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桐这一趟回去,整个人仿佛被抽干了精气神,生不如死般趴在云蹄子的身上,感觉自己的身体和钱包一样,都被彻底掏空了。
“这下子你可满意了吧?我的家底全被你折腾光了,现在我是真真正正的身无分文了。”汪桐有气无力地抱怨着。
云蹄子用劲儿把汪桐往上颠了颠,说道:“大哥,你往上来点,小心待会儿掉下去了。
辛苦您啦!”说完,便迈着轻快的步伐,春风得意地往回走。
要是平常,汪桐早就对它这副模样嗤之以鼻,可今天他实在没了那份力气。
汪桐低头看了看怀里鼓鼓囊囊的汪融,无奈地说道:“儿子,你老子为了帮你化形,那可真是倾家荡产了,你以后可得好好孝顺我啊。”
汪融似乎听不懂汪桐在说什么,只是傻傻地咧开嘴笑了一下。
汪桐无奈地重重掐了一下汪融的脸蛋,算是小小的“惩罚”。
终于回到洞府,云蹄子一下子将汪桐甩到寒冰床上,然后轻车熟路地找出汪桐炼制的丹药。
一口吞了两颗,便开始专心修炼,试图将自己的状态调整到最佳。
一夜过后,云蹄子精神抖擞地来到汪桐面前,说道:“汪桐,我要开始突破筑基了,你可得替我护法。”
汪桐赶忙起身,伸出手指指着云蹄子的脑袋,严肃地说道:“你一定要突破成功啊!
我在你身上投了多少灵石进去,你心里清楚。你要是敢失败,我非得把你杀了吃肉不可!”
云蹄子自信地一笑,说道:“你就放一百个心吧,我肯定能成功。”
汪桐点点头,将门口的阵法打开。云蹄子甩着尾巴站在地上,鼻间喷出阵阵白气。
它低头叼起那株泛着乌金光泽的黑金玄铁参,粗糙的舌头一卷,玄铁参便被它咽入腹中。
下一秒,它浑身驴毛骤然炸开,四蹄下意识地刨着地面,体内的灵气如同潮水一般,疯狂地冲撞着经脉。
在黑金玄铁参强大药力的冲击下,那坚固的筑基瓶颈开始寸寸碎裂,淡金色的灵气光晕从它周身缓缓溢出。
汪桐看到这一幕,手心微微发汗,心里为云蹄子捏了一把汗。
他满心期待云蹄子能够突破成功,千万不要出意外,毕竟云蹄子要是死了,他自己也会死的。
云蹄子喉头滚动,将黑金玄铁参的药力彻底咽入腹中。
可还没等那股暖意散开,它就感觉体内的灵气仿佛撞上了一堵坚硬无比的铜墙铁壁。
灵力越是疯狂冲撞,反震回来的剧痛就越发刺骨。
它的前膝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驴毛瞬间被冷汗浸透。
每一次灵气循环,都像是有无数根细针在狠狠地扎着经脉,眼前阵阵发黑,几乎要失去意识。
但云蹄子并未放弃,它猛地仰头,发出一声震天的嘶鸣,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那些散逸的灵气拼命往瓶颈处汇聚。
一次、两次、三次……终于,瓶颈处出现了一丝细微的裂痕。
它咬咬牙,拼着经脉受损的巨大风险,将所有力量凝成一点,朝着瓶颈狠狠撞去——“咔”的一声轻响。
那看似坚不可摧的瓶颈终于轰然破碎,灵气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地涌遍全身。
突破的瞬间,云蹄子忽然觉得身体变得无比轻盈。
它试着往前走了两步,竟惊讶地发现自己的身影在空气中渐渐变得透明。
最后彻底消失不见——那是突破后觉醒的空间隐蔽,它可以躲在空间之中一刻钟。
汪桐眼睁睁看着云蹄子在自己眼前消失,还以为它遭遇不测死了,不敢置信地大声喊道:“云蹄子!你怎么样了!”
云蹄子缓缓地从汪桐面前凭空出现,汪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把抓住云蹄子的驴耳。
满脸疑惑地问道:“你这到底是什么法术?怎么能在我面前一会儿凭空消失,一会儿又凭空出现?
就算是传送法术,我也应该能感受到波动啊。”
云蹄子用力挣开汪桐的手,没好气地说道:“你少大惊小怪的,你也不仔细想想爷是什么来历。
这不过是我掌握的一点点小手段罢了。现在我能躲在这个空间内一刻钟。
以后随着我修为不断增长,躲避的时间也会越来越长。”
“真的假的?你快带我进去试一试。”汪桐一听,顿时来了兴致,一下子就跳上了云蹄子的背。
云蹄子刚突破筑基,心情格外大好,也不推辞,只见它脚步轻点两下,刹那间,一人一兽便消失在原地,进入了那神秘的空间之内。
汪桐第一次如此直观地感受这个奇特空间,心中既紧张又兴奋,连大气都不敢出,更不敢在云蹄子身上随意乱动。
他抬头望去,只见面前出现一条宽阔得望不到边际的河流,河水汹涌流淌。
汪桐看到这震撼的场景,忍不住低声说出两个字:“卧槽!”
“你可千万不要下去。”云蹄子赶忙提醒道,“这可不是普通的河水,这是时间之河。
你只要一下去接触,整个人就会飞速变老。而且这里面还时不时会出现时空乱流,危险至极。”
汪桐听了,默默地点点头,目光紧紧注视着这条河流,就这样过了整整一盏茶的时间。
他的心里一直在思索,如果自己的修为足够高,是不是就能逆流而上,回到自己日思夜想的家乡呢?
然而,没过多长时间,云蹄子便有些支撑不住了,缓缓地带着汪桐走出了空间。
它喘着粗气说道:“我带着你,根本没办法支撑一刻钟的时间。这空间消耗太大了。”
汪桐默默地从云蹄子身上下来,调侃道:“你也太菜了吧。
不过你有了这一招以后,确实安全多了。遇到危险往里面一躲,谁也发现不了你。”
汪桐出去抬头看了一眼天色,发现外面已经乌漆麻黑一片。
他突然想起山老头,自己回来这么久了,还一直没去看望过他呢。
于是对云蹄子说道:“你好好修炼吧,我先走了。你得把修为稳固一下。” 说完,便转身朝着山老头所在的万法阁飞去。
汪桐轻轻推开万法阁那扇略显陈旧的大门,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
只见山老头依旧如往日一般,慵懒地躺在躺椅上,昏昏欲睡,身上散发着浓烈的酒气,仿佛整个人都浸泡在酒缸里。
汪桐小心翼翼地蹑手蹑脚走进来,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轻声说道:“爹爹,你儿子回来啦,有没有想我呀?”
山老头听到声音,不仅没回应,反而故意将呼噜声打得更响亮了。
汪桐无奈地笑了笑,继续说道:“爹,你就别装啦,儿子给你带好东西来了,你快起来看看嘛。”
山老头这才慢悠悠地坐起身,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问道:“给我带什么东西来了?你上次还欠我两瓶酒呢,你不会忘记了吧?”
汪桐心里“咯噔”一下,原本以为山老头年纪大了,记性不好,都忘了自己压根没带酒这事儿呢。
山老头瞧见汪桐怀里鼓鼓囊囊的,还以为是他带的酒,伸手一把将汪桐怀里的汪融拽了出来。
汪融毫无防备,被吓得哇哇大叫:“爸爸救我救我,痛痛痛!”
汪桐赶忙一把从山老头手里夺回汪融,心疼地安抚着他。
山老头一脸诧异,问道:“你小子怎么带个化形灵药回来了?
这小家伙怎么还叫你爹?你到底跟谁生出个这玩意儿来的?”
“爹,我能跟谁生出个灵药来呀?难道跟你吗?”汪桐哭笑不得。
接着便一五一十地把自己去千雷岛的经历详细说了出来,包括云珊是如何帮助云芝参化为人形的过程。
“你小子运气还真不错,得了这么个保命的好宝贝当儿子,真是有福了。”山老头听完,忍不住感慨道。
汪桐抱着汪融,笑眯眯地说:“儿子,儿子,快叫爷爷。”
汪融对山老头印象可不太好,毕竟第一次见面就被这么用力抓了一下,所以一直扭捏着不肯叫。
汪桐又是哄又是逗,费了好大劲,汪融才小声地说:“爷爷。”
“爹,你看你都有孙子了,你这第一次见孙子,不得给个见面礼呀?
你怎么说也是个金丹期的大修,要是传出去你这当爷爷的啥都不给,多丢人呐。”汪桐笑着说道。
山老头无奈地笑了笑,说道:“嘿,你小子在这儿等着我呢。
行吧,老头子我有生之年能有一个孙子,也算是件喜事,就出回血吧。
你小子也没有什么灵兽戒指,老夫就给你一个,这还是老夫早年间的战利品呢。”
说着,山老头在储物戒指里翻找起来,一番折腾后,终于找到了一个浑身漆黑的戒指。
他拿起戒指递给汪桐,说道:“这戒指里面有100平大小的空间,可以让我这孙子在里面随意玩耍,里面可是有绿水青山,环境好着呢。”
汪桐赶忙对汪融说:“快谢过爷爷。”汪融脆生生地说道:“谢谢爷爷了。”
山老头把戒指递给汪桐,汪桐将神识探入戒指中一扫,果然看到里面绿水青山灵气浓厚,确实是个不错的空间。他笑着让汪融钻了进去。
山老头依旧惬意地躺在躺椅上,眼神略带戏谑地看着汪桐,悠悠开口道:“那个叫孙英的,你怎么就打不过呢?老子教你的枪法都忘光了?”
“爹,不是儿子我没用,那孙英简直就是个变态啊!”汪桐满脸委屈地辩解道。
“少废话,现在打给我看看。”山老头坐直身子,一脸严肃地命令道。
汪桐无奈,只得推开万法阁的大门,伸手拔出发间那柄长枪。
他深吸一口气,双脚稳稳站定,开始规规矩矩地将千决法施展出来。
只见他身形闪动,枪花飞舞,枪尖闪烁着寒光。突然,汪桐大喝一声:“碎星!”
枪尖带着凌厉的气势狠狠地扎入巨石之中。“轰”的一声巨响,巨石瞬间四分五裂,碎石飞溅。
“儿子,第一招练得不错吧?不过这第二招‘苍穹’,我始终练不出来,您老可得给我好好指导指导啊。”汪桐收起长枪,满脸期待地看向山老头。
山老头却不屑地哼了一声,说道:“你第一招练得跟个娘们似的,软趴趴的,一点力气都没有,用起来还一点都不流畅。
就你这样,怪不得连个孙英都打不过。你要是再练不好,以后就别叫我爹了。
从今天起,每天晚上都来这儿练习,你现在最基本的三招‘拦、拿、扎’,每个各挥1000下。”
汪桐一听,整个人差点直接跪在地上。可他也知道山老头说一不二,无奈之下,只能老老实实开始练习。
这一晚上下来,汪桐累得气喘吁吁,整个人仿佛被抽干了力气,连胳膊都抬不起来了。
汪桐如今每次一回洞府,便径直趴在寒冰床上,累得呼呼大睡。
而每到夜幕降临,他就心如死灰般地来到山老头身旁,从最基础的一招一式开始,周而复始地练习。
就拿那最简单的一招来说,他都得挥舞上千下。
山老头则依旧悠哉游哉地躺在躺椅上,汪融乖巧地在一旁端茶倒水伺候着。
山老头看着汪桐,笑着调侃道:“小子,你这人虽说有点废物,但给我找了个好孙子伺候我,老头子我也算享了清福了。”
经过大半个月的刻苦练习,汪桐如今每一次挥舞长枪,都带着磅礴的气势,与之前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这一日,汪桐随便施展了一招,竟隐隐透出枪意,他惊喜万分,连忙喊道:“爹,我居然练出枪意了,爹!”
山老头眼皮都没抬,不屑地说道:“这也能叫枪意?这么微弱,根本没用。”
“爹,你什么时候再教我第二招啊?”汪桐不死心地问道。
山老头没有答话,只是起身走到汪桐身边,伸手接过他手中的长枪。
山老头枯瘦的手指紧紧扣着枪杆,长枪在月光下泛着清冷的哑光。
他扎好马步,后腰猛地一沉,原本垂在身侧的枪尖骤然抬起,枪杆竟微微震颤,发出一阵低沉的嗡鸣。
“喝!”随着一声低喝落下,山老头前脚踏出半步,前手推送、后手猛送,直刺出去,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没有半分拖泥带水。
这可不是简单的扎枪,倒像是一道无形的灵气裹挟着枪尖,直端端射向丈外的一棵巨大槐树。
长枪还未触及树身,槐树叶竟率先簌簌抖落,紧接着,那棵粗壮的大树也轰然倒下,扬起一片尘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