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川把手机倒扣在柜台上，屏幕还亮着那条“没空”两个字的聊天记录。他盯着它看了三秒，转身从货架底下拎出一串香蕉。
裁判007正趴在收银台边啃最后一口，脸都快贴到玻璃上了：“兄弟，你真打算去？”
“不去不行。”江小川一边往门外走，一边把香蕉挂在肩膀上，“他们说我有三个脑子，得让他们看看，一个脑子也能玩死他们。”
外面记者已经围成一圈，摄像机架得跟电线杆似的。闪光灯一通乱闪，问题像炒豆子一样砸过来。
“江先生，请问您是否承认自己存在多重人格？”
“网上视频显示三个您同时行动，这是否意味着克隆技术已突破伦理界限？”
“您会不会是某个秘密实验的产物？”
江小川站定，抬起手。人群安静了一瞬。
“你们说我是三个人？”他咧嘴一笑，“那我现在就证明，一个人能干翻全场。”
没人反应过来，他已经剥开一根香蕉，咬了一口，随手把皮摊在掌心。
叮！
脑中提示音响起。
【检测到认知危机，建议用香蕉证明。】
他手指轻轻一震，整张香蕉皮忽然展开，表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细纹，像是被无形刻刀划过一般，组成了一行歪歪扭扭的文字。
有人眼尖，当场念了出来：“影……手……非……人……格……”
全场静了半拍。
“这是什么？”一个记者举着麦克风往前凑，“古代文字？密码？”
江小川没答话，转身走到背景板前，把香蕉皮往上面一贴。那纹路正好对准中央位置，像早就设计好的拼图。
“要查我？”他说，“先破译这行字再说。”
说完他就走，脚步没停，肩膀上的香蕉晃了晃，剩下几根还挂在便利店门口随风轻摆。
记者们愣在原地，镜头全对着那块皮猛拍。五分钟后，有人发现纹路在慢慢褪色，等专家赶到时，只剩下一滩黏糊糊的残渣。
但照片已经传遍全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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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炸了。
“这绝对是高科技投影！”
“说不定是生物电刺激植物纤维重组！”
“他是不是连香蕉都能当硬盘用？”
科学界坐不住了。脑神经研究所连夜开会，宣布要申请对他进行精神评估。国际心理学协会也发声明，称其行为符合“解离性身份障碍”的典型特征，建议强制干预。
消息传出当天晚上，江小川蹲在便利店后厨削土豆。
裁判007瘫在椅子上，手里捏着半根蔫香蕉：“完了，这回不是闹着玩的。他们真要抓你去做扫描。”
“那就让他们扫。”江小川把土豆扔进锅里，“反正我也该洗个头了。”
“你别不当回事！”裁判007急了，“上次北境有个武者被当成实验体，关在地下十年，出来只会说俄语！”
“我说的是中文。”江小川擦了擦手，“而且我还会跳广场舞。”
裁判007噎住。
第二天清晨，城市主干道的电子屏突然全部闪烁。
画面切换成一段黑白影像，中间正是昨晚那行密码的放大版，旁边写着一行新字：
“非病毒，非程序，乃百年前武道盟誓。”
落款是：北境守约者。
紧接着，全国十几家考古研究所联合发布报告，确认该符号体系源自清末民间武盟，用于记录传承誓言。其中一句翻译结果被推上头条：
**“影手非人格，乃武道精神之化身。”**
舆论瞬间转向。
“原来不是精神病，是文化传承？”
“所以他那些动作，其实是某种古老仪式？”
“难怪他总打太极，是在诵经吧！”
江小川坐在店里看新闻，嘴里叼着根牙签。
裁判007投影刚冒出来就嚷嚷：“你赢了！现在没人敢说你是疯子了！”
江小川没笑，反而盯着手机。
苏雨柔又发来一条消息。
“绿豆汤凉了。”
就这么五个字。
他手指动了动，想回点什么，又停下。
叮！
系统提示再次响起。
【检测到亲密关系对象情绪波动，建议回复‘随便’‘哦’‘知道了’等低风险词汇。】
他照打了三个字：知道了。
发送出去两分钟，对方头像还是灰的。
裁判007小声嘀咕：“她没生气？”
“她不是那种人。”江小川把牙签吐进垃圾桶，“她是那种——看着你说‘没事’，其实已经在心里把你判了死刑的人。”
话音刚落，店门被推开。
苏雨柔站在门口，穿着职业套装，手里提着保温盒。
她没看江小川，径直走到柜台前，把盒子放下。
“我重新热了。”她说，“趁热喝。”
江小川坐着没动。
裁判007缩了缩脑袋，投影差点闪断。
空气僵了几秒。
苏雨柔抬头看他：“你在怕什么？”
“我没怕。”江小川摸了摸鼻子，“我只是觉得……你不该来这种地方。”
“这是你上班的地方。”她说，“也是你住的地方。”
“可我不是什么大人物。”他笑了笑，“就是一个卖零食的。”
苏雨柔忽然伸手，抓住他的手腕。
力道不大，但很稳。
“三年前，我爸被人偷袭那天。”她说，“监控里有个背影，用的招式跟你昨天在拍卖会上的一模一样。”
江小川呼吸一顿。
“你说那是巧合。”她声音不高，“可今天那个密码，我也查过了。它出现在二十年前一场武者结盟仪式上，而那次仪式的见证人名单里——有你父亲的名字。”
店内灯光忽闪了一下。
裁判007吓得抱头：“完犊子了！她挖到根儿了！”
江小川抽回手，慢慢站起身。
“你想听真相？”他看着她，“还是只想确认我骗了你多久？”
苏雨柔没退。
“我要知道。”她说，“为什么你明明有能力保护家人，却让丈母娘天天让你表演劈西瓜？为什么你能让万人跳舞防爆，却不肯在我头痛的时候多按五分钟？”
江小川沉默了很久。
最后他拿起抹布，开始擦柜台。
“因为你一旦知道我是谁。”他低声说，“就会变成目标。”
“我不怕。”她说。
“但我怕。”他抬眼，“怕你出事，怕我来不及救你。”
门外传来一阵喧哗。
一群记者不知从哪得到消息，冲到了店门口，举着相机狂拍。
“苏总！您和江先生是什么关系？”
“他真的是‘影手’吗？”
“您是否知情他涉嫌多项超自然能力展示？”
苏雨柔回头看了眼，又转回来。
“现在。”她说，“全世界都在看你。你躲不掉的。”
江小川放下抹布。
“我不是躲。”他说，“我在等。”
“等什么？”
“等他们把最后一根香蕉也抢走。”他笑了笑，“到时候，我就不用装了。”
苏雨柔盯着他，忽然从包里拿出一张照片。
泛黄的纸面，印着一个少年站在跆拳道赛场上，胸前挂着奖牌。
“这是我偷偷打印的。”她说，“你高中比赛的照片。我一直存着。”
江小川愣住。
“我知道你不是普通人。”她把照片放在柜台上，“但我更想知道——当年那个会笑、会赢、会为队友挡刀的江小川，什么时候能回来？”
店内一片安静。
裁判007不敢说话，连投影都放轻了。
江小川伸手，指尖碰到照片边缘。
叮！
系统提示音第三次响起。
【检测到记忆融合临界点，建议立即进食高钾食物以稳定神经信号。】
他看了眼桌上剩下的半根香蕉。
拿起来，一口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