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金龙扭头,看清来人后,嘴角扯开一抹毫不掩饰的轻蔑。
“呦,这不是王路和方阳晖,我们‘正义’的守夜人大人吗?”
他阴阳怪气地拉长了调子。
“怎么?现在想起来英雄救美了?早干嘛去了?”
王路一张脸涨成铁青色,指着韩金龙的鼻子怒斥:
“韩金龙!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对付一个孩子,你猪狗不如!”
方阳晖跨出一步,与王路并肩:
“欺负一个孩子算什么本事!人渣!”
“怎么,守夜人就高人一等?”
刀疤脸尖着嗓子叫嚣,
“别忘了这里是斋戒所!你们那点功夫,还不够爷爷我塞牙缝的!”
韩金龙却没那么冲动,他眯起眼,打量着王路和方阳晖。
〔两个废物,还真敢出头。〕
他心里冷笑,这两个守夜人出身的家伙,就算禁墟被压制,也比普通人强上不少。
再加上那个看不透深浅的林七夜。
真动起手,自己这边会吃亏。
韩金龙混到今天,靠的不是蛮力。
“行了,别在这装什么正人君子,”
他斜着眼,一句话戳中两人痛处,
“能进这鬼地方的,哪个屁股是干净的?”
王路和方阳晖的脸色瞬间煞白,攥紧的拳头骨节发白,却一个字都反驳不出来。
“韩金龙,你别太过分!”
王路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端着餐盘从人群外走来。
林七夜回来了。
他看都没看周围剑拔弩张的气氛,径直走到苏小阳身边,放下餐盘。
下一瞬。
他反手抄起手里的空餐盘,没有任何预兆,闪电般砸在了还在叫嚣的刀疤脸头上。
“砰!”
一声沉闷的撞击。
刀疤脸的眼珠向上翻起,身体软软地滑倒在地,晕死过去。
韩金龙眼角剧烈一抽。
他猛地一挥手,身后十几号小弟呼啦一声,将四人团团围住。
人群外围,忽然响起一个平静得有些诡异的声音。
“让让,麻烦让一让。”
一个戴着眼镜的少年,推开了挡路的人。
安卿鱼。
他端着一碗汤,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走到韩金龙面前。
然后,他将那碗滚烫的汤,慢条斯理地,从韩金龙的头顶浇了下去。
“嗷——!”
韩金龙发出一声惨叫。
接二连三的挑衅,让他彻底炸了。
“我操!今天出门没看黄历是吧?!一个个都他妈当老子是泥捏的?!”
他抹了把脸上的汤汁,死死盯住被围在中间的苏小阳,唾沫星子横飞。
“小妞!现在,立刻,跪下叫爷爷!不然老子让你……”
林七夜与安卿鱼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一丝怜悯。
惹谁不好,偏偏去惹小阳。
苏小阳甚至眼皮都没抬一下。
他葱白的手指捏起餐桌上的一根筷子。
手腕随意地一抖。
“噗嗤!”
一声轻微又沉闷的入肉声。
那根筷子消失了。
它精准无比地,深深扎进了韩金龙的双腿之间。
时间静止了一秒。
“嗷——————!!!”
一声不似人声的,被阉割般的凄厉惨嚎,撕裂了食堂的空气。
韩金龙捂着裆部,那张狰狞的脸瞬间褪尽血色,双腿一软,痉挛着瘫倒在地。
整个食堂,死寂。
只剩下那足以刺破耳膜的哀嚎在回荡。
所有囚犯的目光都凝固了,他们看着那个依旧乖巧坐在座位上的“小女孩”,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
一言不合,就废了人的命根子!
这哪里是瓷娃娃!
这分明是披着天使外衣的嗜血罗刹!
苏小阳终于抬起头,他歪了歪脑袋,那张天真无邪的脸上,笑容甜美又纯净。
说出的话,却让周围的囚犯们如坠冰窟。
“哎呀呀,大叔你怎么了?”
“不是挺厉害的嘛?怎么一根筷子都受不住呀?”
他眨了眨清澈的大眼睛,声音软糯,带着一丝纯真的困惑。
“就这?还想当老大呀?”
韩金龙疼得浑身抽搐,下半身几乎失去了知觉,听到这风凉话,更是气得眼前发黑。
“上!给我废了他们!”
他用尽全身力气,从喉咙里挤出怨毒的嘶吼,
“那个小丫头……抓活的!赏给你们了!”
他彻底疯了。
小弟们对视一眼,眼中的恐惧被老大许诺的贪婪压下,嗷嗷叫着扑了上来!
冲在最前面的几个囚犯,目标直指苏小阳。
然而,他们只觉得眼前一花。
“砰!砰!砰!”
几声沉闷的撞击声接连响起,那几个囚犯如同被卡车撞飞的保龄球瓶,以更快的速度倒飞出去,砸翻了一片桌椅。
苏小阳收回自己白嫩的小手,拍了拍。
“哎呀,你们怎么这么不小心呀?”
他无辜地眨着眼,仿佛只是拍飞了几只苍蝇。
剩下的囚犯头皮发麻。
这小东西,力气怎么也这么恐怖!
另一边,林七夜动了。
“安卿鱼,你怎么也进来了?”
他一边问,一边闪身躲过一记重拳,手肘顺势向后一顶,正中后方偷袭者的胸口。
咔嚓!
骨裂声清晰可闻。
林七夜手指夹住一根飞来的筷子,剑意流转,屈指一弹。
“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光寒十四洲。”
他轻声念着。
筷子化作一道残影,剑气瞬间洞穿了三名囚犯的喉咙,血花在空中绽开,三人捂着脖子,无声地倒下。
而安卿鱼,则像一个走错了片场的冷酷外科医生。
他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柄手术刀,刀光舞动,精准地划过一个个囚犯的手腕。
鲜血喷涌。
更诡异的是,他左手切割,右手居然拿着针线,将被他切断的手掌又慢条斯理地缝了回去!
“咔嚓,咔嚓……”
骨头被强行对位的摩擦声,令人牙酸。
“啊!我的手!我的手!”
一个囚犯抱着被胡乱缝合、形状扭曲的手腕,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别叫,给你接上了。”
安卿鱼头也不抬,手上的动作毫不停歇。
他只负责切开,再缝上。
至于里面的骨头、肌肉、神经有没有对上?
那不归他管。
“我遇到瓶颈了,”
安卿鱼缝合完最后一个,推了推眼镜,
“红缨队长说你和小阳都在这,我进来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找到些灵感。”
林七夜无奈地摇了摇头。
“卿鱼哥,那你进来的时候,有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情呀?”
苏小阳好奇地问道。
〔原着里,安卿鱼可是在这里遇到有趣到事。〕
“奇怪的事?”
安卿鱼回忆了一下,
“没有,就是感觉这里的犯人……都很热情,会主动教我很多新的知识。”
几人闲聊之间,四十多个囚犯,已经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地。
痛苦的呻吟,是他们还活着的唯一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