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江宴清低沉的声音带着令人安心的温度:“小乖,怎么了?你先说。”
云旌深吸了一口气,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被角,又被他温暖的大手轻轻包住。
他鼓起勇气,轻声开口:“宴哥,你还记得我之前说,等考完试要告诉你一个秘密吗?”
“当然记得。”江宴清的声音很近,呼吸几乎拂过云旌的额发,“那么现在,我的小乖打算告诉我了吗?”
他的拇指指腹温柔地摩挲着云旌的手背,带着无声的鼓励。
“宴哥,首先谢谢你,”云旌的声音里充满了真挚的感激,“谢谢你这两三年里,对我无微不至的照顾。还有禾姨,小海,你们给了我在大江村一个家。”
“小乖,不用谢,”江宴清握紧了他的手,语气坚定而温柔,“对你,我做的一切都是心甘情愿的,从见你第一面起就是。”
云旌感受到他掌心传来的力量和温度,最后那点犹豫也消散了。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尽管在黑暗中对上江宴清深邃的目光。
他还是清晰地、一字一句地说了出来:“宴哥,我喜欢你。不是小海对你的那种兄弟的喜欢,是想和你永远在一起的那种喜欢。
我知道,这段感情在这个时代可能很难被理解,甚至会被人指指点点。
但是,我还是想告诉你,我爱你。”
说完这番话,他像是耗尽了所有勇气,心脏怦怦直跳,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忐忑不安地等待着审判。
他甚至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害怕听到任何否定的答案。
脑海里,小七赶紧安慰他:
“崽儿,你别自己吓自己。
大人怎么可能不喜欢你?
我可从来没见过他对谁像对你这么好过。
他看你那眼神,都快滴出蜂蜜来了。”
“小七,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可我我还是忍不住紧张。”
就在这时,他忽然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揽入一个温暖结实的怀抱中。
江宴清的手臂紧紧环住他,力道之大,仿佛要将他揉进自己的骨血里,却又小心翼翼地控制着,生怕弄疼了他。
这个突如其来的拥抱瞬间打断了云旌和小七的脑内对话,小七极其有眼色地“嘀”了一声:“崽儿加油,我找408打游戏去啦!”
然后小七立刻闪遁得无影无踪。
“宴哥。”云旌的脸颊被迫贴在江宴清的胸膛上,隔着薄薄的寝衣,他能清晰地听到对方胸腔里传来的、同样剧烈而急促的心跳声。
原来紧张的,并不止他一个人。
“小乖……”江宴清的声音低沉沙哑得厉害,蕴含着巨大而汹涌的情感,他一遍遍抚摸着云旌的后背。
“我很高兴,真的,很高兴。
高兴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他稍稍松开一点怀抱,低头试图在黑暗中看清云旌的眼睛,“我喜欢的宝贝,原来也喜欢着我。这简直是老天爷对我最大的恩赐。”
他再次用力抱紧云旌,像是拥抱着珍宝:“小乖,谢谢你愿意告诉我,谢谢你给了我一个能名正言顺、一辈子守在你身边的机会。”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无比郑重,甚至带上一丝不容置疑的肃穆:“我江宴清在此向你起誓,这辈子,我只喜欢你一个人,只爱你一个人。若违此誓,叫我生不如……”
“不许说,快呸呸呸!”云旌猛地抬手捂住了他的嘴,指尖触及他滚烫的唇瓣,又像被烫到一样微微蜷缩,“那种话不能乱说,宴哥,我相信你,我信你。”
江宴清顺从地停下,感受到唇上那只微凉小手传来的担忧,心软得一塌糊涂。
他轻轻拉下云旌的手,握在掌心,从善如流地低声道:“好,不说。呸呸呸。”
他对着旁边连“呸”了三下,用最朴实的方式驱散了任何不吉利的可能。
气氛忽然变得有些微妙而甜蜜的安静。
过了一会儿,云旌小声地、带着点不确定和期待地问:“那宴哥,我们这样算是在一起了吗?是处对象吗?”
“当然!”江宴清的回答没有丝毫犹豫,斩钉截铁,“从今天起,你就是我对象,我江宴清唯一的心上人。”
他凑近云旌,额头轻轻抵着他的额头,鼻尖蹭着鼻尖,呼吸交融,“你呢?我的小男朋友,愿意吗?”
“愿意。”云旌的声音细若蚊呐,却充满了喜悦,他主动往前蹭了蹭,表达自己的心意。
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彼此的气息缠绕,江宴清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云旌微微张开的、润泽的唇瓣上。
这个地方他惦记了三年半。
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眼神变得愈发深邃,像是藏着旋涡。
他用尽了所有的自制力,才用一种极尽克制的、沙哑的声音礼貌地询问:“小乖,我……我可以亲亲你吗?”
云旌的脸早已烧得通红,幸好在黑暗中看不分明。
他听到自己心脏如擂鼓般狂跳,没有丝毫犹豫,他闭上眼,轻轻仰起脸,小声回应:“当然可以宴哥,只要在外面不被别人看见,你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这句话如同最有效的催化剂,瞬间击垮了江宴清所有的理智和克制。
他不再犹豫,低下头,精准地俘获了那双他渴望已久的唇。
最初的接触是生涩而试探的。
四片唇瓣相贴,带着轻微的凉意和难以言喻的柔软触感,比江宴清想象过无数次的感觉还要美好千万倍。
他先是简单地贴着,一动不动,仿佛在用心感受这片刻的温存和悸动。
云旌也僵着身体,长长的睫毛紧张地颤抖着,刷过江宴清的脸颊,带来细微的痒意。
很快,江宴清不再满足于这样单纯的贴合。
他开始轻轻地、笨拙地摩挲,感受着那柔软的轮廓,动作间充满了珍视和小心翼翼。
他的呼吸变得粗重而灼热,尽数喷洒在云旌敏感的脸颊和颈侧,激起一阵细微的颤栗。
云旌生涩地回应着,完全遵循本能,偶尔尝试着微微一动,却像是不小心点燃了干柴的火星。
江宴清的手臂猛地收紧,将怀里的人箍得更牢。
他试探地、用舌尖轻轻舔舐过云旌的唇缝,像是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
云旌从未经历过这些,他下意识地轻哼了一声,牙关微微松动。
就是这个瞬间,让江宴清抓住了机会,他的舌尖温柔却坚定地探入了一个从未有人触及过的、湿热而甜蜜的领域。
这个吻瞬间变得深入而缠绵。
江宴清无师自通地开始探索,他的动作起初还有些犹豫。
但很快就在本能的驱使下变得强势而富有侵略性,却又在每一次纠缠中刻意收敛着力道,生怕吓到或弄疼了怀里的人。
他贪婪地汲取着属于云旌的独特气息,那是一种混合着淡淡肥皂清香和少年纯净体味的甜香,让他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云旌的大脑早已一片空白,仿佛飘在云端,又像是沉入温暖的海底。
他被这陌生而强烈的感官冲击弄得晕头转向,只能无力地攀附着江宴清的肩膀,任由对方带领着他,承受着这个越来越炽热、越来越深入的吻。
他全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走了,软绵绵地靠在江宴清坚实的胸膛上。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云旌发出难受的、细微的呜咽声,江宴清才猛然惊觉他的小乖,因为毫无经验,早已忘了如何换气,脸都憋得有些发烫了。
江宴清立刻强迫自己从沉溺中清醒,万分不舍地、缓缓地退出了这个纠缠。
最后,在那红肿水润的唇瓣上依依不舍地轻啄了两下,才彻底分开。
新鲜的空气瞬间涌入,云旌立刻大口大口地喘息起来,胸口剧烈起伏,眼角也因为刚才的缺氧和激动而沁出了生理性的泪花,在微弱的月光下闪烁着晶莹的光泽。
那样子,看起来可怜又可爱,充满了让人想更加狠狠欺负的诱惑。
江宴清爱怜地用手指拭去他眼角的泪滴,然后将他的头轻轻按在自己仍在急促起伏的胸膛上,让他聆听自己同样失控的心跳。
“小乖,”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得不成样子,里面饱含着浓得化不开的深情和满足,“我爱你。”
云旌瘫软在他怀里,细细地喘着气,努力平复着呼吸和狂乱的心跳。
听到这句告白,他用尽刚刚恢复的一点力气,环住了江宴清的腰,把滚烫的脸颊深深埋进他的肩窝,用带着浓浓鼻音、却清晰无比的声音回应:
“宴哥,我也爱你。”
夜色深沉,屋内相拥的两人,听着彼此逐渐同步的心跳声,仿佛拥有了全世界。
他们在这个夜里确定了身份,相守了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