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宏转头看着自己的女儿。
表情落寞下来,随后无奈地叹了口气。
上官锦儿知道自己父亲的意思,随后强行挤出个笑容,道:“没关系,父亲,尽力就好,您……回来就好,咱们……不找了。”
上官宏点点头,道:“嗯,不找了,珍惜当下,相信你妹妹吉人自有天相,如果上天有灵,会让你妹妹自己回来的。”
一众上官家的人也纷纷开口道。
“是,家主回来就好。”
“对,家主还跨入了金丹后期,可喜可贺。”
“恭喜家主。”
“……”
上官宏的归来,如同给风雨飘摇的上官家注入了一根定海神针。
尽管城主府的威胁还未解除。
但府中上下,依旧洋溢着重聚的喜悦与劫后余生的振奋。
为庆贺家主回归,也为感谢我这位意外来客间接引来转机。
上官宏认为我的出现才让他及时赶到的。
当晚,上官府大摆宴席。
宴席设在前厅,菜肴丰盛,灵酒飘香。
上官宏坐在主位,豪迈之气不减,频频举杯。
他与一众长老、核心子弟畅饮。
仿佛要将十年漂泊的艰辛尽数洗去。
上官锦儿坐在他下首,脸上终于有了些许血色。
她偶尔看向父亲的眼神,充满了依赖。
我作为客人,被安排在上官弘另一侧。
席间,上官宏并未过多探听我的来历,只是热情劝酒,讲述着十年间在南荒妖洲各处的见闻。
言语间充满了江湖气概,却也透露出寻女不遇的深深遗憾。
酒过三巡,气氛愈加的热络。
我看准一个间隙,放下酒杯,目光看向上官宏和上官锦儿,语气郑重地开口道:
“上官前辈,锦儿小姐,在下有一事,想要冒昧求证。”
厅内顿时安静下来,众人都看向我。
上官宏大手一挥:“赵小友不必客气,但说无妨!”
我深吸一口气,缓缓问道:“贵府十年前失踪的二小姐……名字,是否叫上官柳儿?”
“哐当!”
上官锦儿手中的玉筷掉落在碟子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她猛地站起身,美眸圆睁,死死地盯着我。
“你……你怎么知道?你见过柳儿?她在哪里?柳儿在哪里?”她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上官宏更是“腾”地一下站了起来,虎目爆射出慑人的精光。
周身气息都有些不稳,他双手抓住我的肩膀,力道之大,让我都微微皱眉。
“小友!你当真知道柳儿的下落?!快告诉我!她……她可还安好?她可还活着?”
这位豪爽的汉子,此刻声音竟有些哽咽。
那十年风霜刻画的脸上,充满了急切与期盼。
看到他们如此反应,我心中已然确定。
我点了点头,安抚道:“前辈,锦儿小姐,请稍安勿躁,我确实认识一个叫上官柳儿的女孩,年纪相仿,她还活着,只是我不确定,是不是同一个人,还是只是同名。”
“柳儿的右眼有眼疾,是……是吗?”上官宏赶紧问道。
我心里咯噔一下,果然是,还真的是。
柳儿的右眼,是轮回眼。
一开始就被认定为眼疾,看来上官宏他们也不知道那是轮回眼。
“是,那就是了,你们别担心,柳儿吉人自有天相。”
我斟酌着语句,将如何在地球遇见柳儿。
她如何成为我的伙伴。
以及她善良、聪慧的性情大致描述了一番。
随后,我把柳儿在我之前,通过那个传送阵法传来了太初大陆。
只是那个传送阵是随机的,我也不知道柳儿被传送去哪儿了。
即便如此,上官宏和上官锦儿已是听得热泪盈眶。
上官锦儿更是捂住嘴,低声啜泣起来,那是喜悦与思念交织的泪水。
上官宏仰头深吸一口气,用力拍了拍我的肩膀,声音沙哑道:
“好!好!活着就好,活着就好啊,赵小友,你是我上官家的大恩人!”他说着举起酒杯:“这一杯,我敬你!感谢你照顾柳儿!”
宴席的气氛因这个好消息达到了高潮,充满了团聚的喜悦。
然而,喜悦之下,现实的危机依旧沉重。
酒酣耳热之际,一位家族长老忧心忡忡地开口:
“家主,如今虽暂退强敌,但城主府绝不会善罢甘休,那柳苍穹突破元婴境,待他出关,我上官家……危矣。”
这话如同一盆冷水,让热闹的宴席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上官弘,充满了忧虑。
上官宏眉头紧锁,豪爽的脸上也蒙上了一层阴影。
他沉吟片刻,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我身上,忽然开口道:
“赵小友,你非我流云城人,旁观者清,以你之见,我上官家当下该如何应对?”
顿时,所有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有好奇,有期待,也有几分审视。
我一个外来者,筑基初期的修为,家主竟会询问我的意见?
我放下酒杯,迎向上官宏的目光,心中早有计较。
既然已卷入其中,且与柳儿有这层关系,于公于私,都不能置身事外。
“能否先详细介绍一下城主府和上官家的情况。”我开口道。
那些长老纷纷介绍,补充着关于城主府的情况。
听完后,我沉吟了一会儿。
随后,我平静地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上官前辈,诸位。
依晚辈浅见,坐以待毙,乃是下下之策。
待元婴城主出关,以绝对实力碾压,上官家恐有灭顶之灾。”
众人脸色一白,虽然我说的吓人,但他们都知道存在这个风险。
一位长老问道:“那以你之见,什么是上策?”
我继续说道:
“在我原来的那个世界里,出过一个伟人。
他曾说过一句话:打的一拳开,免得百拳来。
所谓上策,便是化被动为主动,趁他病,要他命。”
“什么?”有长老失声惊呼:“你是说……主动攻打城主府?”
现场顿时骚动起来。
上官宏眼中精光一闪,抬手制止了骚动,沉声道:“小友仔细说说。”
我镇定自若,分析道:“第一,柳苍穹初入元婴,境界未稳,正是最虚弱之时。
一旦他彻底巩固境界,差距将无法弥补。
第二,城主府虽强,但核心在于柳苍穹。
其余之人,金丹后期恐怕也只有吴长老一人,金丹中期、初期若干。
而上官前辈已是金丹后期,灵力殷实,实力强悍。
上官家亦有不少筑基好手。
若筹划得当,并非没有一战之力。
第三,柳云今日受辱,吴长老铩羽而归。
城主府此刻必然以为我上官家惊魂未定,只会严防死守。
绝料不到我们敢主动出击。
兵法云,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第四。”我说着看向上官宏,语气加重:
“此战关键,在于快、准、狠。
集中所有力量,直扑柳苍穹闭关之处。
不惜代价,在其最弱时,一击必杀!
只要柳苍穹一死,树倒猢狲散,城主府……便能不攻自破!”
我一口气说完,厅内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被我这大胆甚至堪称疯狂的计划惊呆了。
主动攻击一位元婴强者?这需要何等的魄力和决断!
上官宏死死盯着我,虎目之中光芒剧烈闪烁。
他胸膛起伏,显然内心在进行着激烈的斗争。
豪爽不代表鲁莽,他深知此举的风险。
一旦失败,上官家将万劫不复。
但正如我所言,等待,同样是死路一条。
其实,我还留了一手,元婴强者自然不简单。
但我感觉,我的昆仑照骨镜,能成为最强大的助力。
良久后,上官宏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杯盘乱响。
他眼中爆射出骇人的厉芒和决绝:
“好一个趁他病,要他命!
赵小友,你这话,说到老子心坎里去了!
与其跪着等死,不如站着拼个痛快!
这口气,老子憋了十年了!”
他环视一众长老和子弟,声若雷霆,道:
“我意已决!就在柳苍穹出关前动手!上官家儿郎们,可敢随我搏这一线生机?”
“愿随家主!奇袭城主府。”上官锦儿第一个站出来,俏脸因激动而泛红,眼神坚定。
“愿随家主!”几位血性长老也纷纷响应,气氛瞬间被点燃。
在场的所有人纷纷大声响应起来:
“奇袭城主府!”
“奇袭城主府!”
“奇袭城主府!”
“……”
好在这上官家有护阵,声音倒也不会传出去。
上官宏看向我,郑重抱拳:
“赵小友,此计虽险,却是唯一生路!接下来,该如何布局,还需小友鼎力相助!”
我知道,从这一刻起,我已彻底与上官家绑在了一起。
而这场针对元婴修士的突袭之战。
将是我在这太初大陆,真正意义上的第一场硬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