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桐跟着走进洞府,里面的格局很简单,一间卧室、一个修炼室,外加一个小小的会客区。
他伸手摸了摸卧室里的石床,笑道:“二十块上品灵石没白花,连床都是二阶下品灵材暖石做的,倒是挺舒服。”
说着,他转头看向楚寒月,带着几分戏谑道,“可惜啊,就一间卧室,我们两个人住,怕是不太方便吧,师姐?”
楚寒月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没好气地一把将他推开:“别想些有的没的。
修炼室里的灵气刚好适合我修炼,我住那边。你就住卧室,卧室的灵气也够你用了。”
汪桐故作委屈:“师姐,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我可不是那种人。”
“不是最好。”楚寒月淡淡道,“我也累了,奔波一路,先去修炼了。”
说罢,她径直走进修炼室,“砰”的一声将石门重重关上。
汪桐看着紧闭的石门,无奈地吐了口气,也躺到暖石床上,不多时便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汪桐见楚寒月还在修炼,便也静下心来开始打坐。
这一修炼就是一个月,期间他醒过两三回,都没见楚寒月出来。
日子久了,汪桐渐渐觉得无聊起来,修为也进入了瓶颈期,修炼进展缓慢。
又过了十多天,楚寒月才从修炼室里出来。
汪桐立刻迎上去,说道:“师姐,师傅让我们来当探子,为日后里应外合攻破万法宗做准备。
可我们这一个多月天天待在洞府里修炼,根本接触不到外面的人。
这样下去,任务怕是完不成,到时候少不了受惩罚啊。”
楚寒月在石凳上坐下,问道:“那你有什么想法?说说看。”
汪桐在她旁边的石凳坐下,越凑越近:“师姐,我们俩都会炼丹,不如在坊市开个丹阁?
一来可以结交些万法宗的修士,二来师姐你是金丹期。
说不定日后能混个客卿长老的职位,方便我们谋划。你觉得这个主意怎么样?”
楚寒月被他靠得太近,脸颊微微泛红,伸手将他推开些,站起身道:“师弟,你说的不错,这样确实可行。”
“太好了,师姐觉得行就好!”汪桐喜道,“那我这就去找之前那个张长老问问,看看能不能租个好点的铺子。”
“行,你去吧,有什么事回来再跟我商量。”楚寒月点头道。
“好嘞,师姐,我先走一步!”汪桐说着,便兴冲冲地飞出了洞府。
汪桐刚踏入洞府租借处,先前为他引路的女修瞥见他,眼神先是一滞,随即往后缩了缩,伸手将身旁另一位女修推到身前。
被推出来的女修,她抬眼撞见汪桐,还没来得及开口。
被汪桐看见“他妈的!一个炼气期的居然敢不给老子面子!
我就算不给你灵石,你也得受着!要不是在万法宗的地盘,换在外面,老子定一掌劈死你!”
柳芸儿脸上堆起温顺的笑,快步上前躬身行礼:“这位前辈,不知今日过来有何贵干?”
汪桐扫了她一眼,径直走到厅中椅子上坐下,语气平淡地问:“你叫什么名字?”
“奴家柳芸儿。”柳芸儿声音轻柔,脸颊还泛起一丝红晕,带着几分羞怯。
“不错,好名字。”汪桐微微颔首,话锋一转,“张长老可在二楼?”
“在的在的!前辈稍等,我这就带您上去。”柳芸儿连忙应下,姿态愈发恭敬。
汪桐却没起身,反而当着那引路女修的面,指尖一动。
从储物戒指取出三瓶泛着淡淡灵光的炼气期丹药,递向柳芸儿:“这些你拿着,好好修炼。”
柳芸儿眼睛一亮,双手接过丹药,连连躬身道谢:“多谢前辈赏赐!
奴家定不负前辈心意!”说罢,便恭恭敬敬地引着汪桐往二楼走去。
两人身影消失在楼梯口,引路女修看着空荡荡的厅中,气得指甲几乎嵌进掌心,眼眶涨得通红:“这个人是头猪吗?
我那天辛辛苦苦给他带路,半颗丹药都没捞着!柳芸儿就说了几句话,居然能拿到这么多!”
汪桐跟着张安行上了二楼,见他正低头整理货架上的货物,便走上前,脸上堆着笑意:“张长老,又来麻烦您了。”
张安行放下手中的玉简,抬眼看向他,疑惑道:“怎么了?道友是洞府出了问题,还是住得不习惯?”
“没有没有,张长老,一切都好。”汪桐摆了摆手,凑近了些,“过来是有事相求,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
张安行点点头,带着汪桐走进里间的一个小室,关上门道:“道友有话不妨直说。”
汪桐脸上的笑容更显热络:“在下汪桐,还不知张长老高姓大名?”
“我叫张安行。”
“好名字,好名字!”汪桐赞了两句,“张长老年长我几岁,我便托大叫声张哥。
实不相瞒,我跟师姐原是散修出身,师傅前些年坐化了,听闻万法宗人杰地灵,便想来此定居。
只是花销实在太大,刚好我跟师姐都会些炼丹的手艺,想在坊市开个丹阁,租个铺子,还请张老哥多多帮忙。”
张安行一听,眼睛顿时亮了——金丹期修士会炼丹。
这可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人才,到哪儿都得被当座上宾捧着。他连忙追问:“道友当真会炼丹?”
汪桐笑着从戒指中取出几瓶丹药,递了过去:“张老哥瞧瞧便知,这上面还有我炼丹时留下的气息。
师姐的丹药没带在身上,下次定让您见识见识。”
张安行接过丹药,拔开瓶塞,一股纯净的药香扑面而来,他仔细感受着丹药上的灵力波动,果然与汪桐身上的气息如出一辙。
不禁赞道:“汪道友真是奇才!年纪轻轻修为不低,还精通炼丹之术,真是让老夫羡慕啊。”
“张老哥这是说哪里话。”汪桐摆了摆手,“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不如找个酒楼,你我边吃边聊,也好尽兴?”
张安行假意推脱:“这怎么好意思,第一次见面就让道友破费实在不好意思”
汪桐看他语气松动,直接拉着他往外走:“张老哥这话就见外了。
我跟您一见如故,吃点喝点本就是心甘情愿的事,别推辞了。”
两人就近找了家看起来颇为雅致的酒楼,上了二楼选了个靠窗的位置。
汪桐坐下便道:“张老哥,想吃什么尽管说,今天弟弟我做东。”
张安行也不客气,抬手唤来小二,朗声道:“来一个云芝雪兔煲,这雪兔的肉最嫩,汪道友可得好好尝尝,
再来一份灵犀炙肋排,焦香入味,是这儿的招牌;还有琉璃凤髓羹,滋补得很,
糕点就来份玄冰龟甲糕,解腻。对了,再来一瓶百年份的灵酿。”
“好嘞,客官稍等,这就给您备上!”小二乐呵呵地应着退了下去。
汪桐在一旁听得嘴角微微抽搐,心里暗骂:“这老东西,是把我当冤大头宰啊!点的全是贵的。
这一顿下去,怕是不少灵石要打水漂。”但脸上依旧挂着笑,点头道:“好好好,听着就馋人,我可得好好尝尝。”
没一会儿,小二便端着菜一一上桌。
汪桐提起酒壶,给张安行斟满酒杯,自己也倒了一杯,举杯道:“张大哥,我跟你一见如故,这杯我先敬你。”
张安行笑着端起酒杯,与他轻轻一碰,仰头一饮而尽,咂咂嘴道:“汪老弟好酒量!”
汪桐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雪兔肉放进嘴里,那肉入口即化,一股温和的灵气顺着喉咙滑下,缓缓涌向丹田,让他精神一振。
他咽下肉,开口道:“张老哥,我想在坊市租个铺子开丹阁,不知道有没有地段好些、租金又便宜点的地方?”
张安行咽下嘴里的食物,从戒指中掏出一张卷轴,在桌上缓缓铺开。
汪桐低头一看,卷轴上画的正是万法宗坊市的全貌,街道、店铺、楼阁标注得清清楚楚。
张安行用手指在卷轴上点了几处:“汪老弟你看,这几处地段是最好的,人流量大,就是租金着实不便宜,一年得几十块上品灵石。”
汪桐见状,从戒指里拿出几瓶二阶上品丹药,悄悄塞到张安行手里,陪笑道:“张老哥也知道。
我刚到万法宗,囊中实在羞涩,还请老哥多费心,看看能不能找个合适的地方,租金方面通融些。”
张安行手速极快地将丹药收进戒指,眼神一亮,又在卷轴上点了另一处:“汪老弟,这个地方租金倒是便宜。
一年只要十块上品灵石,就是有个规矩——必须租给宗门在册的修士。
不过这也好办,过几日我摆个小宴,把宗门里几位管事的长老请来,到时候你把你师姐也叫上,让她露一手炼丹术。
我在旁边帮着说几句好话,让宗门收她做个客卿长老,到时候这铺子自然就能租给你了。”
汪桐一听,顿时喜上眉梢,连忙又给张安行斟满酒,举杯道:“那就多谢张老哥费心了,这杯我再敬你!”
“好说,好说!”张安行笑着与他碰杯,两人一饮而尽,席间气氛越发热络起来。
汪桐听了张安行的话,心里乐开了花:“这可真是渴了有人递水,累了车子来了爽!
正愁怎么融入万法宗,这就来了个现成的机会,真是天助我也。”
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汪桐亲自将张安行送到酒楼门口,看着他走远才转身回去。
刚到桌边,小二就笑眯眯地走了过来:“这位客官,一共三千下品灵石。”
“多少?”汪桐惊得差点跳起来,万万没想到四个菜竟要这么多灵石,“你这是漫天要价吧?”
“客官您说笑了,我们这儿都是明码标价的,菜单上都写着呢,还给您抹了零头。
真没多收。”小二连忙拿出菜单递过来,一脸委屈地解释。
汪桐看着菜单上的标价,气鼓鼓地付了灵石,心里把张安行骂了千百遍:“这个老东西,把我当肥羊宰!要是这事办不妥当,看我怎么收拾你!”
他憋着一肚子气,慢慢悠悠地回了洞府。推开石门,楚寒月立刻迎了上来。
一皱眉就闻到了他身上的酒气:“身上臭死了,怎么还喝了酒?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汪桐往石凳上一坐,脸上的怒气瞬间换成喜色:“师姐,你还不放心我出马?事情办得妥妥的!
过几天还得劳烦你露一手——张安行说要摆个宴席,请几位长老过来,到时候你现场炼个丹。
顺势就能成为万法宗的客卿长老。就是那老东西太能吃,一顿饭花了我不少灵石,心疼死我了。”
楚寒月转身端了杯灵茶递给他,嗔道:“辛苦了,快喝点茶解解酒气,身上实在太味了。”
汪桐接过茶杯一饮而尽,灵茶清冽,瞬间冲淡了不少酒意。
没过几天,张安行的传讯玉简便到了。汪桐连忙去修炼室叫楚寒月:“师姐,师姐,快走了,宴席开始了。”
楚寒月走出修炼室,与汪桐一同飞往一处山庄。张安行早已在山庄门口等候。
见两人到来,先是对着楚寒月恭敬行礼:“见过楚前辈。”
楚寒月温和一笑:“张道友客气了,这次还要麻烦你。”
“前辈说的哪里话,宗门的几位长老都已在里面等候,前辈快请进。”张安行说着,在前头引路。
汪桐一路打量着这座山庄,只见亭台错落,草木葱郁,倒有几分雅致。
行至一处湖边,池水中养着几尾红鳞灵鲤,灵气氤氲。湖中心有个小岛,三人御空飞了过去。
岛上的石桌旁已坐了几位修士,张安行连忙上前一一介绍:“楚前辈,这位是我们万法宗庶务殿的马如令长老。
这位是执法殿的冯殿友长老,这位是传功殿兼炼丹房的胡松庭胡长老。”
楚寒月微微颔首,拱手道:“奴家楚寒月,见过诸位长老。”
胡松庭是个面容清癯的老者,闻言率先开口,目光中带着几分审视:“张安行说楚道友精于炼丹之术,不知可否露一手,让我等开开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