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的云气三年未散,昆仑墟的玉虚宫前,姜子牙握着半截断剑,剑身上护脉纹的裂痕正顺着指尖蔓延。“断脉阁的黑气已染透北海,”他将剑插在封神台基石上,石面瞬间浮现出三百六十五个空缺的神位,“再不动手,护脉网一破,洪荒的地脉会跟着崩。”
元始天尊拂尘扫过神位,每个空位都亮起不同的护脉纹:东荒的“生”纹、西域的“行”纹、中塬的“养”纹……最后停在中央那个刻着“承”字的空位上。“万脉宗的娃娃们,该出山门了。”
消息传到承脉河时,阿骨正在地缝里加固赤鳞草的护脉纹。黑风谷的方向突然传来一声闷响,他指尖的红土纹瞬间褪色——东荒与中塬相连的地脉,断了。
“是断脉阁的‘噬神阵’,”恶蛟卷着衡脉石撞开云层,石面上“通天”刻度的雷光正在溃散,“他们想把护脉纹炼化成封神榜的养料,让那些空缺的神位只认阴邪之力。”
楚瑶的玉简突然自行燃烧,灰烬在空中拼出离尘道的符箓。“他们在南溟雾岛设了‘解缚坛’,”她接住一片带火的灰烬,“说要帮修士剥离护脉纹,可被剥离的人……都成了没有魂魄的傀儡。”
赵三刚烧好的通脉砖突然炸裂,碎片上农妇的姓氏正被道诡异的纹路覆盖。“万化门在仿刻封神台的护脉纹,”他捡起块带血的陶片,“中塬的祠堂里,他们用假纹换了真纹,供奉的先祖牌位都在流血。”
山君的巨爪拍碎块坠落的陨石,陨石里嵌着枚发黑的神位碎片。“封神不是选强者,是选能护住‘念’的人,”它看向阿禾,“你掌心的连脉纹,能把散掉的护脉力重新织起来——这才是封神台缺的根基。”
三日后,万脉宗弟子分三路出山。阿骨带着赤鳞草籽去北海,每粒草籽落地,就有一道生纹扎进冻土,将黑气冻成冰棱;楚瑶的星点纹在南溟雾岛连成北斗,破了离尘道的迷阵,被剥离护脉纹的修士掌心重新亮起微光;赵三的通脉砖砌成座新祠堂,真纹遇假纹便会发光,万化门的伪装在祠堂前无所遁形。
李修远的玉佩在封神台边缘裂开,他将血滴在裂缝里,中塬农妇抚摸护脉纹的暖意顺着血脉流进神位空缺。“这些空位该刻上人的名字,”他望着亮起的神位,“不是仙,不是圣,是那些守着一亩田、一株草的人。”
当阿禾站在封神台中央,十二道护脉纹在他脚下汇成承脉河时,断脉阁的首领带着黑气撞了进来。可他刚靠近神位,就被无数道细微的光刺中——那是东荒采药人埋下的草茎、西域向导刻在石头上的记号、中塬孩童画在泥地上的歪扭纹路。
“你们护的从来不是纹,是这些念,”阿禾掌心的连脉纹缠上黑气,“断不掉的。”
黑气溃散时,封神台的神位突然全部亮起。阿骨的“守土”纹刻进“土地神”的空位,楚瑶的“识势”纹落在“星官”之位,赵三的“平实”纹成了“灶神”的印记,李修远的“调和”纹化作“文曲”之光,而阿禾的连脉纹,成了封神榜最顶端的“承天”二字。
山君望着天边重新流动的云气,对恶蛟道:“当年创万脉宗,就是怕封神忘了根。”恶蛟尾尖挑起块衡脉石碎片,碎片里映出无数双握着护脉纹的手,正跟着神位的光芒轻轻颤动。
昆仑墟的玉虚宫前,姜子牙收起断剑。剑身上的裂痕已被新生的纹路填满,那些纹路里,能看见赤鳞草在冻土发芽,陶砖在祠堂里发热,星点在雾岛连成回家的路。
“这才是封神该有的样子,”他望着封神台的方向,“先有护脉的人,才有护世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