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这火种,要不要给它弄个窝啥的?”
程浩看向韩老六,问道。
“师父,等回我到丹田里,直接给它造一个,就给垒蜂巢差不多。
只要用丹田中的阴阳调和之气,让游魂拆成粒子,先给它简单建个小窝就行。
接下来,它们会自己把窝不断加大,所用的材料,就是丹田中的真气与灵力。”
“这火龙,既然跟蜜蜂一样,火种岂不是也会不断繁殖?”
韩老六点了点头:“据我了解,这火龙每年能繁衍多少,主要取决于丹田中的灵力。”
“那以我的丹田来看,你觉得它每年能生出多少条新火龙?”
程浩不免有些好奇。
“若是以师父你的丹田来计算——”
韩老六有模有样地掐起了手指,结果还没说出来,自己倒吓了一跳。
“以师父丹田的广袤与灵力,每年最少十万条,而且,上不封顶。”
程浩听完,直接原地转起圈来。
“不行,这样太可怕了,能不能让它少生一些?”
他停下脚步,冲韩老六问道。
韩老六沉吟半晌,才道:“唯一的办法,只有把所有火龙,全部用灵力罩困起来,少量投喂灵力,让它们只能生存,就会扼制困火龙的繁殖。”
“只困住火龙的龙后不就行了,为何要把其他的火龙,也一起困住?”
旁边一直认真听讲的姚睛,终于抢了个提问的机会,不料却问了一个傻问题。
“你傻啊。”
韩老六对她,那是一点都不客气。
“你把火龙后困住,把其他的火龙放出来,那些火龙就会吸收外面的灵力,回去投喂它。
只要它吃饱喝足,自然就身体棒、心情好,然后,就会大生孩子。”
“罢了。”
程浩及时做了收尾:“反正这事,就交给老爷子你了。你办事,我放心!”
“多谢师父信任!”
韩老六托着火龙球,滋溜一声,便一起钻进了丹田。
姚睛犹犹豫豫,欲走还留。
看向程浩的眼神中,竟莫名流露出一丝哀怨。
“姚姐,这丹田,你是进,还是不进?”
“我怕——”
“我也怕——”
黑棺终于敢靠到了程浩的身边。
“你们也都知道,咱仨呢,都是阴物,我就不怕吗?
我也怕!
可是,为了守护这个美好的世界,我虽然怕,却还是把这团火,揣到了自己的肚子里。
你们之所以怕,不是因为你们胆小,也不是因为你们贪生怕死。
而是因为你们人生的格局与境界不够。
你们不是要与火龙共处,而是肩负着守护它的任务。
因为你们的守护,而让它不致于危害整个世界,这将是多么大的责任与荣耀啊!”
“浩弟,你的意思是,跟它一起待在你的丹田里,其实,是我们的光荣使命?”
黑棺最近这智力发育,可谓突飞猛进,竟然会联想了。
“没错!
你要想觉得自己活得有意义,就必须学会超脱小我来看问题。
一定要树立更大的人生观与世界观,树立更高的价值观。
这样的话,你的每一个动作,哪怕是吃喝拉撒,都会变得更有价值。”
程浩说得慷慨激昂,振振有词。
黑棺,明显已经被洗脑了。
整口棺材板,都兴奋的一抖一抖的,心里憋了一大串的口号,都不知该先喊哪一句。
可姚睛,却有一种被忽悠的感觉。
“浩弟——”
“嗯?”
“举个例子——”
“例子?”
程浩挠了挠头,瞅了姚睛两眼,眼神突然便坚定起来。
“比如说,你方才不是害怕吗?”
“咋了?”
“其实,那不叫怕,那叫珍爱生命。”
“珍爱生命的人生观、世界观,跟价值观,就很高吗?”
姚睛不停地眨着眼。
“单纯的惜命,这格局肯定不高,但是,咱要学会拔高。”
“怎么拨?”
“拨高惜命的目的与意义。”
程浩为了让自己的语言更有感染力,他一纵身,竟站到了黑棺之上。
“姚姐,你惜命的意义,不在于你的性命本身。
而在于,只有你好好的活着,才能为这个世界,做出更大的贡献。”
“所以呢?”
“所以,你们不但不应该惧怕火龙,反而要进入丹田,去好好地守护它!”
话音未落,程浩竟被直直地摔了下来。
因为,早就急不可耐的黑棺,一溜烟地钻进丹田,去做贡献了。
姚睛看着连蹬了几下腿,才在半空中站稳身子的程浩,摇了摇头,然后留下了一句话。
准确地说,就两个字:“白痴!”
然后小腰一扭,也进去了。
正常人说事就说事,凡是非要把事拔高跟升华的,其实就是洗脑。
有的人不会被洗,
而有的人,就很容易被洗。
至少,黑棺就被他给洗进去了。
有时候,你给他洗脑,比给他讲道理,效果要更好。
此时的程浩才发现,他这一路追着黑棺,跑了几百里,并非朝南,而是朝西。
想到程贤、程月等人,还丰京正南五百里处等他呢,如今,又偏离了这么远,便一个转身,向东南方向飞身而去。
五百八十里的总距离,对于现在的程浩来说,也就一炷香的功夫。
凭着强大的神识,老远他便看到,在一处山脚下,程贤几人的对面,还有一伙人。
而程月,正在跟一位年轻公子激战。
“这真是打不完的架,自己的架刚打完,二姐这又跟别人干上了。”
眼看程月已经渐落下风,对方的剑,已经直接刺向程月的胸口。
程浩哪还管得这么多,调起一股巨大的灵力,一掌拍了过去。
长剑在距离程月胸口仅有三寸之时,突然一股灵力激射而至,将长剑直接震飞。
出剑之人,因巨大的灵力反噬,倒退数步之后,手捂胸口,一口鲜血便喷了出来。
程浩如石坠地,轰然如震,落在程月面前,一把拉住她:“姐,你没事吧。”
刚反应过来的程月,看了他一眼,怒道:“方才,是你出的手?”
“是啊。”
“你这出手也太重了吧。”
“我若是不出手,只怕这剑,就要把你的心脏给刺穿了。”
“你傻啊,我不是有护体的吗?”
程浩拍了拍脑袋:“是啊,我一急,竟把此事给忘了。”
程月便不再管他,反倒跑到对面那公子身边,关切地问道:“郑公子,你没事吧?”
那位公子气血倒返,哪里说得出话来。
一边摇头,一边扑腾坐在地上,开始了打坐调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