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野公国的特使带来了质询令,卷轴上鎏金的公国玺印,闪烁着不容置疑的权威。厅内,气息凝滞。
南宫玉垂手而立,目光平静地看向主位的伏羲。两侧,小渔恬静如水,龙曦月指尖无意识地虚按琴弦,火舞赤瞳中战意隐现,璃月抱剑如冰雕,艾莎周身星辉似有所感地波动,小芷则好奇地瞥了一眼那卷轴,仿佛在辨认其材质。
伏羲并未去碰那卷轴,他端起手边的清茶,呷了一口,“奥古斯都……倒是比我想象的,更沉不住气。”他放下茶盏,声音平稳,听不出喜怒,“是灰隼和墨渊的损失让他肉疼,还是‘星陨之灾’的预言,让他感到了不安?”
南宫玉上前一步,躬身道:“主公,公国使者态度倨傲,言称若不应允,便是挑衅,后果自负。如何回复,还请主公示下。”
“回复?”伏羲终于拿起那卷轴,神识扫过,其上的字句尽收心底。他嘴角勾起一抹带着冷意的弧度,“告诉他们,人,在我手里。是剐是放,看我心情。想要人,让奥古斯都,或者费莫斯,亲自带着足够的‘诚意’来西疆谈。至于挑衅……”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厅内众人,语气斩钉截铁,“西疆的天,还轮不到辽野公国来指手画脚。把这意思,原封不动,给我送回去!”
“是!”南宫玉眼中精光一闪,深深一躬。他明白,这已不是回复,而是战书。主公是要借此,彻底划清界限,并向整个西疆,乃至更远的势力,宣告樱花城的独立与强势。
“相公,如此强硬,只怕辽野公国不会善罢甘休。”小渔轻声开口,眸中带着一丝忧虑。
伏羲看向她,目光柔和了些许:“小渔,畏缩与妥协,换不来真正的和平。辽野公国觊觎界观察者的遗产,更忌惮可能出现的‘星陨之灾’,无论我们如何退让,他们都不会放过我们。既然如此,不如亮出爪牙,让他们掂量掂量,伸过来的手,会不会被剁掉!”
艾莎的声音带着一丝预警:“东方的命运之网正在加速编织,更多的‘眼睛’已经睁开,投向西方。风暴……正在汇聚。”
“意料之中。”伏羲颔首,站起身,走到悬挂着西疆地图前。地图上,代表青岚城与樱花城的标记已然亮起,属于他的颜色。而南涯城与落日城,则依旧被混乱与黑暗的标记覆盖。“外敌环伺,更需内部铁板一块。西疆四城,青岚、樱花已定,剩下的南涯、落日,必须尽快解决,方能整合力量,一致对外。”
他的手指点在南涯城上:“南涯,帮派林立,鱼龙混杂,城主形同虚设。玉先生。”
“属下在。”南宫玉应声。
“加大对‘黑水帮’、‘裂金堂’那几个头目的渗透,许以重利,亦可透露些许辽野公国觊觎西疆的消息,让他们明白,覆巢之下无完卵。若能扶植起听话的代理人,或寻得契机直接掌控,便以最小代价拿下南涯。我要的,不是一个支离破碎的南涯,而是一个能纳入秩序,为我所用的南涯。”伏羲的策略清晰而冷静。
“属下明白。‘裂金堂’堂主金不换似有动摇,其与‘黑水帮’素有嫌隙,或可从此处入手。”南宫玉显然早已做了功课。
“很好,具体事宜,由你全权负责。”伏羲目光转向地图上那片标注着血红骷髅的区域——落日城。“至于这里……‘血屠’巴洛克,盘踞多年,凶名能止小儿夜啼。其麾下‘暴虐之锤’皆是悍匪亡命,且落日城环境恶劣,民风已被其暴力扭曲。”
火舞早已按捺不住,踏前一步:“相公!让我去!我定把那巴洛克的脑袋拧下来,挂在城头上!”她周身毁灭炎气息隐隐升腾,显示出强大的自信。
璃月虽未开口,但按在剑柄上的手指微微收紧,目光落在落日城上,表明了她的态度。
伏羲却摇了摇头,看向战意昂扬的火舞和沉稳的璃月:“巴洛克实力不俗,据传已摸到80级的门槛,且其老巢经营多年,强攻非是上策,纵然能胜,我樱花城儿郎也要付出惨重代价。”
他手指在落日城外围划了一圈:“你们的任务,非是攻城,而是‘刮骨’。”
“刮骨?”火舞挑眉。
“不错。”伏羲详细阐述其战略,“巴洛克倚仗的,无非是绝对武力与对落日城周边矿产和商路的垄断。你二人,带领‘炎翎’与‘暗刃’两支精锐,在其外围活动。袭击他的巡逻队,劫掠他运往黑石、流金两城的矿石车队,清除他派往各处小镇征收‘血税’的爪牙。断其财路,毁其羽翼,让他变成瞎子和瘸子。”
他目光深邃,带着运筹帷幄的自信:“同时,让艾莎协助,将巴洛克历年来的暴行,以及我们袭击其爪牙、解救奴隶、分发粮食的事迹,在落日城范围内广为传播。我要让那些被压迫的人看到希望,让巴洛克内部人心浮动,让他疲于奔命,首尾难顾。待其势衰,内部生变,我们再行雷霆一击,方可事半功倍,以最小代价,拿下这座西疆最硬的骨头。”
璃月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与钦佩:“主公英明。游击袭扰,攻心为上,乃成本最低、成效最着之策。”
火舞也明白了过来,虽然觉得不够酣畅淋漓,但也知道这是更稳妥聪明的办法,她舔了舔嘴唇,眼中闪过一丝兴奋:“好!我就去陪那群杂碎好好玩玩,看谁能熬得过谁!”
“艾莎会为你们提供命运预警和关键情报。小芷会为你们备足疗伤、恢复以及……必要时伪装用的丹药。”伏羲最后叮嘱,语气严肃,“记住,保全自身,保全队员,是为首要。我要的,是带着胜利归来的战士,而非无谓的英魂。”
“是!定不负相公所托!”火舞与璃月齐声领命,随即转身离去,点齐麾下精锐,奔向那片被血腥与暴政笼罩的土地。
伏羲又看向龙曦月:“曦月,青岚城虽已归附,然百废待兴,民心仍需凝聚。你的《太虚龙吟谱》有安抚心神、梳理地脉之奇效,需你前往坐镇。且青岚城与南涯接壤,你在彼处,南宫玉若有需,亦可随时策应。”
龙曦月怀抱古琴,盈盈一礼:“曦月领命。必以琴音涤荡污浊,助相公稳固后方,梳理山河之气。”
一道道指令,将伏羲麾下的力量投向四方。南宫玉加紧了与南涯城各帮派的暗线联络与博弈;火舞与璃月率领的精锐小队,开始席卷落日城外围,每一次出现都伴随着巴洛克势力的损失与恐慌;龙曦月则带着她的古琴,悄然抵达青岚城,悠扬而蕴含道韵的琴音开始回荡在这座新附之城的上空,抚平战后的创伤,凝聚着人心。
辽野公国的使者带着伏羲那堪称狂妄的回复,怒气冲冲地踏上了归途。而樱花城与青岚城,在伏羲的坐镇下,一边消化着已有的成果,一边为即将到来的更大风暴积蓄着力量。
伏羲独立于城主府最高的观星台上,他的神识与初步形成的平衡领域隐隐笼罩着两座城池,感受着信仰之力与地脉之气丝丝缕缕的汇聚。体内开窍境的力量在平衡道碑的统御下,圆融流转。
他望向东方,那是辽野公国的方向;望向西面,那是尚未臣服的南涯与落日;更望向那冥冥中,与艾莎所预言“星陨之灾”相关的、未知的星空。
“棋局已开,落子无悔。”他低声自语,眼中没有丝毫畏惧,只有如磐石般的坚定与如星空般的深邃,“这西疆,将是我伏羲之道,席卷天下的起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