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四处打听之下才得知,原来就在我被那老妪抓去的第三年,晓月的父亲因为诊治一个病人时出了岔子,将人给医死了,吃了官司,被关押进了大牢。
她们母女变卖了家产也没能将父亲救出,最后出于无奈晓月只得去找了镇上员外求情,但是那员外就一个条件,让晓月嫁给他的傻儿子.......”
似乎那段往事让老人难以承受,眼神中泪光闪闪。
他缓了好久,这才继续说道:
“晓月为救父亲只能被迫答应,后来她父亲被救出后,一直对晓月心有亏欠,不到半年便郁郁而终。
而她的母亲见丈夫死了,也在一个月夜投河了.......”
“我远远的看过晓月,那时她已然成了母亲,生了一个十分可爱的男孩。
虽说她丈夫是个傻子,但是我观察了一段时间,他对晓月倒是极好的。
所以我也就死心了,只要她过的好就行,平平淡淡的一生何尝不是一件幸事。
反倒跟着我朝不保夕的,说不定还会有危险。
想通后我就没去打扰她,然后我便隐姓埋名做起了采药人。
这一采就是几十年!”
欧阳梦璃听见老人所言后,眼中闪过一道亮光,急匆匆的问道:
“望川老前辈,晚辈有一事相求,万望老前辈应允!”
老人见欧阳梦璃抱拳,单膝跪地的求他,当即说道:
“姑娘你这是干什么?且不说你二人不计生死救我师徒二人之情,单凭你是天玑阁阁主的弟子这一点,你所求之事我必将答应。你可能还不知道,我与你师父也是生死之交!快起来吧!”
欧阳梦璃闻言眼中闪烁起了希望的光,脸上泛起一个浅浅的迷人的酒窝,随后给老人跪拜了一下,开心的说道:
“梦璃先行谢过药王老人家。”
老人笑呵呵的看着这位俏皮可爱的少女,说道:
“不必多礼,你所求何事啊?说来听听!”
欧阳梦璃当即起身,然后一把拉过还在呆愣的洛青峰,随后说道:
“晚辈求药王前辈诊治两人,一人就是这个小铁匠,另一人则是我师父。”
老人闻言,并没有表现出惊奇的神情,好似一切都了然于胸一般。
然后抚须道:
“我早就看出了少侠身上的问题了,之所以一直没说。
一是因为之前不知底细,不敢妄言。
二是因为师父的教诲,正所谓医不叩门。
既然姑娘现在问起,那老朽就将所知道的都告诉你们。”
“青峰少侠所受的应该是血脉反噬的伤,身上有两种截然相反的极致真气互相克制。
而且还身中剧毒,它们三者形成了一种彼此牵制的关系。
也正因为这样青峰少侠才能保住这条性命,要是一旦有一点打破平衡,他就无药可医了。”
洛青峰听到老人这般说道到后,反而洒然一笑,说道:
“既然如此,那便不要打破就行了,不必费心医治了。”
老人听后回道:
“虽然暂时无碍,但是长期以往还是会损害少侠心脉的!”
洛青峰听完后,突然想起自己这一路以来的遭遇,想到父亲的惨死,心下一片黯然。
随后问道:
“敢问前辈,依我这伤势可活十年否?”
“要是再不受其他的影响,十年倒是可活!”
洛青峰听见老人肯定的回答后,脸上一片轻松,随后说道:
“十年够了,足够我为父报仇了,报完仇后我也不在乎了,生死由命吧!”
欧阳梦璃闻言,眉头瞬间拧成了麻花,当即怒骂道:
“你放的什么狗臭屁?不会说话就把那嘴闭上!”
众人被欧阳梦璃突然间的反应吓了一跳。
但是片刻后,老人便呵呵笑道:
“姑娘不必太过担心,老朽虽然能力有限,救治不了少侠,但是却有人能救。但是至于你师父......”
老人望着欧阳梦璃,突然说不下去了。
欧阳梦璃原本满怀希望,听到老人这样说后,突然绷不住了,当即眼泪刷刷的往下掉。
过了片刻,欧阳梦璃猛然抬头,将脸上泪水擦拭干净,然后语气异常坚定的说道:
“请老前辈告知我救治小铁匠的办法,我师父我会再想办法!”
虽然她强行压制着内心的痛苦,而说的干净利落,但声音中还带着丝丝颤抖。
......
窗外的一缕阳光混合着红泥小火炉中的火光,印在老人脸上,投下摇曳的阴影。
他布满老年斑的手指摩挲着手中已经喝完的药碗,缓缓说道:
“只能去药王谷了!找到药王谷的谷主或许青峰少侠的伤可痊愈,还有你身上的毒或许也可以一并解除。”
欧阳梦璃闻言一喜,立即说道:
“药王谷在何处?我怎么未曾听闻?还请老前辈明示!”
老人看了一眼心急火燎的欧阳梦璃,然后淡淡的说道:
“那地方活着的人找不着,得用将死之人的命去换。”
洛青峰听到老人的话后,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手中的长剑。
忽然,老人将手中的碗放向旁边的茶几,但是手一抖碗 “啪嗒” 坠落,在客栈内的地板上摔成诡异的碎蝶形。
老人浑浊的眼珠转向洛青峰,随后嘴角裂开一抹坦然的然笑意,说道:
“传闻三百年前,那药王谷用活人试药炼出九转还魂丹。
但却让整个村子的人化作吃人的活尸。
那些濒死的江湖客为了博得一线生机,却说药王谷是救命的菩萨道场。”
依我看来那药王谷虽然也治病救人,但也异常邪恶,倒像是人间修罗场。
三十年前我与那谷主南宫烈倒是有一面之缘,他向我讨了一味南天鹤顶红的毒药,然后答应我以后为我办一件事。”
“而那药王谷的规矩就是以死人之血为引,才可招来引路人。
老朽已然时日无多,刚好能为你们做这最后一件事了!”
阿凡刚要开口,只见老人伸手制止。
随即对欧阳梦璃说道:
“我已是将死之人,在临死之际送给你一份礼物吧,也算报答你师父那次的出手相助!”
随后只见对着欧阳梦璃老人伸出手,然后继续说道:
“将阿凡给你的那本《毒经》给我,我给你解除师父留在上面的禁制,我看的出你慧心多智,希望你今后用心钻研,将师父的功夫发扬光大。”
欧阳梦璃见状立马将那本书递给了老人,然后目光炯炯的站在一旁看着。
随后老人让阿凡从自己的鹿皮袋中取出一些淡紫色的粉末药物,然后用指甲划开自己的掌心。
鲜血滴入淡紫色的药里,发出滋啦的声响,一股奇异的香气弥漫开来。
老人将沾血的药均匀的涂在在那本书上的《毒经》两个大字之上,翻开书后,在每页上不同的地方也涂上了药。
淡紫色的药汁接触到书上的片刻,只见之前平平无奇的医书忽然散发出淡淡的紫色光晕。
那紫光柔和的流转在书上的每一个字上。
在一盏茶的功夫后,欧阳梦璃、洛青峰、阿凡齐声惊呼:
“快看,书上的字变了!”
三人定睛看去只见那《毒经》已然变成《神照天衍心诀》。
而书里面的内容也跟着变成了极小的神秘文字,还配有一些奇异的图案。
就在他们惊讶之时,窗外忽然传来夜枭的怪啼。
老人脸色连变,枯瘦的手指突然抓住洛青峰的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