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裂缝外看,裂缝内一片漆黑,但真正走进来后发现内部虽然不算很亮,但还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
裂缝内也是一些看久就会眩晕的几何图形,但现在已经没什么用,只不过凌瑾言不知道得走多久才能出去。
裂缝在身后无声闭合的刹那,凌瑾言的鞋跟陷入某种粘稠的阴影。十二面棱镜组成的穹顶下,身着暗纹西装的男子正在擦拭单片眼镜。
这位男子好像是凭空出现,在裂缝消失那一瞬间。
银灰色头发间缠绕着几缕漆黑如沥青的发丝——那是种违背光学原理的纯粹黑暗,连烛光都在距离他衣襟三寸处发生扭曲。
西里尔·温莱特。他屈指弹开镜片上的尘埃,露出碎玻璃质感的瞳孔,您比预言中早到了七分钟。
凌瑾言注意到对方领口的荆棘刺绣正在缓慢蠕动,那些金线仿佛活过来的绦虫。四周悬浮的齿轮镜阵突然开始转动,三百六十块镜面同时映出他渗血的掌心,光路在镜面间折射成克莱因瓶结构。
“我主给的剧本也不是杀了你,这应该算一个游戏。”西里尔将单片眼镜戴到右眼。
“什么游戏。”凌瑾言一边调动灵力一边面不改色的问。
“小说动漫的经典桥段,你向我攻击三次,如果你能碰到我的衣摆,那我二话不说立即放你走,如果不能,我也不会过多为难,我攻击你一次,你能活下来,我也放你回现实,玩不玩你自己选。”
“这三招我只会防守,不会对你造成任何攻击。”西里尔又补充了一点。
凌瑾言那张阴柔的脸依旧没有什么表情,沉默片刻后反问道“我有得选吗?”
说完这句话,凌瑾言便与西里尔拉开一定距离,而他也从西里尔的话中发现问题。
小说动漫的经典桥段,这个世界有小说是没什么问题,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热血爽文,但均衡之都肯定没有动漫这个词。
难道西里尔是其他叠层世界的人。
此时,凌瑾言已经走到裂缝尽头,西里尔给出距离极限了。
直接放弃会死,拼一拼还有机会活。
凌瑾言转身,西里尔和自己的距离大概是一百米,当然,西里尔如果是一位空间命途高序列神血者,那么距离这个概念确实并不重要。
西里尔将手背在身后,示意凌瑾言随时都可以开始。
凌瑾言瞥见对方领口别着的青铜鸢尾花胸针——与密室墙纸图案完全相同,只是多出两片逆向生长的花瓣。
他不动声色地将手背到身后,指甲在砖缝里留下乙木印记:三招赌约需要见证人吗?
“时间本身会记录一切。”西里尔淡淡的说。
戌土瞬间凝固脚下地砖,丙火状态瞬间附体,右手早已捏住神语存储卡,裹挟着爆热拍向立柱。
整根石柱化作赤红烙铁,但西里尔风衣上的鸢尾花纹突然扭曲——两人位置瞬间对调。凌瑾言及时翻身滚开,原先站立处的地砖已被置换成了滚烫的熔岩。
「置换」神语。
西里尔的声音从后方传来,指尖正转着枚黄铜钥匙。
凌瑾言突然甩出浸透丁火之力的窗帘。燃烧的织物如凤凰展翅扑向西里尔,却在触碰风衣前凭空消失。
这次西里尔没有使用置换,但确实与空间有关。
还剩最后...西里尔突然顿住。他风衣下摆不知何时缠上了开着白花的常春藤——凌瑾言用乙木催发了先前沾染的汁液。震宫雷光顺着藤蔓炸响的刹那,艮宫的定身咒同时生效。
庚金早就已经附体,凌瑾言想立即发动震宫降下落雷,但在落雷即将触碰西里尔时,西里尔整个人凭空消失。
两人所存在的世界都是西里尔创造的,在序列绝对差距下,在他人主场,凌瑾言就算有一堆能力,但也用不了。
凌瑾言脑海忽然出现一道一个残片:自己用戌土加戌土制造出层峦叠嶂,但屏障瞬间碎成无数大小均匀的石块,全身上下猛然迸发血花,然后碎裂成无数块。
古筝谱,完整蓄力才能制造的效果,可西里尔从消失到攻击连一秒都没有,就算是高序列,也不可能做到瞬间释放完整版古筝谱。
凌瑾言忽然想到一个神语——镜像学者。
镜像学者,空间命途序列6,主能力依靠镜子复制一切,物品、神语,甚生物、人和自身都能复制,复制体只有本体30%实力,只是看能存在多久。
次能力短暂躲进镜中世界,并且可以利用镜面来跳跃,最多1000米。以及与半径300米的镜面进行量子纠缠。
刚才自己一直都是在和一个镜像体对话、战斗,真正的西里尔或许就躲在某面镜子内蓄力古筝谱。
几乎下意识的,凌瑾言在自己身后施加层峦叠嶂,一面土墙瞬间矗立,然后用坤宫增加泥土可塑性,但下一瞬便按照脑海画面一样,直接碎裂掉。
凌瑾言已经用余光隐约看到,碎石中夹带着如同渔网般的空间波动。
被切成无数碎块,哪怕是叠加使用天干后的生生不息都无法复活,但凌瑾言已经将能用上的保命手段全用了。
古筝谱切过凌瑾言身体,带着极强的空间波动,然后…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凌瑾言亲眼见到古筝谱穿过自己身体,但凌瑾言一点疼痛都没有感觉到,身体也没有如同脑海残片那样碎成一块块。
我没死?
凌瑾言感觉自己又被命运玩弄了一次,或者说,是不是古筝谱这种量子态级别的攻击,是将自己身体内微观层面的一切切开。
不应该,序列4虽然达到半神,但还不至于涉及这么抽象的概念。
“命运还真是奇妙,你赢了。”西里尔的身形从北面的一面镜子中浮现。
凌瑾言警惕的看着西里尔,不知道他会不会又搞什么鬼。
但凌瑾言忽然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周围的几何图案与镜面几何都开始旋转,等眩晕感消失后,周围环境又变回哥特式建筑的室内。
而周围已经空无一人,但不再安静,凌瑾言能听到外面声音很杂很乱。
不!别墅内不是空无一人,自己背后就站着一个。
“我叫阿尔伯特·本尼迪克特·索恩菲尔德,你可以称呼我为神父,或者教父。”一道苍老但气魄极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