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保镖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又看看我，默默退后一步，看向我的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忌惮。
他低声在田总耳边极快地说了两个字：“高手。”
田总的眼皮猛地一跳，她虽然不懂武功，但自家保镖的本事和眼高于顶她是知道的。
能让他如此失态并给出“高手”评价的年轻人，她还是第一次见。
她脸上的最后一丝倨傲终于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真正的平等的重视。
岚姐敏锐地捕捉到气氛的变化，立刻接过话头，笑着谈起我正在筹办的“龙门沐浴汤泉”和即将成立的保安公司，尤其强调了项军特种兵的背景和未来提供高端安保服务的设想。
田总听着，若有所思。
她是个纯粹的商人，之前看不起我，是因为觉得我没有价值且会带来麻烦。
但现在，我展现了她无法忽视的个人实力，沉稳心性以及颇具潜力的产业布局。
“保安公司……高端定制服务……”
田总沉吟着，终于主动开口，“听起来有点意思。叶总，等你那边人手训练出点模样了，带几个人过来让我看看。我这边，还有我的一些朋友，确实对靠谱的安保有需求。如果质量过硬，价格不是问题。”
没想到保安公司还没成立了，无形中就已经拉到了一个大客户。
我心中大定，对保安公司的成立又多了一份信心。
“一定不会让田总失望。”我举起茶杯，以茶代酒，“合作愉快。”
离开茶馆，余成几乎是瘫软在副驾驶上，抹着冷汗：“我的妈呀，凡哥，你刚才太吓人了！我差点以为要打起来！你居然还敢提警局那事……”
我看着窗外飞逝的街景，淡淡一笑：“有些事，不说出来，别人会当你傻。说出来，反而显得你坦荡，有底线。做生意，可以妥协，但不能任人拿捏。她现在知道了我的底线，也看到了我的价值，这合作，才能做得长久。”
余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看我的眼神里，崇拜之外，更多了一丝敬畏。
“凡哥，咱们现在去哪？”
“去4S店。”
“去4S店干嘛？你这GLc不是刚提没多久吗？”
“上次周涛那狗日的，开我的车想载我去海边做了我，车子在那边刮蹭了好几下，去补个漆。”我苦笑着说
余成一听就来了劲：“我靠！还有这事？凡哥你当时咋不叫上我啊！”
我给他翻了个白眼：“叫你干嘛？给你个机会表演空手接白刃，还是用脸挡子弹？”
余成被我噎了一下，讪讪地笑了：“那……那我也可以出谋划策嘛……”
“行了，别提那晦气事了，想想就膈应。幸亏芸姨最后平安回来了。”我摆摆手，终结了这个话题。
到了4S店，那位身材婀娜，气质干练的陶经理依旧热情接待。
她绕着车子看了一圈刮痕，笑着说：“叶先生，都是小问题，您把车放这儿，三天保证给您弄得跟新的一样。”
我一听不由皱了皱眉：“要三天？我这两天还准备回老家一趟呢。”
旁边的余成插嘴道：“凡哥，要不你先开张主管那辆哈弗？他那车皮实！”
我想了想，也只能这样了，便把GLc留在了4S店，和余成打车回去。
路上，余成又按捺不住好奇心：“凡哥，你明天就回老家啊？”
“嗯，好几个月没回去了，这次回去看看，安排一下，准备把我爸妈和小妹接过来住。”
余成眼睛一亮，立刻来了精神：“凡哥！带我一起去呗！我也想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水土，能养出凡哥你这么牛逼的人物！”
我笑骂道：“得了吧你，我看你就是想偷懒，不肯在店里帮忙干活。”
余成赶紧表忠心：“天地良心！凡哥，我纯粹是出于对叔叔阿姨的仰慕和好奇！带上我呗，路上还能跟你换着开车！”
被他缠得没办法，我最终还是答应了他。
下午，我跟耗子、张主管和虎子交代了一声，说我回老家两三天，店里辛苦他们多照应。
张主管很爽快：“没事，小凡，你这么久没回家，是该回去看看了。叔叔阿姨身体还好吧？”
说着就把他的哈弗车钥匙扔给了我，“开我的车回去，我这车买了几年了，皮实耐操，你们那乡下路况不好，这车开着正好。”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余成就屁颠屁颠地跑到我家，还蹭了芸姨做的一顿丰盛早饭。
临走前，芸姨拎出几个包装精美的礼品盒和两瓶好酒，塞给我。
“芸姨，你……你这么客气干啥？”我有些不好意思。
芸姨瞪了我一眼，语气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我跟你妈是多年的好闺蜜，虽然好几年没见了，但心里一直惦念她。这是我送给你爸妈的，跟你没关系，你少自作多情。”
她都这么说了，我只好讪笑着收下。
出发时，余成抢着先坐进驾驶位，拍着胸脯说：“凡哥，前半程我来开，你躺着睡会儿，等后半程累了再换你。”
我也乐得清闲，躺在副驾驶上闭目养神。
我老家在海城最北边，几乎是和邻省的交界处，是个比南边的廖家庄还要偏僻的山沟沟，经济也比较落后。
哈弗车加满了油，一路向北。
出了市区，又开了四十多公里，宽阔平坦的柏油马路就到了尽头，换成了破烂不堪，年久失修的水泥路，路面全是坑坑洼洼。
虽然地图上显示只有一百公里左右的路程，但这路况硬是开了两个多小时才到达我家乡的县城，北丰县。
我眼瞎的时候，也跟父母来过县城几次，基本都是送小妹来上学。
最后一次是芸姨开车接我离开，从县城路过，中午还一起吃了顿饭。
和进城前那条破路截然相反的是，北丰县城的新区倒是建设得整齐划一，高楼林立，双向六车道的柏油路旁，种着一排排高大的梧桐树。
“原来这就是我们县里的新城，还挺像模像样的。”我忍不住赞叹。
余成一边开车一边乐：“凡哥，合着你自己的家乡你都没见过啊？”
我淡淡道：“以前是盲人，当然看不见。”
余成一拍脑袋，恍然道：“哎哟！你看我这记性，把这事儿给忘了！”
幸好我带着身份证，按照上面的地址导航，自然不会迷路。
哈弗车穿城而过，继续往北边乡下走。
我的老家在北丰县云桥乡小石村八号。
过了县城再往北三十公里，才真正接近老家的范围。
道路比之前更加破败，加上前两天刚下了点小雨，路面变得泥泞不堪，坑洼里积着浑浊的泥水。
多亏开的是张主管这辆底盘高的哈弗，如果换做底盘低点的轿车，估计半路就得趴窝。
一直到中午十二点左右，沿着崎岖狭窄，仅容一车通过的山路一直往里走，终于看到了依山而建的小石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