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雪华蹲下来,又仔细查看了一番晋东的伤势,皱起秀眉说道:“不行,你得必须尽快就医。我来联系救援队,先把你送下山。”
晋东急的连忙阻止,牵动伤口疼的龇牙咧嘴。
“别啊,眼看都到这了,叶兄带我们到这,不会是想偶遇黑熊的吧?”
“当然不是。”
我马上解释道:“刚才让你们跟我走的时候,小时候的一些零碎记忆跳出来了,我有敏锐的直觉,那个山洞离我们不到一公里。”
听到这话,晋东和任雪华眼中都闪过一丝喜色。
“雪华,暂时不要申请救援了,我有办法。”
说着,晋东忽然从贴身的内袋里摸出一个小巧的玉瓶,倒出一粒朱红色的丹药。
丹药一出,清香弥漫。
“这是啥?”我十分惊讶。
晋东解释道:“这是我们龙虎山的‘续骨顺气丹’,师父给的保命玩意儿,市场价一颗要好几万,本来舍不得吃。”
他一脸肉痛的神色,咬了咬牙,还是把丹药吞了进去。
不过几分钟,他脸上的痛苦神色明显舒缓了一些,虽然依旧虚弱,但呼吸平稳了不少。
他尝试着在我搀扶下站起来,虽然仍需要借力,但已能勉强走动。
“药效能顶两个小时,”晋东喘着气道,“事不宜迟,咱们赶紧走。”
我屏息凝神,仔细感受了一下,脑海不断回忆小时候的记忆碎片,指了个方向。
“走,这边。”
我和任雪华一起搀扶着晋东,慢慢朝我认定的方向走去。
足足走了四十多分钟,我们都累得不行了。
虽然晋东吃了丹药,但依旧露出了痛苦的神色,额头全是冷汗,呼吸急促。
“到了吗?”
终于,我们停在一片爬满青苔和藤蔓的山体岩壁前。
我点了点头,眉头紧锁。
从视觉上看,这里没有任何特殊之处,和苍云山千百处岩壁一样普通。
但我强烈的第六感告诉我,就是这里!
可三人在这一片岩壁处研究了半天,什么也没发现。
“真是是这里吗?”
任雪华疑惑地伸手触摸岩壁,入手是真实的,冰凉粗糙的岩石触感。
晋东靠在我身上,艰难地从怀中取出一个巴掌大小的古朴罗盘。
罗盘的指针原本微微颤动,当他对准岩壁时,指针突然开始疯狂旋转,完全失去了方向。
“这里确实有古怪,似乎产生了一道影响视觉的屏障。”
晋东声音虚弱但肯定,“很高明的空间遮掩术法,或者说是类似的东西。这不是普通的视觉欺骗,它扭曲了这一小块区域的‘存在感’。”
我闭上眼睛,摒弃视觉干扰,将天阳诀运转到极致,同时调动起那超越常人的综合感知。
这一次,我感受得更清楚了,整片岩壁所在的区域,仿佛被一层极薄的,不断荡漾的“能量膜”包裹着,与周围自然环境格格不入。
“它像一层水膜,在轻微波动,中心点最薄弱的地方,大概在这里。”
我凭着感觉,指向岩壁左下方一块看起来毫不起眼,长着深绿色苔藓的位置。
晋东闻言,努力站直了些,单手掐了个古怪的手诀,口中念念有词。
他指尖似乎有十分微弱的气流在旋转,继而手指点向我说的位置。
嗤——
空气中响起一声极其轻微,如同水滴落入滚油的声音。
那一点岩壁上的苔藓,颜色似乎淡了那么一丝丝。
“有反应!”
晋东精神一振,“但我的法力不够……本来就受伤了,加上这地方的压制,根本破不开。”
我心头一动。
既然他的道术能引起反应,那我的内力呢?
天阳诀虽非道法,但同样是调动体内能量的一种方式。
“我来试试。你告诉我该怎么做。”
“将你的‘气’凝聚,不要发散,像一根针,对准那一点最薄弱处刺进去!”
晋东快速说道,“想象你要用一根针戳破一个紧绷的水泡!”
我深吸一口气,将所有注意力集中。
丹田内温热的气流被小心引导至右手食指指尖。
这一次,我没有让它外放扩散,而是极力压缩、凝聚,直到指尖微微发烫。
对准那个点。
刺!
指尖并未真的接触到岩壁,在距离约一寸处停住了。
但我清晰地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被“戳破”了。
啵。
一声只有我们三人能感觉到的,轻微的破裂声响起。
眼前的景象开始如同水中倒影被搅动般荡漾,扭曲。
苔藓、藤蔓、岩石的纹理……所有真实的细节都在波纹中溶解、重组。
几秒钟后,波纹平息。
一个幽深黑暗的洞口,出现在原本是完整岩壁的地方。
洞口高约两米,宽可容两人并行,向内倾斜延伸,深不见底。
一股阴冷的风,从洞内缓缓吹出。
“就是它!”
任雪华喃喃道,眼神复杂,“和我记忆里的一模一样。”
晋东几乎脱力,全靠我撑着才没倒下。
他苦笑道:“我就到这了。再往里走,这药也扛不住。”
他靠着洞口旁一块大石头缓缓坐下,脸色依旧苍白。
“你们进去千万小心。我在这儿守着。有什么不对,你们立刻出来。”
他从怀里又掏出两张皱巴巴的黄色符纸,咬破指尖,在符纸上快速画了两个扭曲的符号。
“拿着,如果遇到阴秽之物,或许能挡一下。虽然我感觉这洞里,不太像那种路数,但也是为了以防万一。”
我和任雪华接过符纸,郑重收好。
我对他说道:“你坚持住,我们尽快出来。”
任雪华打开强光手电,光束照进洞口,像被黑暗吞噬了一部分,显得暗淡。
我们一前一后,迈步走进了山洞。
踏入的瞬间,熟悉的强烈不适感立刻袭来,甚至比之前更甚!
脑袋像被套上了不断收紧的铁箍,太阳穴突突直跳。
耳朵里是持续的高频嗡鸣,连自己的心跳声都变得沉重而遥远。
手电的光束变得极不稳定,边缘模糊抖动,仿佛在透过晃动的液体看东西。
空气粘稠得如同胶水,带着一股难以形容的,类似臭氧和古老金属混合的奇异气味。
每一次呼吸都异常费力。
我们沿着明显向下倾斜的通道走了大概二三十米,前方空间陡然开阔。
手电光束照出了洞窟的轮廓,个约有半个篮球场大小的天然石室。
而石室的中央……
我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