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雨柔的手机还握在手里，屏幕上的信息没关。她盯着江小川，像是在等一个解释。
江小川没看她，低头翻了翻那张图纸。背面的地图还在，红点一个不少，最后一行字也清清楚楚：“苏氏集团地下三层，能源实验室，存放着能重启北境核心的钥匙——也是三年前导致苏董事长瘫痪的真正原因。”
他合上图纸，塞进裤兜。
“周秘书的日记……怎么说？”他问。
“写满了你。”苏雨柔声音低了些，“从高中比赛开始，到便利店第一天开业，再到我父亲病床前你偷偷按他太阳穴的事。她说你不是废物，是装的。还说……你不该被埋没。”
江小川挠了挠耳朵，系统提示音准时响起。
【检测到您正在逃避现实，建议多吃豆腐脑补钙】
“闭嘴。”他低声说。
张小飞凑过来：“哥，这图纸不能留外面，得藏好。”
“藏没用。”龙耀祖摇头，“刚才那些画面全世界都看到了，只要有点脑子的，都能猜到我们手里有重建方案。”
王婆扇子一拍大腿：“所以得抢时间。你们现在走哪儿都有人盯，不如搞个大动静，把水搅浑。”
“啥意思？”江小川问。
“办比赛。”王婆咧嘴一笑，“广场舞大赛。全市、全省、全国，一级一级往上打。报名费收高点，让有钱的都想进来掺一脚。谁还顾得上追图纸？”
张小飞眼睛一亮：“妙啊！乱中取静，打着跳舞的幌子干正事。”
龙耀祖摸下巴：“而且大妈团本来就听江哥指挥，真打起来还能当后备军。”
江小川没说话，手指在裤兜里轻轻画了个圈。
他知道王婆说得对。但更知道，这事没那么简单。图纸是他三年前画的，可他一点印象都没有。就像有人借了他的手，写下了一盘大棋的开局。
苏雨柔忽然开口：“我可以批场地，用公司名义主办。”
“你不怕我借机搞事？”江小川看着她。
“你早就搞了。”她反问，“入赘那天起，你就不是普通女婿。我查过，你高中拿过五次格斗赛冠军，但档案被人抹掉了三次。我爸出事那天，你是我家第一个到医院的外人。还有——”
她顿了顿。
“你每次帮我按摩，偏头痛就好得特别快。那种手法，不像普通人会的。”
江小川没否认。
系统又响了。
【检测到您即将暴露真实水平，建议立即跳一段养生操转移注意力】
“你能不能消停会儿？”他心里骂了一句。
抬头看向王婆：“比赛多久能办起来？”
“三天。”王婆掏出手机，“我已经联系了十七个社区，五十支队伍报名没问题。评委也好找，菜市场李婶、公园刘大爷、还有我家那只狗都会打分。”
“狗也算？”张小飞愣住。
“它跳《酒醉的蝴蝶》能连转十八圈不晕，专业！”王婆瞪眼。
江小川点头：“行。就按你说的办。但有两个条件。”
“你说。”
“第一，决赛必须在苏氏总部楼下广场办。第二，所有参赛队员，统一穿印有太极图案的红色t恤。”
王婆眯眼：“你打算借势启动什么？”
“不是什么。”江小川摸了摸后颈，“是回收。”
没人再说话。
苏雨柔转身往外走：“我去安排安保和审批流程。三天后，总部见。”
她走了几步，又停下。
“江小川。”
“嗯？”
“如果你真有什么计划，别一个人扛。我可以不是妻子，但我不想再当陌生人。”
说完她没回头，脚步没停。
江小川站在原地，手指无意识地在空中画了个完整的太极图。
张小飞捅了捅他：“嫂子这话，是不是有点意思？”
“别瞎猜。”江小川收回手，“赶紧回去准备。明天开始拉票，每张选票收两块钱，多投多得。”
“这也收费？”
“不然呢？”江小川理直气壮，“我还要买香蕉供奉系统。”
龙耀祖一脸震惊：“你还真信那个破提示音？”
话音刚落，江小川左耳一热。
【检测到您质疑本系统权威性，已自动扣除今日咸鱼积分3点，请注意行为规范】
“我靠！”江小川猛地掏耳朵，“它听见了！”
三人吓一跳。
王婆摇着扇子笑出声：“我说你们啊，别管它灵不灵，反正它比你勤快。你躺平三年，它都替你规划到第五代传承了。”
江小川揉了揉眉心：“我现在只想弄明白，为什么非得是我。一张图纸，一段记忆，一个莫名其妙的系统，全往我头上砸。”
“因为你逃不掉。”王婆收起笑，“当年北境崩塌时，裁判AI选了三个人继承数据。你是主控终端，天生就得背锅。”
“那我能不能不当这个终端？”
“能。”王婆点头，“只要你以后别再下意识画太极，别再半夜练养生拳，别再看到小孩被打就冲上去挡拳头。”
江小川沉默。
他知道，自己早就不只是那个送外卖的赘婿了。
第二天一早，苏氏集团门口挂起了横幅：“首届全球广场舞争霸赛，冠军奖励十万现金加终身免费豆浆！”
海报上印着一群大妈摆出太极姿势，背景是火焰特效，底下一行小字：“本赛事最终解释权归北境武斗场重建委员会所有。”
张小飞负责发传单，龙耀祖管报名登记，王婆带着几个老姐妹在广场中央试音。
江小川坐在便利店门口的小马扎上，手里拿着一杯豆浆，看着人群一点点聚集。
手机震了一下。
是苏雨柔发来的消息：“地下三层实验室今晚八点清空，等你来查证。”
他回了个“好”。
刚放下手机，耳边又响了。
【检测到您即将进入高危区域，建议先喝半斤绿豆汤排毒】
“你烦不烦？”他低声骂。
这时，一个外卖员骑车冲过来，差点撞翻登记台。
“对不起对不起！”那人摘头盔，露出赵铁柱的脸。
“铁柱？”张小飞惊喜，“你怎么来了？”
“听说你要办大赛，特地调班过来帮忙！”赵铁柱拍拍胸口，“顺便……我伤口最近老发热，是不是又有新记忆要出来了？”
江小川皱眉：“你别乱动内力，万一控制不住踢翻舞台麻烦。”
“放心！”赵铁柱挺胸，“我现在连奶茶洒了都不急着捡，修养到位！”
话音未落，他脚下一滑，本能抬腿一撑。
“咔！”
路边一根路灯杆应声断裂，倒向人群。
江小川一闪而过，左手一托，杆子停在半空。
他缓缓放下，看向赵铁柱：“下次说修养的时候，记得先绑沙袋。”
赵铁柱讪笑：“失误……纯属失误……”
王婆走过来，看了看断杆，又看了看江小川的手：“你这力气，跳广场舞太屈才了，应该去举重。”
“我只想安静地当个评委。”江小川坐下，重新拿起豆浆。
晚上七点五十分，江小川站在苏氏大楼后门。
他穿着旧t恤和沙滩裤，手里拎着一袋便利店买的速食面。
电梯按钮按下，数字开始往下跳。
-1、-2、-3……
门开时，一股淡淡的金属味飘出来。
走廊空无一人，尽头是一扇银灰色合金门，上面贴着“能源实验室 禁止入内”的标识。
他走过去，把手掌按在识别区。
滴的一声，门开了。
里面灯自动亮起，桌上放着一份文件，旁边是一个黑色金属盒。
他走过去，打开盒子。
里面是一块巴掌大的晶片，表面刻着北境武斗场的标志。
他刚拿起晶片，耳边提示音第三次响起。
【检测到您正在接触核心机密，建议优先考虑晚饭是否按时食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