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川刚把两盒关东煮塞进微波炉，苏雨柔的手机就响了。
她低头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眉头微皱：“快递公司。”
“谁给你寄东西？”江小川头也不抬，顺手把一包过期的薯片扔进垃圾桶，“不会又是董事会那帮人送的养生茶吧？上次那包喝完我拉了三天。”
“不是。”苏雨柔接起电话，听了几秒，脸色变了变，“……你们送错地址了？我说过我不在便利店签收。”
江小川耳朵一动。
“等等。”他一把抢过手机，对着话筒问，“你们现在在哪？”
“就在苏氏集团楼下。”电话那头的声音有点发抖，“可系统显示签收地址是‘苏家赘婿便利店’，收件人是——江小川先生。”
江小川眯起眼：“我没买东西。”
“但包裹已经扫描入库，预计十分钟内送达。”
电话挂了。
苏雨柔盯着他：“你确定你没买？”
“我要是敢花钱，丈母娘早把我扫地出门了。”他转身拉开柜台抽屉，摸出一把铜钥匙，在指间转了半圈，又塞回围裙口袋。
五分钟后，一辆印着“极速达”字样的三轮车歪歪扭扭停在店门口。
骑车的是个穿蓝制服的小哥，满脸通红，一边喘气一边从后座拖下一个黑色箱子。箱子不大，但看着沉，他搬下来时差点跪倒。
“江、江小川？”他抹了把汗，“这玩意儿死沉，GpS还一路乱跳，绕了三条街才找着这儿。”
江小川走过去，伸手要接。
“别碰！”苏雨柔突然出声，“你看箱子边缘。”
江小川低头。
箱子四角有细微的绿色粉末渗出，像是锈迹，又像某种化学残留。他鼻子动了动，没闻到味，但手指在靠近时微微发麻。
“叮——”
系统响起：【检测到您即将接触非正规物流渠道投递的可疑物品，建议立即拨打110并假装自己只会跳《小苹果》】
“闭嘴。”江小川低声说，“再捣乱我就把你连到王婆的音响上循环播放《最炫民族风》。”
他抬头对快递员笑了笑：“兄弟，这单多少钱？我多给你点打赏。”
“不、不用！”快递员连连摆手，“这单是系统自动派的，我没接活！地址跳出来的时候我们站长都懵了，说这地方早就该下架了！”
“为啥？”
“因为……”他压低声音，“这地址三年前烧过一场大火，死了两个人，之后所有寄到这儿的快递都会失踪。你们这儿……不是便利店，是凶宅备案点。”
江小川笑了：“那你怎么还送？”
“我也不知道啊！”快递员快哭了，“车自己拐进来的！导航黑屏，电瓶车油门自己踩到底，我根本刹不住！”
苏雨柔皱眉：“报警。”
“报不了。”江小川蹲下身，指尖轻轻蹭了蹭箱角的绿粉，迅速缩回，“手机信号被屏蔽了，外面的监控也全黑着。”
他站起身，对快递员说：“你先走，别回头，直接去派出所备案，就说你送了个不该送的东西。”
那人连滚带爬上了车，三轮车发动的瞬间，轮胎猛地打滑，原地转了半圈，竟笔直冲向巷口，消失得无影无踪。
苏雨柔盯着空荡的巷子：“你不打开看看？”
“开可以。”江小川从货架底下抽出一把塑料扫帚，“但得先做三件事。”
“哪三件？”
“第一，拔掉店里所有电器插头。”他走到墙边，咔咔几下扯断电源线，“第二，让赵铁柱十分钟内赶到后巷待命。”他掏出手机发了条语音，“第三，你往后退七步，别站在我影子里。”
苏雨柔没动：“为什么？”
“因为刚才那箱子里的东西，可能认识你。”他用扫帚尖挑起箱子一角，轻轻一翻，箱子落进水桶里，溅起一圈浑浊的水花。
“叮——”
系统又响：【警告：检测到高浓度金属活性腐蚀因子，建议立即更换姓氏以规避因果追踪】
“换姓？我现在连名字都想删了。”江小川咬牙，“你能不能说点有用的？比如怎么开这破箱子？”
【温馨提示：使用非导电工具，避免情绪波动，且切勿念出收件人姓名】
“谁会傻到念这个？”他嘀咕着，从厨房拿来一双木筷子，小心翼翼撬向箱盖卡扣。
咔哒。
一声轻响。
箱盖弹开一条缝。
里面没有爆炸，没有毒气，只有一块巴掌大的黑色芯片，静静躺在防震泡沫里。
江小川用筷子夹起芯片，翻过来一看，背面刻着一行小字：
“还记得北境第七局吗？”
他瞳孔一缩。
苏雨柔立刻察觉：“怎么了？”
“没事。”他把芯片塞进嘴里，嚼了两下咽下去，“可能是诈骗广告。”
“你又吞证据？！”苏雨柔瞪眼，“你当自己是碎纸机？”
“比碎纸机安全。”他拍拍裤子，“至少毒不死我。”
话音未落，系统突然疯狂鸣叫：【叮！叮！叮！叮！】
连续四声。
江小川脸色骤变。
这是系统自绑定以来第一次连响，意味着危机等级突破阈值。
【紧急通告：检测到您刚刚摄入了AI残魂唤醒密钥，倒计时启动，72小时后将自动激活北境武斗场主控协议】
“什么主控协议？”
【抱歉，本系统仅负责提醒，不提供说明书】
“那你提醒个屁！”
苏雨柔一把抓住他手腕：“你到底在跟谁说话？从昨晚开始你就神神叨叨的，吞纸条、躲监控、现在连快递都能自己导航上门！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今天会发生什么？”
江小川沉默两秒，忽然笑了：“你要真想知道，不如先告诉我——三年前那场大火，为什么偏偏烧了我值班的仓库？”
苏雨柔一愣。
“你……知道那件事？”
“我知道的比你想象的多。”他松开她的手，走到店门口，抬头看了眼天空，“比如，那个快递员根本没资格接这单；比如，这箱子绕了三条街，其实是被人用热成像和地磁偏移联合引导的；再比如——”
他顿了顿，从围裙口袋掏出那把铜钥匙，轻轻一拧。
便利店后墙发出低沉的机械声，一块地板缓缓下沉，露出向下的阶梯。
“比如，我这小店下面，本来就不只是个储物间。”
苏雨柔盯着那暗道，声音发紧：“你什么时候挖的？”
“没挖。”他耸肩，“是它自己长出来的。就像那晚的大火，也不是我放的。”
他转身看向她，眼神难得认真：“但有人想让我背锅，一直到现在都没停。”
苏雨柔还想追问，江小川却突然抬手，示意她安静。
巷口传来脚步声。
不是一个人。
是一群人整齐划一的脚步，像是训练过的队伍，正快速逼近。
江小川眯眼：“来得真快。”
“谁？”
“不知道。”他顺手抄起扫帚，“但既然能顺着芯片找到这儿，估计也不是来查水电表的。”
他把扫帚递给她：“拿着，等会儿如果我喊‘跳操’，你就带头做第一节伸展运动。”
“什么操？”
“广场舞。”他咧嘴一笑，“毕竟咱们联盟的口号是——‘以柔克刚，全民健身’。”
脚步声越来越近。
江小川站在门口，手指无意识地在空中画了个圈。
巷口拐角处，第一个身影出现。
黑色作战服，战术面罩，手里拎着一根泛着绿光的金属棍。
江小川叹了口气。
“看来今晚的排骨，得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