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闯入禁殿者……死!”
石像守卫沙哑的宣判如同丧钟,两股元婴初期的恐怖威压如同实质的山岳,轰然压在墨尘渊三人身上。同时,星辰大门上那幅被点亮的周天星斗图,暗红色的寂灭放逐标记光芒大盛,交织成的屏障散发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决绝。
前有坚壁,后有强敌,瞬间陷入绝杀之局!
青玄子与玄诚子脸色剧变,立刻催动全部灵力,清辉与印玺光芒暴涨,死死抵住石像守卫碾压而来的威压,为墨尘渊争取时间。但他们深知,面对两尊元婴层次的石像,他们支撑不了多久!
所有的压力,都汇聚到了墨尘渊身上。
他没有回头,也没有试图强行破开屏障或转身迎战石像。他的全部心神,都已与手中的量天尺,与那扇冰冷的星辰大门融为一体。
石像的威胁,屏障的阻隔,仿佛都成了遥远的背景音。
他的眼中,只有那幅流转的星图,只有那些暗红色的寂灭标记中蕴含的、古老而悲伤的星辰法则。
“死?寂灭?放逐?” 墨尘渊心中古井无波,太初帝星金丹以前所未有的宁静缓缓旋转,流淌出的混沌丹元带着他初成的“秩序裁量”道韵,通过量天尺,如同最温和的溪流,渗透进那狂暴的禁制光芒之中。
他没有对抗,没有冲击。
他在“聆听”,在“理解”,在“衡量”。
量天尺的规则之力,此刻化作了最精密的触须,细细感知着这禁制中蕴含的意志。那并非单纯的毁灭,更像是一种……基于巨大悲痛与绝望的……守护。守护着门后不愿被外界打扰的安宁,或者说……真相。
“吾等并非觊觎者,亦非破坏者。” 墨尘渊的神念,混合着量天尺的规则波动与自身纯粹的星辰道韵,如同友人低语,在规则层面与那禁制交流,“吾持此尺,循星陨之指引,感同源之呼唤,欲明星辰寂灭之因,寻秩序存续之路。”
他展示了太初星核那蕴含生机与本源的微光。
他敞开了自身金丹中那不同于死寂的、代表着秩序与新生的星辰道韵。
他传递了量天尺那超越单纯毁灭与创造、执掌规则衡量的至高意境。
他在向这古老的禁制证明,他,以及他手中的尺,与门后可能存在的秘密,并非敌人,而是……同道?亦或是,被选中的继承者?
这是一个极其冒险的举动。若禁制判定他的“道”与门后的意志相悖,必将引来更凶猛的反噬。
时间仿佛凝固。
石像守卫巨大的手掌已然抬起,缠绕着崩灭星辰的灰光,即将拍落。青玄子与玄诚子的护体灵光在威压下剧烈扭曲,嘴角溢出了鲜血。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那星辰大门上,疯狂闪烁的暗红色光芒,骤然一滞!
紧接着,那代表着“寂灭”与“放逐”的标记,光芒开始缓缓内敛,不再充满攻击性。而那幅周天星斗图的核心,一颗原本黯淡无光、处于星图中央位置的微小星辰,却仿佛被注入了活力,一点点亮起了柔和而纯净的……混沌色光芒!
那光芒的颜色,与墨尘渊的太初帝星金丹,与量天尺的本源,如出一辙!
“嗡……”
一声轻鸣,不再是警告,而是带着一丝疑惑,一丝追忆,一丝……认可的叹息,从星辰大门内部传来。
那扇沉重无比、隔绝了万古的星辰大门,在墨尘渊并未用力推动的情况下,伴随着低沉的轰鸣,缓缓地、自行向内侧打开了一道缝隙!
足以容纳一人通过。
而与此同时,那两尊已然举起手臂、即将发动攻击的石像守卫,动作猛地僵住。它们眼窝中的幽蓝魂火闪烁了几下,死死地“盯”着大门上那颗亮起的混沌色星辰,又“看了看”持尺而立的墨尘渊,最终,那魂火中的杀意缓缓消退,重新归于沉寂。它们缓缓放下了手臂,恢复了之前拄剑而立的姿态,如同两尊真正的石雕,不再有任何反应。
危机,解除了。
青玄子与玄诚子松了口气,浑身已被冷汗湿透,看向墨尘渊的目光充满了难以言喻的震撼。他们知道,方才那一刻,墨尘渊进行了一场他们无法理解的、凶险程度丝毫不亚于正面战斗的规则与意志的交锋,并且,他赢了!
墨尘渊也暗自松了口气,背后亦是一层细汗。他收起量天尺,对着那两尊石像微微颔首致意,然后深吸一口气,目光投向了那道门缝之后。
门后,并非想象中的金碧辉煌或阴森恐怖,而是一片……无垠的黑暗。但那黑暗并非虚无,其中悬浮着无数细碎的、散发着微光的星辰尘埃,缓缓流淌,如同一条寂静的星河。一股远比外界更加精纯、更加古老、也更加悲伤的星辰本源气息,从门缝中弥漫而出。
“我们进去。” 墨尘渊声音平静,却带着一丝探寻真相的坚定。
他率先迈步,踏入了那片星辰尘埃流淌的黑暗之中。青玄子与玄诚子紧随其后。
就在三人全部进入后,那扇星辰大门再次发出一声低沉的轰鸣,缓缓闭合,将内外重新隔绝。
门内,是一片奇异的星空殿堂。
没有地面,没有穹顶,只有无尽的黑暗与流淌的星辰光尘。而在光尘汇聚的中央,悬浮着一座小小的、由某种透明水晶构筑的祭坛。祭坛之上,别无他物,只有一团拳头大小、不断变幻着形态、内部仿佛有星云生灭的……混沌气流。
那混沌气流散发出的气息,让墨尘渊体内的太初星核与量天尺同时发出了渴望般的嗡鸣!
而一道苍老、疲惫、却带着无上威严的意念,也自那团混沌气流中缓缓苏醒,如同穿越了万古时空,响彻在这片星空殿堂:
“执秩序之尺,承太初之核的后辈……”
“你,终于来了……”
“吾乃‘巡星官·启明’……于此,守候……最后的星火传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