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蚀的嘶吼尚未散尽,封神台的光网突然震颤,网眼处裂开道细缝——那是混沌之力退潮时露出的空隙,缝里飘出缕微光,正是源蚀核心中那颗活纹种子的气息。
“它要跑!”阿骨指尖的连脉纹骤然绷紧,螺旋状的纹路像枚钩子,朝着裂缝飞去。可不等触到微光,缝里突然探出无数暗紫色的触须,触须上布满倒刺,每根倒刺都刻着半残缺的界外纹,竟是被源蚀同化的域外残魂。
触须扫过光网的瞬间,青铜人偶们突然集体前倾,用后背抵住裂缝。界隙纹从它们体内暴涌而出,在触须上烙下密密麻麻的锁纹,可那些残魂像疯了般啃噬锁纹,人偶的关节处冒出黑烟,显然在硬抗魂蚀。
“是域外的东西在抢种子!”赵三将平实纹注入窑厂送来的陶砖,陶砖瞬间化作面盾牌,挡住根喷着黑雾的触须,“这颗种子能调和混沌,他们想拿到界外去!”
话音未落,西域的沙海突然隆起道沙墙,楚瑶踩着星纹跃上墙顶,星图在她身后展开,化作张巨大的网。可那些残魂竟能穿透星网,有的钻进地底,有的化作流萤,直扑光网裂缝——它们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那颗正在飘移的活纹种子。
北境的冰原传来巨响,李修远的徒弟骑着识脉鹰赶来,鹰爪上抓着块暖雪纹凝结的冰砖。“用这个!”他将冰砖砸向裂缝,冰砖炸开的瞬间,寒气冻住了半数触须,可残魂的嘶吼里带着狂喜,因为种子的微光已经飘到光网边缘。
“休想!”阿禾突然将连脉纹缠上姜子牙的断剑,剑身的记载纹路瞬间亮起,组成道光刃。他挥剑斩断最粗的那根触须,触须落地的地方,竟长出片带着毒纹的荆棘,荆棘上结的果子,赫然是缩小版的源蚀头颅。
“小心!它们能寄生活纹!”阿骨提醒时,已有根触须绕过防御,缠上了赤鳞草田。被触须碰到的草叶瞬间黑化,水纹里映出的不再是过去的画面,而是片灰蒙蒙的虚无——那是种子若被夺走,未来会变成的样子。
就在此时,裂缝里突然冲出道黑影,速度快得像道闪电。阿骨看清那黑影的瞬间瞳孔骤缩:那是个披着残破星纹披风的人影,脸被兜帽遮住,可露出的手腕上,纹着半块与神秘人相同的疤。
“是他!”楚瑶的星图突然剧烈闪烁,碎片里映出的画面变了——年轻的神秘人正与这人影搏斗,两人掌心的纹都在发光,像在争夺什么。
黑影无视所有阻拦,指尖直取活纹种子。眼看就要触到的刹那,光网突然亮起道新纹,是青铜人偶们用自身残躯拼出的护种纹。这道纹刚一出现,黑影就像被烫到般缩回手,兜帽下传出沙哑的声音:“界隙守护者……你们竟还没被同化?”
青铜人偶没有回应,只是将护种纹收得更紧。种子的微光在纹中跳动,竟开始主动吸附那些飘散的混沌之力,每吸收一缕,纹路就清晰一分,隐约能看出,那是融合了源蚀、活纹与界外纹的全新纹路。
“它在自我修复!”赵三突然明白,“这颗种子不是被吞噬的,是主动钻进源蚀核心的!它在等今天——等我们用过去、现在、未来的纹,为它搭座桥!”
黑影似乎急了,猛地扯下兜帽,露出张一半是活纹、一半是界外纹的脸。“既然你们不肯让,那就一起陪葬!”他掌心的纹突然爆开,无数残魂从他体内涌出,像潮水般冲向光网。
阿骨突然想起神秘人留下的木牌,“时空”二字的纹路在脑中炸开。他冲阿禾喊道:“连过去的护脉者!让他们的纹也进来!”
阿禾立刻照做,连脉纹顺着光网神位蔓延,那些刻着逝去名字的神位突然亮起,三百年前的紫渊战纹、千年前的祖巫开天纹、甚至更古老的洪荒初纹,都顺着活纹流了过来。
当过去的纹与现在的护种纹相遇,裂缝里传出残魂的惨叫。黑影脸上露出惊恐:“不可能……时空纹网怎么会……”
他的话没说完,就被道突如其来的光打断。那光来自活纹种子,此刻它已完全展开,像朵绽放的莲花,花瓣上的纹既古老又崭新。种子飞出光网的瞬间,自动落入阿骨掌心,而黑影在种子离体的刹那,发出一声不甘的嘶吼,化作黑烟消散了。
残魂们失去主心骨,很快被联合起来的纹路净化。光网的裂缝渐渐合拢,青铜人偶们耗尽力量,化作满地青铜碎片,碎片上的界隙纹却依然在闪烁,像在守护着什么。
阿骨摊开手掌,活纹种子在他掌心轻轻跳动,纹路里映出个模糊的画面:遥远的界外,有颗与洪荒相似的星球,那里的纹正在枯萎。
“它的家,是不是在那里?”楚瑶的星图碎片自动飞向种子,拼出半张星轨图,“剩下的半张,在神秘人手里。”
赵三捡起块青铜碎片,碎片上的纹与种子的纹开始呼应。“夺种只是开始,”他看向众人,“域外的东西想要它,而它似乎在寻找回家的路。我们接下来要做的,是带着它找到完整的星轨图。”
李修远的徒弟突然指着种子,种子的纹路里,多出个小小的沙漏图案,与之前青铜人偶拼出的一模一样,只是这次,沙漏的细缝里,有颗新的光点正在亮起——那是属于他们的、尚未书写的未来。
而在无人注意的角落,那块刻着“时空”二字的木牌,牌上的纹路突然流动起来,将刚才发生的一切,都记录了进去。牌的背面,新出现一行字:“界隙之门,在星轨交汇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