还有脸当这个团长吗?我还有脸面对赵家峪的乡亲们吗?”
邢志国知道李云龙心中的悲痛,但他还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耐心劝说:“团长,我知道您心里难受,我也想为乡亲们报仇!可是打平安县城,咱们得考虑实际情况啊!您想想,咱们新一团现在有多少兵力?而且还有一部分部队在外线,一时半会儿赶不回来!”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平安县城是日军的重要据点,城高墙厚,守敌至少有一个联队,再加上山本一木还有 180 人左右的精锐特工队,咱们有没有攻坚的重武器?迫击炮、山炮倒是有几门,但想要轰开县城的城墙,简直是杯水车薪!”
“更重要的是,一旦咱们攻打平安县城,日军肯定会派兵增援!太原、福安、璐阳、水泉甚至是石家庄的日军,距离平安县城都不远,要是他们的增援部队赶过来,咱们就会陷入腹背受敌的境地!到时候别说报仇了,咱们新一团都可能全军覆没!”
邢志国越说越激动,他希望李云龙能认清现实,不要因为一时的愤怒而做出冲动的决定。
然而,李云龙却丝毫没有动摇,他语气坚定地说道:“兵力少又怎么样?没有重武器又怎么样?日军增援又怎么样?这些都不是问题!我李云龙打仗,从来就不看这些!当年苍云岭战役,咱们新一团兵力比坂田联队少,武器比他们差,不照样把他们全歼了吗?”
他看着邢志国,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至于请示上级,你就别想了!我太了解师部和总部的脾气了,他们肯定会说‘要顾全大局’‘不能擅自行动’,到时候错过了报仇的机会,山本一木早就跑了!”
“可是团长……” 邢志国还想再劝。
“没有可是!” 李云龙打断他,“作战计划已经定了,就是打平安县城!你现在就去准备,让部队抓紧时间休整,等全团的部队一到,咱们就立刻出发!”
邢志国看着李云龙决绝的眼神,知道再劝也没用,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是,团长。那友军和兄弟部队那边,要不要通知一声?万一咱们攻打县城的时候,他们能过来帮忙呢?”
李云龙想了想,说道:“兄弟部队和友军,咱们没法调动,通知他们也没用。不过你可以跟他们说一声,就说我李云龙要打平安县城了,想过来喝酒吃肉的,我欢迎;不想来的,我也不勉强。”
邢志国点点头,转身准备去安排部队休整。
刚走到庙门口,李云龙突然叫住他:“等等!”
邢志国回过头,疑惑地看着李云龙。
李云龙犹豫了一下,说道:“你给独立旅的曾夏勇发一份电报。就说我李云龙,他的老团长,要打平安县城了,想向他借几门重炮用用。告诉他,等我打下平安县城,一定请他喝好酒!”
邢志国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李云龙的想法 —— 独立旅装备精良,尤其是重炮部队,要是能借到几门重炮,攻打平安县城的把握就能大大增加。
“好!我这就去发报!” 邢志国连忙应下,快步走出破庙。
李云龙站在庙门口,望着平安县城的方向,眼中满是复仇的火焰。
他知道,攻打平安县城将会是一场恶战,甚至可能会付出巨大的代价,但他别无选择 —— 赵家峪百姓的血不能白流,杨秀芹和赵刚的伤不能白受,山本一木和平安县城的日军,必须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