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心悦刚将馒头蒸上,王雅琴就回来了!
她看了一眼手腕的手表,这才发现王雅琴提前了半个小时下班。
宋心悦嘴角弯起俏皮的弧度,眉眼带笑地打趣:“嫂子这火急火燎地赶回来,莫不是担心我这三脚猫的厨艺,把午饭给搞砸了?”
一边拧开水龙头洗手,一边回头看她:“这么毒的日头,做饭最熬人。我想着早点回来搭把手,也能让你轻快些。”
宋心悦连忙从灶边的瓦罐里舀出一碗晾好的绿豆汤递过去:“嫂子可真好!先喝完了绿豆汤,解解暑气!”
王雅琴接过碗喝了两口,转头看向正蹲在灶门前添柴的贺知秋,“二婶,您下午还要赶火车呢,这儿有我跟心悦就行。您去陪老太太说说话,歇口气去?”
宋心悦也跟着帮腔,“是啊二婶,这天儿坐火车多遭罪!我晒了水,要不您先去洗个澡?”
贺知秋笑着应了,拍了拍围裙上的灰转身往堂屋去。
宋心悦和王雅琴相视一笑,一个烧火,一个炒菜,动作麻利又默契。
午饭快上桌时,顾振邦和金玉芝也从厂子里回来。
饭桌上,顾清宴把上午丁文佩上门闹事的经过细细说了一遍,末了放下筷子,“丁文佩的道歉信,已经按要求贴在公告栏了。”
顾振邦眉头微蹙,沉声道:“知道了。这事你们别操心,交给我处理。”
顾老太太给她夹了块牛肉,笑道:“自家人说啥谢,快吃饭。”
吃完午饭,顾振邦和顾清宴打算骑车送贺知秋母子去火车站,贺知秋却连连摆手:“这么大热的天,来回折腾干啥。我跟清扬去家属院门口坐公交车,直达火车站,比骑车舒坦。”
顾老太太看日头确实毒辣,便松了口:“那行,路上当心些,到了给你大哥打个电话报平安。”
一家人把母子俩送到院门口,等两人走远了,顾清宴转身去厨房洗碗,宋心悦则陪着金玉芝跟顾老太太回了隔壁。
顾老太太知道母女俩有体己话要说,回屋后洗了把脸,便笑着说:“我老婆子困了,去躺会儿,你们娘俩聊着。”
金玉芝拉着宋心悦进了自己的房间,两人挨在床沿坐下。
她摸了摸女儿的手,轻声道:“丁家藏了这么久,突然露出真面目,想来是丢失了那两个箱子的东西,让他们伤筋动骨了,不然也不会狗急跳墙!”
“不过好在,丁家还是挺忌惮顾家的,不然梁老太不会来得那么及时,显然是怕把事情闹大收不了场。”
宋心悦点头附和:“我也是这么觉得的!而且,今儿阿宴让公安同志去供销社调查,想来他是知道些什么线索,不然不会那么笃定。”
金玉芝轻轻叹了口气,眉宇间带着几分忧虑:“说到底,还是把顾家牵扯进来了。”
宋心悦怕母亲内疚,连忙握住她的手道:“妈妈别说这话,如今我们是一家人!再说了,我这不也帮顾家找到亲生女儿了嘛,咱们这是互相帮衬。”
金玉芝看着女儿,叮嘱道:“往后要多留心些!”
宋心悦知道母亲说的是空间的事,她郑重地点了点头:“放心吧妈妈,我会小心的。”
金玉芝点点头,犹豫了片刻,还是轻声问道:“悦悦,你如今年纪还小,要不要考虑避孕?”
宋心悦愣了一下,随即脸颊微红,轻声道:“我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不过,我不排斥有孩子,一切顺其自然吧。”
“妈妈您歇会,我先回去了。”
等宋心悦回到顾家,就见顾清宴坐在西厢房的堂屋里,看着手中的报纸。
顾清宴听到脚步声,见宋心悦回来了,起身在脸盆里倒了热水,拧了个毛巾递给他:“天热,擦擦吧!”
宋心悦笑着接过来,擦了脸和手,小夫妻俩并肩回了卧室。
宋心悦往榻上一坐,嘴角撇出一抹苦笑,抬眼看向顾清宴:“之前,你还说我顾虑太多,如今看到了吧!”
“我都嫁进顾家了,丁家还敢如此算计我,要是只有我们母女俩,丁家怕是会将我们活吞了!”
顾清宴看着她眼底藏不住的疲惫,心疼地将她揽入怀中,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低沉而愧疚:“是我太天真了。”
宋心悦靠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淡淡的皂角香,轻声道:“因为阿宴哥哥是好人,所以不知道人心能有多么的坏!”
顾清宴收紧了手臂,将她抱得更紧了些,心里满是对宋心悦的怜惜。
……
下午睡醒后,宋心悦跟顾清宴去了隔壁,陪着顾老太太说话。话题自然而然地聊到宋心悦小时候在顾老太太家的事,那时顾老太太还是独自住在这里。
宋心悦来了兴趣,拉着顾清宴就要比试打弹弓,她如今可对自己打弹弓的技术很有信心!
顾清宴看着她跃跃欲试的样子,无奈地笑了笑,还是陪着她在院子里比试。
顾老太太坐在廊下的竹椅上,摇着蒲扇,看着小夫妻俩甜蜜相处的样子,眼角的皱纹里都盛着笑意,笑得合不拢嘴。
三人有说有笑,午后的时光在蝉鸣声中悄然溜走。宋心悦跟顾清宴也没回顾家,直接在顾老太太这儿张罗起晚饭。
如今姚玉兰跟顾清和不在,宋心悦干脆多做了些,喊上顾振邦和王雅琴母子俩一起吃。晚饭做得简单清爽,是西红柿鸡蛋打卤面,还切了一大盘撒着精盐的黄瓜丝,红绿相间,看着就让人胃口大开。
吃饭时,宋心悦从顾振邦口中得知,他今儿在六个副厂长面前提了一嘴,说自己舍了老脸,跟儿媳妇借了娘家的房子来安顿陆主任一家,结果梁永康的媳妇竟然惦记上那套房子,还上门闹事。
这话一说出口,都不用顾振邦再多说什么,五个副厂长就对着管宣传科的王副厂长一顿取笑,说他管着宣传科,竟没做好自己科室员工的思想工作,让手下的职工闹出这等丢人现眼的事。
这让王副厂长脸上很是挂不住,回到办公室就把宣传科科长叫过去一顿训斥。半个钟头后,宣传科科长垂头丧气地从王副厂长办公室出来,回到科室便对着宣传科副科长一顿狠批。
而那位副科长正是梁永康的直系领导,他从宣传科科长的办公室出来后,气冲冲地去了梁永康的办公室,当即就劈头盖脸地对梁永康进行了一顿严肃批评。话里话外都在责怪梁永康只顾个人利益,贪图他人财物,品行不端,还让他写份深刻的检讨报告,在厂里的广播站朗读,给全厂职工做个警示。
梁永康吓得脸色发白,连连点头哈腰地保证,说自己真不知道这事,请求厂里给他个机会,让他回去问问情况,一定给厂里一个满意的交代。
这一下午,梁永康成了厂里的笑柄,走到哪儿都能感受到同事们鄙夷又嘲讽的目光,整个人蔫头耷脑的,别提多憋屈了。
这不,宋心悦刚放下碗筷,梁永康就带着丁文佩上门道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