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婉掐断张磊的电话，完全不想理他。她接着对着镜头里的安安笑了笑，“妈妈挂啦，明天见”，才匆匆跟姥姥道别，掐断了视频。
“空间电子助理。”她对着空气轻声说，“标记张磊来电记录，明日若他出现在小院周边，实时提醒。”电子助理用只有苏婉婉能听到的电子音回复：“已执行。”
她从抽屉里翻出个小锦盒，里面是一对小金镯子——她重生的空间就源于自己的金镯子，所以她对金镯子格外偏爱。她把锦盒放进随身的包里，又从衣柜里挑了件浅杏色的连衣裙，再配双舒服的平底鞋，刚好能陪孩子在院子里跑。
睡前最后检查手机时，霍欣兰发来条微信：“婉婉，明天怎么定的？我干女儿生日，我当干妈的恨不得给她在霍氏酒店旋转餐厅大办生日宴。”
苏婉婉看着屏幕笑了，回复：“呵呵，欣兰，咱还是低调点儿，等她长大懂事了再大办。”
她定好闹钟，把手机放在床头柜，闭上眼时，仿佛已经闻到了小院里葡萄叶的清香。
三伏天的日头毒得很，苏婉婉刚把车停在小院门口，就听见葡萄架下传来安安的笑闹声。她拿上车后座冰箱里给安安做的生日蛋糕，张姐拎着给安安烤的小饼干。
推开黑色大铁门，葡萄叶的清香混着井水的凉意扑面而来。苏婉婉姥姥坐在藤椅上，手里蒲扇摇得慢悠悠，正给怀里的安安讲“大马猴子的”故事；婉婉妈蹲在井边，把刚摘的西瓜沉到水桶里；舅舅和舅妈在搭方桌。
“婉婉来啦！”婉婉妈抬头看见她，笑着擦了擦手，“快进来躲躲太阳，葡萄架下凉快点。”
张姐快步跑过去逗安安，安安愣了一会就认出了她，伸着小手要她抱，张姐乐得直抹眼泪。
苏婉婉刚把生日蛋糕放进厨房，就听见院门口传来霍欣兰的大嗓门：“干女儿！干妈给你带好吃的啦！”转头就看见她拎着个纸袋，身后跟着陆则。霍欣兰穿了件简单的棉麻衬衫，头发随意挽着；陆则手里拎着透明袋，里面是几本布书。
“你们都来了？今天不忙吗？”苏婉婉迎上去。
“我干女儿生日，天大的事也得往后排。”霍欣兰眨眨眼，“给安安的周岁红包我打你卡上了，你不许退，是给孩子的，不是给你的。”
陆则蹲下来跟安安平视：“还记得我吗？我可给你买不少玩具了。”安安盯着他看了几秒，伸手够他手里的布书。她把布书抓到手后，低头翻了翻就扔在一边，转身伸着胳膊要霍欣兰抱。陆则接住布书，故作委屈地假哭，逗得众人笑起来。
张姐勤快，已经扎上围裙进了厨房。没过多久，她手里端着个搪瓷盆出来，里面是切好的黄瓜：“婉婉，你跟欣兰、陆则聊着，我再去拌个凉菜。”
苏婉婉看着小院里的热闹景象，心里盘算着再给小院添点什么——她现在不差钱，只想让家人过得更舒心。正琢磨着，就听见舅妈喊：“吃饭啦！都别站着了！”
方桌上摆得满满当当：姥姥煮的红鸡蛋，壳上用红线缠了三圈；张姐拌的黄瓜，撒了点芝麻，清爽开胃；舅舅炖的鸡汤，飘着几根香菜；还有霍欣兰带来的红酒。安安坐在姥爷亲手做的宝宝椅上，手里攥着太姥姥给的布老虎，小眼睛却直勾勾盯着桌上的蛋糕，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先给安安滚灾。”安安的姥姥拿起个红鸡蛋，在安安头上轻轻滚了一圈，“滚走灾星，平平安安。”安安的太姥姥跟着念了句吉祥话，声音不大，却让苏婉婉想起前世安安周岁时，她那天受了委屈抱着孩子哭，连个红鸡蛋都没给孩子准备。
正热闹着，院门口突然传来一声咳嗽——是张磊。他拎着个皱巴巴的草莓蛋糕盒，站在大铁门外，胳膊有些擦伤：“我……我来看看安安，给她送个蛋糕。”
院子里瞬间安静下来。太姥姥把安安往怀里紧了紧，舅舅放下筷子，站起身就要拦他。苏婉婉却抬手拦住了舅舅，自己走到门口，声音平静：“你怎么知道这里？”
“我……我从早上就跟着你过来的。”张磊的声音有些发虚，“婉婉，你爸妈都搬这儿生活了啊？是不是早就搬来了，我才刚知道……”
苏婉婉心里立刻召唤空间电子助理，想责问它为何没提醒张磊靠近，却发现助理毫无回应——许是小院偏僻信号弱，或是设备临时出了故障，她心里不觉一慌。
“蛋糕我们有。你还有事吗？”
张磊没走，反而跛着脚往前凑了凑：“婉婉，我听说你现在混得不错，在酒店当领导了？能不能……能不能帮我找个活儿？我妈还在医院躺着呢。”
没等苏婉婉开口，霍欣兰就走了过来，靠在门框上，语气淡淡的：“找活儿？你上次想跟霍氏合作的那个工程，因为资质不够被拒了，忘了？”张磊的脸瞬间白了，霍欣兰又补了句，“对了，严湖酒店现在招人，要求不高，但至少得‘腿脚利索’。”
张磊的嘴张了张，想说什么，却被霍欣兰的话堵得说不出话来。陆则这时也走了过来，手里拿着杯菊花茶，递给苏婉婉：“天热，喝点水，别跟无关的人置气。”
苏婉婉接过水杯，对张磊说：“你走吧。以后别再来了，安安不想见你。”
“我就见见她……”张磊不死心，朝着安安的方向喊，“安安！安安！”
安安抬头看见张磊，竟挥着小手咯咯笑起来，还含糊地喊了声：“爸～”
张磊眼睛一亮，刚想往前迈一步，却对上苏婉婉骤然冷下来的眼神，再看看霍欣兰和陆则紧绷的神色，终于没敢再纠缠，灰溜溜地走了。
舅妈赶紧打圆场：“别理他，咱们吃咱们的！难得这么热闹。”
吹蜡烛时，安安跟着大家一起拍手。苏婉婉看着眼前的人：姥姥他们眼角的笑纹，张姐、霍欣兰、陆则他们的轻松愉快，还有安安肉嘟嘟的小脸——她突然觉得，这个葡萄架下的生日宴，比任何豪华排场都更让她知足。
生日蜡烛点上时，苏婉婉替安安许愿，心里默念：愿以后的日子，都像今天这样，平安、温暖、圆满。
睁开眼时，陆则正拿着手机，悄悄给她和安安拍了张照片。阳光透过葡萄叶的缝隙洒下来，在他们身上留下点点光斑，一切都如画卷般美好。
唯有苏婉婉，因召唤不出空间电子助理，有些慌神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