绳子割落,墨初白与李玉卿相继落入水中。
池水冰冷刺骨,身上的皮裘浸透,湿漉漉的躺在身上,又沉又冰又冷。
李玉卿不会水,呛了几口水,肺部一阵凉意。
恐惧蔓延全身,不住的在冰水中挣扎。
朝墨初白露出求助的目光。
“陛下,救救臣侍!”
墨初白在原地不为所动,冷漠的盯着他。
这李玉卿一颗心沉入谷底,原来不是自己薄情,是帝王薄情。
自古帝王多薄情。
眸中是一闪而过得失落,她是要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淹死吗?
比起身上的冷意,心中的冷意更甚。
陛下与他看来并无半分情意,也是,母君是叛徒,她又怎么可能对叛徒的子嗣产生情意。
渐渐她不再挣扎,任凭冰冷的池水,将他包裹,手脚渐渐冰冷。
突然,一只有力的大手攥住他的衣领,将他从池水中拉出来。
她……她还是在意我的。
李玉卿还未来得及感动,墨初白阴沉着一张脸,质问道:
“李玉卿,你在搞什么?池水到你肚脐眼了吗?!”
李玉卿:(?_??)
李玉卿站了起来,发现池水只到他大腿处,表情难得一见的出现了其他的情绪,心虚、羞愧、尴尬……。
若是真的被淹死的话,还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估计真的要成为别人的饭后谈资了,某位公子淹死在不到一米深的小水坑里。
寒风一吹,两人瑟瑟发抖。
“阿嚏——”
墨初白并没有在这里停留,在马车的废墟上找到一个包裹,带上五斤马肉馅找到一处很狭窄的洞口。
看起来像某种小型动物的,应该对她们造不成什么侵害。
大着胆子进去,里面空无一物,掏出火折子,当即便升了火,将破碎的马车七拼八凑搞出一个烘烤衣服的架子。
转头对李玉卿道。
“脱了!”
李玉卿瞪大眼睛,条件反射般裹紧自己。
“啊?脱……脱了?”
墨初白肯定的点了点头,麻溜脱下外袍,靴子。
“没错,我让你脱了!”
李玉卿脸上不免浮现羞涩,没想到陛下竟然如此开放,在这个时候还要……。
“陛下,在这里……不太好吧!虽然陛下真的很厉害,但这里……。”
墨初白打断他的话,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磨磨唧唧的,不就是烘烤个衣服吗?
“你丫的想冻死自己是吧?衣服都结冰了,邦邦硬,你现在和穿着一坨冰块有什么区别。”
“还有你全身上下,我哪里没有看过?现在倒矜持起来了,在床上的时候你可不是……。”
李玉卿顿时明白过来,有些尴尬,开始解身上的衣服。
“陛下别说了,我脱。”
神经大条的墨初白似乎觉得哪里不对劲。
“等等,你刚刚不会是想……。”
李玉卿手忙脚乱的去解衣服,语气透着慌张。
“臣侍当然知道是脱衣服,完全没有想其他的东西,这衣服冻的硬邦邦好冷的。”
当衣服脱完,只剩下一件里衣,蹲在火边。
墨初白从包裹中寻出衣服,递过去。
“衣服。”
李玉卿接过衣服有些好奇。
“这是哪里来的衣服?”
墨初白:“马车里的备用的,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烘着衣服,烤着马肉,小小的山洞温暖如春,香喷喷的烤肉味不断的往上冒。
李玉卿静静的看着墨初白,她沉着冷静,面容肃穆,浑身透露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
墨初白的内心:马肉馅的饺子好不好吃嘞?哎嘿!我不是北京人,我现在是山顶洞人,哦吼吼吼吼!我不要当皇帝,我要像猴子一样在山林里蹦来蹦去……。
脑中思绪万千,已经不知天地为何物了。
李玉卿平静发问。
“陛下会如何处置母君?如何处置臣侍?”
他的母君是谋逆之罪,定然难逃一死,不但她难逃一死,府上上上下下所有的人都会受到牵连。
当然他身为府中的人,自然也包括。
将烤好马肉放在口中进行咀嚼,又腥又骚,而且根本咬不动,上下牙齿不断的疯狂进行攻击,嚼嚼嚼嚼。
墨初白:死嘴,快嚼啊!
没有听到墨初白的回话,李玉卿不免有些伤感,心中已然有了答案。
轻叹一声:“臣侍知道了。”
omG!我的老天奶,卡……卡住了!
墨初白被马肉卡到直翻白眼,拼命捶打胸口。
马肉没有捶出来,倒是捶进肚子里了,憋的她挤出生理性的眼泪。
险些让马拿下一杀。
难怪在集市里看不到马肉,它是真的不好吃啊!怎么这么硬,适合给爱说坏话的人,堵住她的嘴。
墨初白开口回答。
“如果你站在朕的位置上,考虑此事,应当如何?”
李玉卿看过去,似乎看到墨初白眼中有泪光闪动。
是错觉吗?
高高在上的帝王居然会流泪,是为自己流泪吗?是舍不得自己吗?
感觉心里暖暖的,鼻尖一酸,竟然有些小感动。
明知母君犯的是不可饶恕的罪行,还问出这样的问题,不是明摆着让陛下为难吗?
既然发问了,自己定然不能让陛下为难。
“我会将其凌迟处死,连同她府邸所有的人。”
墨初白:“嗯。”
“那就凌迟处死你的母君吧!”
墨初白觉得这是一个好主意,凌迟刑法残忍,但可以杀鸡儆猴,让其他人不敢再犯。
李玉卿一惊:“陛下不处死我?”
墨初白再次拿起一块马肉。
是的,她依旧不死心。
平静回答:“此事与你无关,我为何要处置你,况且你救了朕的性命,算是大功一件,就算做你戴罪立功吧!”
“……陛下。”
李玉卿内心无比的感动,没想到陛下竟然会念在妻夫一场的份上会饶他一命。